“蟹主龍宮,烏龜死?”


    蘇無常展開手中的紙條,逐字念出,看著藍玥和南宮烈四目相對,暗藏深意。


    “裝什麽神秘,要不是我看這鳥長得不錯,羽翼豐滿,毛色油亮,肯定肉質肥美……這信怎麽可能被你們看到!”


    少女扔掉紙條,藍玥忙地接過,難得對蘇無常有了幾分感激:


    “你小子,可是讓我們得到了一個重大的消息,等到了撫舟……”


    “你要請我吃大餐?”


    少女提議,藍玥一愣,斯文一笑,搖頭:


    “你想多了,我是說到了撫舟,你盡快將那圖重新繪出來,若是過了水府當家人那一關,我便放你迴月怏。”


    蘇無常聳肩,她可沒打算迴去,既然出了個國,沒得到流雲環的內功心法的秘訣,趕她走,她都要死賴著。


    當然這話不能告訴藍玥,隻不過今日大胡子躲著自己,和藍玥說的那幾句話,她還是記得清楚,讓藍玥迴水府不要露出馬腳,露出什麽馬腳?


    任海風撫發,自從知道南宮烈知道她是女子後,蘇無常反倒沒那麽多忌諱了,打著赤腳,將洗幹淨的裸鳥用劍穿好,放在藍玥生好的火堆上烤。


    不管大胡子怎麽知道的,反正現在他們是一個船上的螞蚱。


    對於刻意忽視自己是女人的某藍衣公子,蘇無常的目光十分坦蕩,雖然現在這張麵具不符合大眾審美,但這張人皮麵具,還是醜的很耐看的好麽。


    岩石上端坐著的南宮烈,自打看了紙條的內容,就一直處於沉思狀態,背對著烤鳥的二人,望著沫沙海麵。


    天水相接的海島隱約現出一角,那裏便是滅水城,此刻等待他們迴去的又是怎樣的風雲。


    海鳥依舊在岩石峰上空盤旋,海風唿嘯,岩石上的男子眉間蒼涼,抱著劍的手臂有些發緊,十年,已經足夠久了……


    不容他傷感慨歎,身後少女已經很是時候地出現,並打斷了他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感情。


    “喂,大胡子,烤翅膀給你。”


    鼻尖一香,南宮烈的眼前,烤得金黃油亮的翅膀,在少女雪白的手中,顯得格外誘人。


    他一言不發地接過,卻又聽得少女歡喜的聲音:


    “吃了翅膀,想去哪裏都可以。”


    “我要吃烤鳥腿!”


    千陽在袍子裏探出一隻手,目光灼灼地看著鳥腿。


    “小子,鳥腿可是我的!”


    藍玥伸手擋開千陽的手,或許是好久沒有吃上正常的食物了,加上體力的迅速消耗,一改往日斯文地做派。


    “想去哪裏,都可以……嗎?”


    幾人搶奪鳥腿的時候,一旁的男子低頭看著手中的烤翅膀,無意識地重複。


    似乎是因為他終於開口跟蘇無常說話,少女忙點頭,討好道:


    “對呀對呀,遠走高飛,去哪都行,吳奇說他奶奶說的,以前……”


    興奮地語調驟然停住,變得有些哀涼。


    千陽抬頭,任憑藍玥將手中的鳥腿搶去,看著蘇無常微紅的雙眼愣了神,摸著袖子中圓滾滾地一物,抿了抿嘴。


    突然變化的語調,讓南宮烈也疑惑地抬了頭,這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少女說以前的事情。


    但總是自然地提起,又迅速地中斷,他看著少女眉間不屬於她年紀的成熟,那是一種浪沙淘盡後的波瀾不驚,卻又在不經意風起的時候,吹起一抹漣漪。


    一路行進,總見她談笑風生,作那市井男兒的打扮,讓他忘了她不過是個年輕少女,本不該因為他們的計謀決策,而被無辜卷進其中。


    所以,此刻,少女突然變得柔軟而傷感的語氣,讓南宮烈有些不自在,他脫口問了一句:


    “吳奇是誰,你家中人?”


    說完卻又有一絲後悔,那該是眼前少女不願再提及的記憶,他輕咳了一聲,看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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