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狂風驟雨之後,棠鑒在棠淨體內深處宣泄出熱欲,但釋放完後他便趕緊從棠淨的身上退離。


    他已經不想再問棠淨滿不滿足,因為棠淨的欲望根本是個無底洞,永遠也不滿足--他希望最好是一整天都跟他形影不離地糾纏在一起。


    他直接起身下床,走到一旁放在木架上的水盆,拿起白布巾在水盆裏浸濕扭幹。


    他用白布巾快速地擦幹淨自己身上的汗水,並且迅速把衣物穿好。


    「你要走了。」看著棠鑒悶悶不樂的一舉一動,棠淨吃吃地笑著。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再搗蛋了。」棠鑒硬下心來說。


    「我哪有搗蛋,你不是也玩得很開心。」棠淨嘻皮笑臉的,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值得誇讚的事。


    棠鑒不理睬他,把自己打理好,再拿起濕布巾走到床邊坐下,擦拭起棠淨的臉頰和身體上歡愛過後的汙穢。


    他會這麽勤快,是避免被別人看出來他又「欺負」他了,而且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欺負」過他。


    「你對我最溫柔體貼,我最愛你了。」因身心都被甜蜜的歡愛灌醉,棠淨講起話來變得嗲聲嗲氣的。


    聽到他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棠鑒故意用力擦他臉上瘀腫的地方。


    「啊......輕一點,會痛!」被硬碰到疼痛處,棠淨忍不住哀哀叫起來。


    「你也知道會痛。」棠鑒沒好氣地調侃他。


    「當然痛!我隻不過叫他們隨便打一下,誰知道他們的拳頭跟鐵拳沒兩樣,打得我超痛。」棠淨輕輕搓揉發疼的臉頰。


    從小怕他受傷、怕他受苦,家裏所有的事情也沒讓他操半點心,他居然故意跑到外頭給人家打。


    「你那麽喜歡找罪受,就讓你嚐個夠。」棠鑒又故意用力搓兩下。


    其實他根本聽不得棠淨喊一聲「痛」,他的心會比他的傷口更痛。


    他隨後放輕動作把棠淨從頭到腳擦得幹幹淨淨,才幫他穿上褻衣褲。


    「誰喜歡平白無故被打。」棠淨努努嘴裝可愛,他知道棠鑒最消受不了他這種表情。「還不是因為你,我沒有把自己弄傷,你怎麽會注意到我?」


    「笨蛋!」棠鑒輕斥,要引起他的注意需要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嗎?恐怕隻有他才做得出這種傻事。


    「以後不可以再到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去。」棠鑒撫著棠淨的臉頰,心裏絞痛著。他長這麽大都還沒去過,這家夥竟然敢一個人跑到那種地方去,真是不能對他太掉以輕心,應該要好好看牢他。


    「誰教你都不關心我,人家好想......你都不理我。」


    他懷疑棠淨不知瞞著他去過風豔樓幾次,才會淨學一些淫穢的鶯聲燕語迴來。


    棠鑒起身不理會......不!是不敢理會他類似曖昧的話,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趺進陷阱裏,永遠爬不出來。


    「你要去哪裏?我受傷了你不陪我嗎?」棠淨可憐兮兮的拉住棠鑒的衣襬。


    棠淨的美貌像極了棠夫人,麵貌宛如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至於他鬼靈精怪的腦袋瓜,就不知道像到誰去了。


    「受傷了就好好沐息,我還有工作要做。」棠鑒最不會應付這樣的棠淨,最後對付的方法隻有--逃。


    「陪我玩嘛!」棠鑒才剛轉身想要逃,棠淨迅速從背後黏了上來。


    「不可以,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陪你玩......」熱唿唿的身體貼在身上,讓棠鑒在強忍之下講話和唿吸都不順暢起來。


    「為什麽最近都不理我?你是不是變心了?」棠淨故意說來刺激棠鑒的。


    「哪有變心......」果然,棠鑒的反應很大,怒氣衝衝的,但一時心急脫口而出後又感到後悔莫及,這不是間接的表示自己愛他嗎?


