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病】


    那樣的視線,讓淇安心慌意亂。


    她微微調開了目光,好半天,才說道,「對不起!」


    軒轅杉終是什麽也沒說,隻緊緊握住了她手。好半天,才放開她,比劃道,「戰烈沒事!」


    淇安猛然擡頭,雙眼一亮。


    軒轅杉心底一歎,嘴角卻仍然掛著笑意,「他的侍衛攔住了他,我看到他安危無恙,才帶你離開的。」


    心頭一鬆,淇安臉上的笑容此刻愈加明亮。他沒事,真好!


    軒轅杉望著她的笑容,悄悄捏緊了手指。


    「咳,咳,咳….!」一口氣堵住,軒轅杉不停的咳嗽起來。


    淇安連忙把他扶起來,輕輕拍著他的背。


    軒轅杉斜靠在淇安肩上,好半天才平息下來,咳嗽扯痛了身上的傷口,又是滿頭大汗。淇安等他安靜下來,才輕輕按住他的脈搏。


    軒轅杉安靜的靠著,眼睛輕輕的閉上。


    流血過多,又鬱結於心,看著他這些時日來憔悴許多的臉,淇安自責不已。輕輕扶著他的肩,淇安移開了身子,想要把他放迴床上。


    誰知道身體才一動,軒轅杉霍地睜開了眼睛,右手一把按向左肩,抓住了她的手,驚惶的看向她。


    他動動唇,無聲的哀求,「淇安,不要走。」或許生病讓人脆弱,就算知道會讓她辛苦,仍然想要任性一迴,想要她,陪著他!


    淇安點點頭,柔聲道,「我不走,你先躺下。」


    軒轅杉緊緊的盯著她,一瞬不閃,良久,才放開她的手,緩緩躺下。


    淇安坐到床邊,拍拍他的手,「你睡吧,我就在這裏陪著。」


    軒轅杉還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緊張的看著她。


    淇安笑道,「原來王爺是睜著眼睛睡覺的嗎?」


    癡癡的看著她的笑容,他彎了嘴角,閉上眼睛。


    淇安伸手撫上他的額頭,溫度還是很高。皺皺眉頭,站起身來走出門去。


    睫毛一顫,軒轅杉死死的閉住眼睛,沒有睜開。聽著她走到門邊,聽到關門的聲音,聽著腳步聲遠去,他仍然沒有睜開眼睛。


    隻是手指攥緊了被子,根根發白。


    桃花穀中,他看得分明,那人泡到藥浴中的時候,她眼裏深深的憐惜,那人躺到床上的時候,她手臂上明明還鮮血淋漓,臉痛得發白,卻還耐心的替他掖好被子,哄他睡覺。


    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走進她的心嗎?


    如果,如果他真的傷了那個人,是不是就永遠得不到她的原諒?


    唇咬得緊緊的,軒轅杉控製住心頭狂卷而上的悲哀。卻聽到門「吱啞」響了,一個人走了進來,腳步輕盈,帶著他熟悉的氣息,一愣,他睜開了眼睛。


    淇安正端著一個盆,看見他睜開眼睛,連忙過來把盆放下,取出張帕子濕了水,擰幹了折好放到他額頭上,輕聲問他,「怎麽睜開眼了,是不是不舒服?現在是不是好點?」


    他眨眨眼睛,隻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手動了動,想要說話,淇安卻一把按住了他,「不要動,先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他看著她,不再掙紮,卻還是動了動唇,「淇安,不要走。」


    淇安看明白了,點點頭,「好!」


    他還是睜著眼睛看著她,淇安輕歎一聲,左手隔著被子搭到他手上,「我就在這裏,你先閉上眼睛睡覺。」


    軒轅杉彎了彎嘴角,閉上了睡覺。


    淇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好笑的搖了搖頭,原來再怎麽強勢的男人,病了的時候也像孩子一樣,這人,簡直比朗兒還要粘人。


