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賈環迴了梨香院內,卻看到了迎春一個人來了。


    賈環明白這多半是因為陸銘義的那個事情而來的。


    見迎春有幾分忸怩之色,賈環當即心領神會地將屋子裏的丫頭們遣散了出去,便和迎春閑聊起來。


    扯了一會兒家長裏短,迎春正欲要離開之時,也拿出了一個小包裹道:“三弟弟,你幫我拿給他!”


    說畢,迎春便害羞地走了。


    賈環看著那個小包裹也沒好奇去打開,而是放在了自己上衙署常帶著的挎包裏。


    不過想著彩雲她們經常幫自己整理那個挎包,怕她們翻到,因而賈環又拿了出來,放在自己的暗箱裏,待明日走時再拿。


    至於黛玉送的小荷包,賈環則是直接戴在身上的。


    當然還有秀泱的香袋,以及淑悅的帕子,也一直戴在身上。


    在賈府內戴在外邊的是黛玉給的荷包,到了百花園就帶秀泱的香囊,當然淑悅的帕子也藏著了香囊內。


    想到這兒,賈環不禁覺得自己果然是妥妥的渣男。


    彩雲、彩霞給的小東西,賈環雖然不常戴,但也是放在了挎包裏邊,每迴上衙也會帶去的。


    賈環在賈府裏,手底下的小廝也隻有錢槐和趙國基,他們自然是不敢動賈環的東西的,其他的小廝也決然不敢碰賈環的身上。


    所以也不怕他們上來解賈環的荷包之類的。


    待第二日下了衙署,賈環才將迎春送給陸銘義的包裹拿給了他。


    賈環之所以下衙才拿給他,是怕師兄陸銘義到時候太過興奮可能會在南書房裏尖叫起來。


    不過當賈環拿給他的時候,陸銘義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一個勁地想要拉著賈環去家裏擺酒慶祝什麽的。


    對於這種強人所難的要求賈環斷然拒絕。


    畢竟一想起陸父的熱情,賈環就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且說實在,賈環也是一直在瞞著陸銘義的。


    賈環既是送了黛玉耳環,這往後必定得娶她為正妻,所以其他的也隻能是妾室。


    雖然賈環會一樣地待她們好,不過這個名義上的正室也就隻能有這麽一個。


    賈環怕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去跟陸銘義解釋,若是他家肯屈身還好,若是不肯,賈環也不知如何了事呢。


    所以現在還是少去陸府裏刷存在感,不然到時候弄了個反目成仇就不好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提高自己的地位。


    隻要地位上去了,那麽當個妾侍什麽的人家也自是願意的。


    想到這兒,賈環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得繼續努力才行。


    不能再當鹹魚了,不然都不好討媳婦。


    看起來自己立下的“寸功未立,何以家為?”的豪言得要提上日程了。


    不去陸家喝酒,賈環倒是叫上陸銘義和顧嚴去了賢芳居裏小酌了幾杯。


    一個月後,已經來到了八月,後幾日便是賈母的生日。


    下了衙署,賈環就帶著陸銘義往榮府裏來,當然路過他家時陸銘義也迴家換了一身衣裳。


    至於禮物,賈環也早就給他備好了。


    路上,陸銘義有些緊張道:“師弟,師兄我還沒準備好呢!”


    聞言,賈環氣得想給他一錘子。


    自己忙前忙後為了這點兒破事可是費了許多的銀錢和心思的。


    賈環道:“師兄,等你準備好時,我二姐姐早已嫁為人妻了!”


    聞言,陸銘義不禁露出了一絲擔憂,半晌才下定了決心道:“好吧!”


    見此,賈環道:“師兄莫慌,有師弟在呢,你隻要按我先前所說的做絕對沒有什麽問題的!”


    不多時,賈環他們便迴到了梨香院。


    賈環先讓彩雲去知會了鴛鴦,告知賈環要帶著自己師兄前去榮禧堂給賈母拜壽。


    待彩雲迴來之後,賈環二人才繞著大觀園一旁朝著榮禧堂走去。


    大觀園都是賈府的姊妹們住著,自然是不能走這兒的。


    沒多時,二人便來到了榮禧堂裏邊來。


    此時榮禧堂裏邊也隻有賈母並鴛鴦琥珀等幾個丫頭在。


    一般外男是不能隨意見到女眷的,就算是自家的也要避諱些,像賈環去百花園也是不能常去的,更不得待得太久。


    至於賈寶玉就是個例外,賈環自是不能比他。


    到了榮禧堂,二人一同給賈母行了禮請了安。


    賈母也讓人賜座,賈環和陸銘義便各自坐在了賈母的下首處。


    其間,賈環笑嗬嗬給賈母介紹道:“老太太,孫兒的這位陸師兄和孫兒也是同科的一甲進士。


    他和林姑父一樣,都中了探花郎,現在陸師兄和孫兒也同在南書房裏入值呢。


    因聽聞了老太太過幾日便要做壽,所以是專程來給您拜壽的!”