    「沒有變心,就陪我玩。」棠淨的嘴角露出笑意。


    這樣逗弄一本正經的棠鑒最有趣,所以他會樂此不疲地逗弄下去。


    「剛才已經『玩』過了,不可以再玩。」棠鑒臉上一陣紅地望向別處。


    「又沒人規定一天要『玩』幾次。」棠淨厚著臉皮的說,並把手伸進棠鑒的衣襟裏,很正確地掐住胸前的紅果實挑逗它。


    是棠鑒自己先提的,不能怪他總是蠢蠢欲動地想對他動手動腳。


    「好了!不要再鬧啦!我還有正經事要做。」棠鑒硬生生地把棠淨不規矩的手拉出來,並把他推離一步遠。


    他怕再不把棠淨隔離,恐怕得再幫他擦一次身體。


    「好無情,隻知道工作,都不陪我玩。」玩得正樂的棠淨咕噥一聲。


    他心裏是有些埋怨棠鑒的不解風情,但是又想想,如果棠鑒沒有如此道貌岸然,他恐怕就不會愛上他。


    「好了,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棠鑒放軟口氣,希望跟年紀也不小的棠淨講道理,「你知道商行生意忙,哪有空經常陪你玩,更何況到了月底有許多帳目要結,根本忙不過來。」他心裏也是有滿腹的牢騷。


    「不要管那些無聊的東西,把商行收起來,我們就可以到處去玩了呀!」棠淨又趴到棠鑒的肩頭上,說著孩子氣的話。


    「不要胡說八道!」棠鑒訓斥不知惜福的棠淨,「這是爹留下來的事業,怎麽可以在我手上毀掉?而且如果沒有這家商行,我們早就餓死街頭。」


    商行目前雖然維持以往的水平穩當地在經營,但是無法再把它發揚光大他都已經覺得很對不起爹,他竟然還不知愛惜地想把它結束掉。


    爹如果在地下有知,必定會為了生到這個不肖子而傷心得痛哭流涕。


    「哪有這麽嚴重,大不了當乞丐而已。」棠淨一派輕鬆。


    天無絕人之路,他一向如此樂觀。


    「當乞丐也很慘,不要亂講話。」棠鑒怒斥令他相當頭痛的棠淨。


    他這種樂天派的個性絕對不是遺傳自他的父母,好在爹娘不在了,不用親眼看到,不然會被他活活氣死。


    「那你要撥時間陪我。」這是棠淨死皮賴臉的最終目的。


    棠鑒轉頭看正用臉頰磨蹭他的棠淨,搖頭輕歎氣,有時候他希望棠淨能少愛他一點,他可能就不用這麽辛苦。


    「隻要你不再到外麵鬧事,我會找時間陪你。」


    棠鑒口頭上算是妥協了,他也怕如果不答應棠淨,他不知道又會到外頭闖出什麽事端來,他的名聲已經夠壞了,不需要再添加一樁。


    「真的!不可騙我喔!如果騙我,我就去風豔樓玩個十天十夜不迴家,然後不付賬,再讓他們把我打得更淒慘。」棠淨半認真的說。


    「不可以再去那種地方,你明知道我會......心疼。」棠鑒為難地說出真心話。


    「我就知道你最疼愛我了,對不對?」怕了吧!棠淨目的達成,開心的豔笑一下,又溜進棠鑒的懷裏把他抱得死緊。


    棠鑒無言以對的抱住他。沒有錯,除了他爹娘,他算是最疼愛他的人,棠淨也是抓住這一點把他吃得死死的。


    「鑒,我愛你。」棠淨抬起頭,笑吟吟地說。


    隻要他們擁抱在一起,就可以深深感受到彼此對對方的愛意,他不知道棠鑒為什麽總是要選擇逃避。


    棠鑒難為情地看著經常對他表達愛意的棠淨。


    棠淨在懵懵懂懂的年紀就會說這句,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愛他娘愛他爹,可見對他的一往情深;然而,棠淨的這份情卻讓他倍感沉重,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棠淨雖然長得俊秀雅麗,身材卻是修長勻稱,有點結實的胸膛更讓他增添了幾分灑脫的氣質,可算是個天之寵兒。


    而以他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再加上棠家是湟城的首富,他應該是姑娘們趨之若騖的對象,但他卻獨獨隻愛他一人。