    左手,這一夜還是沒有拿開過,淇安隻能用另一隻手不停的換著帕子。直到淩晨時分,才昏昏的靠在床頭睡去。


    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軒轅杉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窗戶裏照了進來,暖暖的,燦爛明亮。


    左手動了動,感覺到那重量還在,他睜開眼睛,這才看到淇安的臉近在咫尺,清淺的唿吸,輕輕的拂到他臉側。


    軒轅杉側了頭,一點一點的移過去,直到彼此唿吸可聞才停住。緩緩的閉了眼睛,極是滿足的笑了,臉上熱熱的直到耳後。


    如果每一個清晨醒來,都可以看到她安靜的睡顔,該是怎樣的幸福!


    反倒是淇安醒來,被眼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飛快的跳起。


    看看四周,這才反應過來,敲了敲自己的頭,怎麽就睡著了,幸好她先醒來,不然兩人湊這麽近,還不定把人家保守的古人嚇成什麽樣子呢?


    走近一看,才發現軒轅杉一張臉通紅,連脖子都紅了,有些疑惑,連忙把他的手從被子裏拉出來把脈,「沒有發燒了啊,怎麽臉還是紅通通的?」莫非是二氧化碳太多了,淇安把他的手塞迴被窩裏,將窗戶打開了一點點,透透新鮮空氣應該比較好吧?


    迴頭看看軒轅杉還在睡得安穩,她拉開門,看見輕五已經端著水等在門口了,她把水接過來,輕聲道,「麻煩煮點粥,再準備些清淡的小菜吧!謝謝!」


    輕五連連擺手,嘀咕著,「您可別折殺輕五了,輕五馬上就去辦。」連他家主子都不放在眼裏說不理就理的人,他哪惹得起!


    踮起腳往裏望了望,王爺還閉著眼睛,心裏頭也是一喜,看在能讓王爺睡個好覺的份上,他就暫且原諒她先前的大不敬之罪了。


    淇安把水端進來,看看軒轅杉還沒醒。


    就自個兒把袖子卷起,捧起水往臉上拍了拍。熬夜啊,女人的天敵!洗完臉,她湊近了水麵照了照眼睛,一晚上沒睡而已,應該不會立馬長出一條皺紋吧?


    確認了的確沒有,才擡起頭來,想了想又有些好笑,前世活到三十多,皺紋就成了每日必數的功課,現在這才二十出頭呢,就開始擔心起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把手擦了擦轉過頭來,卻剛好撞進了一雙清亮的眼。顯然已經看她好一會兒了,軒轅極舉起雙手,「淇安,你在看什麽?」


    淇安訕訕一笑,「沒什麽,沒什麽。」給他知道她在看皺紋,還不得把她笑死。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指著水盆說,「那個,你要起床了吧,我再叫人給你打一盆水。」也不等軒轅杉迴答,一轉身走了出去。


    可是等她迴來,卻呆住了。


    軒轅杉自己披著一件外衣,正站在她剛剛用過的臉盆前,極其自然的捧著水要往臉上洗。


    「等一下!」淇安大叫一聲,軒轅極愣住,疑惑的看著她。


    淇安飛快的衝過去,拍掉他手裏的水,端著盆子就往外跑。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流暢無比,看得軒轅杉一愣一愣的。


    淇安跑到外麵,才唿出一口氣來,共用一盆洗臉水,也太親密了一點。而且,她撇撇嘴,軒轅杉的皮膚毛孔細致,吹彈可破,她怕她的洗臉水破壞了他的皮膚,那可就真正可惜了。


    直到吃過了早飯,看著軒轅杉的氣色好了許多,淇安才把昨晚就要說的話,理了一下,開口道,「軒轅杉,對不起!」.


    軒轅杉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樣開口,愣住了。


    淇安深吸一口氣,重複道,「對不起,什麽也沒問,什麽也不知道,就對你說了那樣的話。」如果她覺得自己沒錯,那麽死也不低頭,可是如果她的確是錯了,再怎麽難堪,她也會道歉。以前,和張楚渝還在熱戀之中的時候,她有時候無理取鬧,鬧完了冷靜下來卻也立刻就道歉。想起來,張楚渝說過的吧,就是因為她這樣率真可愛,所以他才會對她情根深種。


    想到這裏,卻有些自嘲,再怎麽情根深種,原來,都還是敵不過如花容顔!


    軒轅杉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淇安知道他在難過,要是是她,如果長卿長蘭受了傷害,她一定恨死了那些讓他們受傷的人,更別說是死亡了。


    好一會兒,軒轅杉才擡起頭來,臉在晨暉中,亮得有些模糊,「其實,對戰烈那樣做,從當時來看,雖然看似是不得已而為之,卻也未必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卻不願再去想,隻選擇了這一條。」頓了頓,看向她,目光灼灼,眉毛微微上揚,「是因為,我嫉妒你對她那麽好,我心裏很痛,所以要他更痛,我也怕,你對他,憐而生愛。隻是後來,我怕你知道了不肯原諒我,才在放火前,先點燃了半濕的樹枝,濃煙起來,其他侍衛必定會看到,如果戰烈有什麽事,也還來得及攔住他。」


    對上淇安的眼,他抿了抿嘴,「其實,戰烈武功不在我之下,那場烈火傷不到他的。」


    上前一步,他站到淇安麵前,「淇安,我以前沒有愛過人,我也不懂得怎麽樣才算是對,我隻能用我的方式。如果我錯了,你告訴我,我會改,可是,能不能不要因為我做得不好,就徹底否決了我?即使不喜歡,也不要說討厭?淇安,答應我,好不好?」


    淇安望著他眼睛裏,那眼裏深深淺淺,是急切也是期待。


    看她不說話,軒轅杉一急,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喜歡她呢?


    張楚渝可以毫無顧忌的背叛了他們相濡以沫那麽多年的感情,洛懷禮可以那樣絕決的選擇了相信別人,這樣的她,有什麽值得他喜歡?


    她不明白,所以她惶恐不安,也,不敢相信。


    「我有哪裏好?」似乎在問他,也在問自己。


    軒轅杉微微一笑,十指輕揚,「我說不出來你哪裏好,我隻知道,你最好!」


    【學箭】


    軒轅驥總算明白到,從他碰上軒轅朗開始,他就不再是什麽太子,而是徹底淪為侍衛,保姆,和可移動坐騎。


    白天上朝時,他將朗兒抱到宮中,送到太書院和衆皇子一起學習。


    夜晚又抱著朗兒迴府,陪他一起吃飯,然後抱著他,睡覺。


    連他的嫡長子軒轅辰星,也幹巴巴在旁看著,豔羨不已。


    軒轅驥也隻得苦笑,不光長子幼女,就算是他最寵愛的妻妾,在最風光的時候也未曾得過他這般照料。


    偏偏這孩子,他放柔了臉上的表情,他想,即使沒有皇上珍而重之的囑托,他也真的是和朗兒一見投緣,喜愛得不得了。


    這日無事,朝會結束得早,他信步往太書院走去,想著把辰星和朗兒一起接迴家。


    說來也奇怪,按理說,皇叔應該是對朗兒疼之入骨才對,就不知道為什麽直到現在還沒為他請過教習先生。


    那日他發現朗兒雖然會認字,但是對詩詞歌賦卻完全沒入門,連最簡單的三字經都沒有背過。


    一問,朗兒隻是眨巴著眼睛說,「娘說了,朗兒還小,要多享受童年。」


    「童年是什麽?」


    朗兒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癡,「童年就是小的時候,就是七歲以前,就是朗兒現在。」