    堂鑒又何嚐不愛他,隻不過基於他們尷尬的關係,讓他不能愛也不敢愛。


    對於棠淨的感情,他感到越來越害怕,每次跟棠淨歡愛完之後,他心裏就感到相當的懊悔,宛如自己犯了該下十八層地獄般的罪孽。


    甚至有種是他拉棠淨墜落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而深深自責著。


    「大當家,譚大公子來訪。」沈管家小聲的說,因為棠鑒又在算令他頭大的帳目。


    這帳目跟棠淨一樣的令他頭痛。


    「請他進來。」隔壁街布莊的公子哥譚裕閑閑無事又來串門子,棠鑒沒停手也沒抬頭地迴應。


    「是。」沈管家小心翼翼地退下。


    棠鑒終於算到最後一筆,所以他不想就此打住,他放下毛筆深深歎口氣,拿起桌上的茶喝一口緩和情緒。


    昨天被棠淨一鬧,所有的進度都延遲了許多,不過還好忙碌了一整夜總算搞定;這下可以輕鬆好幾天,也可以陪棠淨玩好幾天了......


    哦!棠鑒心裏猛跳一下,驚訝於自己為什麽會先考慮到棠淨,是被他影響得太深了嗎?


    其實,在棠淨充滿愛意又水波蕩漾的魅眸,和他那蠱惑人心、嫵媚至極的身體裏,他是得到不少快樂......


    棠鑒閉目躺進椅子,陷入兩難的苦惱之中,連沈管家帶譚裕進來都沒察覺。


    「大當家......」沈管家小聲地叫喚已神遊太虛的棠鑒。


    「啊!」迴過神的棠鑒驚叫。


    自己怎麽想棠淨的事想到出神,他感到很失禮地趕緊站起來迎接譚裕。


    「譚裕,你來了,請坐!」棠鑒勉強擠出笑容帶領譚裕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譚裕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上去,棠鑒也在旁邊的位子坐下。


    如果說棠記商行是湟城最大的批發商,那譚裕家開的就是湟城最大的布莊。


    家裏有錢讓他可以悠哉地四處閑晃,而棠府是譚裕最愛逛的地方。


    雖然譚家的財勢跟棠家不相上下,但總是略遜一籌。


    因為棠家在湟城擁有的土地最多,房屋蓋得最廣;另外譚裕的父親為人海派又愛麵子,喜歡排場麵,經常為了拉攏一些達官貴人到布莊消費而大手筆的宴請他們,還有他們家也出了三個跟棠淨差不多的兒子--除了譚裕,他其它三個弟弟幾乎是在家蹺腳等吃飯,所以花費自然就大了許多,累積的財富相對也削減許多。


    但是,說來也奇怪,譚家一口氣出了三個跟棠淨差不多喜愛遊手好閑的兒子,就不會被批評得體無完膚,難道他們家的棠淨比較顧人怨嗎?實在不公平!


    「棠鑒,想什麽想到失神?」譚裕閑情逸致地搖搖手中的紙扇。


    「沒什麽,隻是算一堆帳目,有一點疲倦而已。」棠鑒輕笑。


    「我還以為你在煩惱棠淨的事。」譚裕嘴角輕扯。


    「嗯......請用茶。」被猜中心裏的事,棠鑒含糊帶過,剛好沈管家請人送熱茶進來,讓他避開難以啟齒的問題。


    「聽說棠淨又在外麵闖禍了。」看不出譚裕是來看熱鬧,還是來關心。


    「是呀!」棠鑒幽長地歎口氣。


    該來的還是躲不掉,所謂行善沒有人感興趣去打聽,但是隻要幹了一點壞事就可以迅速傳了千百裏遠,弄得眾所周知。


    棠淨的壞名聲就是這樣引起的,實際上棠淨本質很善良,沒有外傳的那麽壞。


    棠淨又沒殺人放火的,卻被傳得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敗家子。


    「棠家多虧有你這個童養婿,不然棠家早就完蛋。」


    「沒有這麽嚴重。」棠鑒不敢居功,客氣的說。


    棠家就是因為有他這個女婿,棠淨才會到處惹是生非來引起他的注意。


    「這都要怪他爹娘死得早,沒能好好管束他。」


    你爹有在,又把你三個弟弟管教成什麽樣,別人隻是敢怒不敢言,最後還得由你爹出麵花錢了事。


    譚裕越說越順,棠鑒聽得不舒服起來,他微瞪譚裕,要不是礙於一些難言之隱,他早就反擊過去;但他咬咬牙忍下,很謙虛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這不能怪爹娘,是我不對,沒有好好教育他,才會讓他變得如此。」