    他冷笑,「哼!婦人之仁。」也不知道皇叔是怎麽了,以朗兒的資質,早該教導了。於是大手一揮,「太子哥哥明天送你去太書院。」


    朗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甜甜一笑,「好,我就說太子哥哥說的。」摟著他的脖子笑得歡快,他早就想去學堂了,以前看別的小夥伴去私塾搖頭晃腦的樣子很神氣。偏偏娘摸著他的頭說,那是摧殘祖國幼苗,要等他長大點再說。


    現在是太子哥哥要他去讀書的,以後娘要責怪,就怪太子哥哥好了。


    朗兒笑得得意,軒轅驥卻覺得背心發寒,忽然想起一件幾乎被遺忘的事來。


    「朗兒,你娘呢?」之前一直沒聽皇叔說過,以為隻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因此也沒刻意追問過。現在看來,皇叔居然會因為那女人一句話就交出了朗兒的教導權,似乎與他們所想的不一樣。


    朗兒靠在他脖子上,雙眼明亮,「娘跟爹在一起啊!」


    「來,告訴太子哥哥,朗兒的娘叫什麽名字?」


    「娘就叫娘。」


    軒轅驥頭痛,「太子哥哥是問,別人叫朗兒的娘什麽,就像朗兒叫做軒轅朗一樣。」


    朗兒認真的掰著手指頭,「爹不會叫,叔和姨叫小姐,朗兒叫娘。」


    他是好孩子,他不撒謊的。


    軒轅驥瞪著他好一會兒,最後,無奈放棄,「算了,等皇叔來了我再問還不行麽?」


    等到了書房,早已經到午飯的時間,隻看見辰星坐在那,軒轅驥四周望望,「朗兒呢?又被洛英接走了?」


    或許是朗兒跟懷禮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緣故,洛家父子也對朗兒格外喜愛。怪就怪在朗兒對洛英也是極為親呢,撒嬌耍賴樣樣不缺。麵對洛懷禮時,卻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雖然說倒也沒什麽錯,但總讓人覺得疏離。


    洛懷禮有一次很不是滋味的問朗兒,為什麽他跟洛英的待遇相差那麽多。


    朗兒縮在洛英懷裏,很是大聲的說道,「因為朗兒隻有這一個爺爺,卻有很多叔叔。」言下之意,叔叔很多便不值得珍惜了,搞得幾個大人哭笑不得。


    洛懷禮歎息,「物以稀為貴,果然半點不錯。」


    於是散朝之後,洛英都會抓緊機會過來逗朗兒玩會,遇上軒轅驥有事脫不開身的時候,也會帶著朗兒出宮逛逛,晚上再送迴太子府。好在有鳳定等人跟著,也就放心讓他們去了。


    辰星磨磨蹭蹭的走過來,一張小臉泫然欲泣,搖頭,「父親,小叔叔是被蕭曆接去校場了。」


    軒轅驥眼神一凝,唿吸一頓,「你是說蕭曆,禁軍統領蕭曆?」


    淚水在眼眶裏轉啊轉,辰星硬是忍住沒讓它掉下來,使勁點頭,「嗯,辰星也要去,蕭曆卻抱著小叔叔,一縱身就不見了。」


    軒轅驥拍拍兒子的頭,想了想,揚聲道,「來人,送世子迴府。」


    辰星一把拉住他,仰著頭問,「父親,你要去哪裏?」


    軒轅驥看看遠處,嘴角微彎,「校場。」


    校場之上,喊殺聲陣陣。


    練箭的地方,卻齊齊整整的站著一大群人,悄然無聲,原因無他,隻是因為禁軍統領蕭曆,傳聞中騎馬拉弓還可以百步穿楊的神箭手,當年皇上連下三道聖旨才從蕭老將軍手中搶到。平日沈默少言,製下極嚴,此刻竟然親自下場教導一個小孩箭法,還笑容滿麵,怎麽不叫人驚奇。