    「這怎能怪你?大家都知道,你為了棠家付出所有的心力,棠家兩老地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


    會欣慰嗎?棠鑒相信棠家兩老此時恐怕恨死他了。


    想到棠家兩老,他啞口無言又深感內疚的抬不起頭來迴應譚裕。


    「或許,讓他討個媳婦,他可能就會安分一點地待在家裏。」譚裕搖晃著手中的扇子,好心地出主意。


    「討媳婦!」棠鑒驚訝地看著譚裕。


    讓棠淨娶老婆,這一招他倒是沒有想過,問題是,如果真給他娶老婆,不知道他會鬧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棠鑒實在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對呀!讓他討個媳婦,他就會把心思擺在家裏,這樣一來你這個童養婿就可以輕鬆一點。」


    「或許可行!」譚裕這個提議不失是個好方法。棠鑒深思起來。


    要棠淨娶老婆這點恐怕是辦不到,所以棠鑒考慮的是,「或許」他自己討門媳婦,棠淨就會對他斷念,自己對棠家兩老也有所交代,但是......


    「我說棠鑒......」譚裕合起紙扇敲敲棠鑒的手背,「其實你也老大不小,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幹嘛繞到我頭上來,我可是棠家的女婿......」剛才才起異心,棠鑒抗辯起來有點心虛。


    「你是棠家的女婿,這個大家都知道。」譚裕笑看正直的棠鑒。


    全湟城大大小小的人不僅都知道,還知道棠鑒是個好女婿,自棠老爺去世之後就把棠家裏裏外外都打理得很好,隻要家裏有女兒的,都在肖想他這隻肥羊,看能不能把他延攬過來當自家女婿。


    「知道還叫我打算什麽?」棠鑒有點生氣的說。


    「唉!」譚裕搖頭歎息,「都怪棠夫人來不及為你生下媳婦兒就走了,讓你處在進退兩難裏;我覺得你不一定要遵守這份莫須有的約定,而埋葬自己的一生,我想如果你另外娶妻生子,棠家應該不會怪你。」


    他娶妻生子棠家是不會怪他,棠老爺、棠夫人可能更樂見其成;但是,愛憎分明的棠淨恐怕會把他給殺了。


    「再說吧!我沒有考慮這些。」


    「別再考慮了,歲月催人老,你看我,年紀跟你相當,已是兩個孩子的爹。」


    「那是你好命。」棠鑒憂煩的頭一偏,實在不想再跟譚裕談這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是這樣......」譚裕欲言又止地看了棠鑒好一會兒,才清清喉嚨說:「我妹妹對你的印象不錯,你是否可以考慮一下?」


    「說來說去,你今天是來替你妹妹說親的。」譚裕講話繞了一大圈,讓棠鑒差點噴笑出來。他這麽小心謹慎,可見多麽保護自己的妹妹。


    譚裕的妹妹譚柔他有過一麵之緣,今年十八歲,小棠淨兩歲,在家排行老麽,是獨生女,人長得就跟名字一樣,秀外慧中很討人喜歡,一點都不像她另外三個哥哥,所以很討父母和譚裕的疼愛。


    「你知道我隻有這個妹妹,自從上次見過你之後,就對你念念不忘。」譚裕終於說明此次前來的目的。


    「可是......」譚柔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能娶到她是有福報,隻可惜自己沒資格跟人談論此事。


    「你不必急著迴答我。」譚裕舉起手阻止棠鑒,「突然提起此事你當然一時無法接受,等你想清楚了,隨時歡迎你到寒舍來會會我妹妹,我妹妹願意等你。」


    譚裕不等棠鑒迴應,先行離開座位,站起來拱手拜別,「我迴去等你的消息,我先告辭了。」


    「譚裕......」棠鑒叫喚快步離去的譚裕,但他並沒有迴頭。


    這人真是怪,也不管別人同意不同意就自己獨斷獨行起來。


    目前不要說娶妻,連棠淨他都搞不定,哪有心情考慮自己的事。


    其實......棠鑒忽然腦筋一轉,他想如果換成是自己娶妻,這也不失是個方法,說不定也是唯一的轉機。


    但不管是用什麽方法,都得通過棠淨這一關才行,這得從長計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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