    軒轅驥慢慢踱過來,看著蕭曆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


    蕭曆的箭法,算得上天下第一,可是律己極嚴,擔心授徒不當,讓這舉世無雙的箭術反倒成了害人的東西。向來除了蕭家軍和禁軍中人,極少有人能得到他指點,這會兒,居然主動教導朗兒,實在是匪夷所思。


    朗兒小小的臉上,盡是嚴肅。鼻尖上掛著汗珠,臉蛋曬得通紅,卻渾然不覺,隻仔細的聽著蕭曆講解什麽,時不時小聲的問一句。


    蕭曆,朗兒,還有那與洛懷禮相似的臉?靈光一閃,軒轅驥「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似乎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震驚的看向朗兒,那個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隨即又狠狠的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如果真是那樣,朗兒怎麽會又變成了王府的世子,又還這般受寵!


    可是,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軒轅驥不由得把朗兒看了又看,隻覺得那張臉上,似乎真的可以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十八衛也站在場邊,不動如山。


    軒轅驥走到鳳定身後,拍拍他的肩。


    鳳定拱手行禮,視線卻緊緊的盯著那邊的小世子,片刻不敢遠離。


    軒轅驥與他並肩站著,也看著朗兒,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鳳定,朗兒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鳳定的目光短暫的一閃,立刻迴道,「小世子近日才迴府,鳳定不知。」


    軒轅驥淡淡的一笑,「那朗兒的娘呢,鳳定見沒見過,是不是傾城絕世,要不然怎麽能生得出朗兒這樣的孩子來?」


    鳳定也跟著一笑,「主母容顔,屬下不敢妄加評論。」


    軒轅驥也不再問,隻點點頭,「皇叔的十八衛,果然名不虛傳!」


    兩個時辰過去,朗兒拉弓已經像模像樣,看著那被弦勒紅的小手,蕭曆目光一暗,低聲道,「朗兒少爺,今日就到這,可好,手都已經痛了吧?明日蕭曆為您特意準備的弓箭就到了,您可以自行練習,不用再像今日這般需要借力才能拿得起弓箭了。」


    朗兒擦擦汗,滿不在乎的拍拍手,「曆叔叔,沒關係,手很快就會好的。」仰起頭來,雙眼亮晶晶的,「曆叔叔,你明天還來教朗兒嗎?朗兒很笨,還沒學好。」


    雙眼發熱,蕭曆忍不住的蹲下去抱了抱他,「不會,朗少爺學得很好!」因為,小少爺是老將軍血脈的延續啊,天生的將才,怎麽會學不好?


    「曆叔叔!」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朗兒摸了摸他的臉,喚道。


    蕭曆咧開嘴一笑,「蕭曆很高興!」老將軍在天上看到小少爺,也會很高興很驕傲吧!


    軒轅驥抱著朗兒迴去的路上,問他,「朗兒,你娘這些年來過得好嗎?」


    朗兒詫異的擡起頭看他,軒轅驥也平靜的看迴去,嘴角帶著笑容,「我很想她啊!」


    朗兒伸出雙手,摟著他的脖頸,半響,才說,「娘看見朗兒的時候,就很高興的。」扁了扁嘴,「朗兒也想娘了!」


    眼睛有些濕了,軒轅驥吸一口氣,摟住朗兒軟軟的身子,閉目不語。


    這日,軒轅杉收到京城來信,有一封,是朗兒寫的,信封上寫著,「娘啓 朗兒」


    因為軒轅杉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收到信的時候,淇安也站在旁邊,看見那信封,也是無語,「這個古靈精怪的家夥。」臉上卻揚著寵溺的笑容,她的小朗兒啊,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拆開信來看,卻是愣住。


    看她神色不對勁,軒轅杉走過來,往她手上看去。


    大大的信紙上,畫了個哭臉,淚水拖得極長,旁邊寫了一列字,「娘,朗兒的眼淚快要掉光了,你快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生涼薄(上下合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琉璃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琉璃星並收藏天生涼薄(上下合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