    聞言,賈母笑嗬嗬道:“好好好!”


    說著,賈母便打量起了陸銘義來,隻見他也是生得個五官清秀俊朗,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與當年自己見到林如海時的氣質一模一樣,當下也生出了幾分好感。


    看了一會兒,賈母笑道:“你今年年紀幾何啊?”


    聞言,陸銘義道:“迴老太君的話,我年方二十一!”


    “哦,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年紀輕輕就已成了探花,真真是年少有為啊!”聽了陸銘義自報的年紀,賈母感歎道。


    “您的孫兒比我還小四歲,他都成了狀元,跟他比起來,我倒是差遠了呢!”陸銘義也謙虛道。


    聞言,賈母笑道:“唉……不差,不差,你們都是好樣的!”


    說著,賈母又詢問起了陸銘義的家世情況。


    聽聞陸銘義也是仕宦之家,祖上也是出過三品大員的,聊了一圈下來,賈母對陸銘義那是十分的滿意。


    賈母當下又笑道:“難得你有這一份心,來看老婆子我還帶了那麽多的貴重禮品來。


    不像環哥兒就知道空著手跑來給我老太婆拜壽,真真是比我的孫兒還要對我好呢!”


    賈母捧一踩一,自是開玩笑的話兒。


    見這事態發展得比賈環想象的好,於是賈環趁機道:“老太太,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我也是帶了禮品來的,還是大禮呢!”


    聞言,賈母笑道:“在哪呢,你個猴兒可別哄我老太婆開心!”


    賈環繼續說道:“老太太,我看您挺喜歡我這陸師兄的,我願意幫您做一次媒,讓我陸師兄給您當個孫女婿如何?”


    賈環這話直擊賈母當下的心思,於是她笑嗬嗬地說道:“你若是說成了,那真真算是份大禮了!”


    見賈母已經同意,於是賈環道:“好,那孫兒就幫您做一次媒!”


    說畢,轉而向陸銘義道:“師兄,我二姐姐年方二十,生得極為漂亮,最是賢惠溫柔之人,我如今說與你做良配,你可願意?”


    聞言,陸銘義心裏自是樂開了花。


    但當即還是正定道:“師弟,想我如今年已過弱冠,也尚未尋得一位佳人,既是師弟所言,想必定然是我之良配。


    我心中自是願意,不過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且容我迴家問過父母,才能答複師弟!”


    沒待賈環說話,賈母先道:“這個好極,你且迴家問過父母,若是同意,我老太婆親自把我二孫女許配給你!”


    聞言,陸銘義連連稱謝。


    不怪賈母如此著急,畢竟陸銘義的條件就隻有那麽好了,仕宦人家、書香門第,今科探花。


    放在京城所有的達官顯貴家中也都算是東床佳婿了。


    不過有了賈母的這一層背書,那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三日後,賈母大壽,賈環也把陸家父母同意陸銘義向迎春提親的事兒說與了賈母聽。


    賈母聞言,自是喜不自勝,當即又把陸銘義欲來賈府提親的事兒說與了王夫人、邢夫人、李紈、鳳姐等人聽。


    眾人聽聞陸銘義與賈環是同科的探花郎,一眾女眷等人皆稱讚賈母做了一門好親事,賈母也自是笑得合不攏嘴。


    鳳姐笑道:“老太太真真是會做媒的人,女婿是探花,孫女婿也是探花。


    等到時候我們姐兒長大了,讓老太太也給她做媒,說不定得個玄孫女婿也是探花呢!”


    聞言,賈母更是高興不已,笑道:“可惜我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咯!”


    鳳姐道:“老太太肯定能長命百歲的,我們姐兒的婚事還得等著您老人家來指定才行呢!”


    說著,眾人又笑了一會。


    最後拍板的確是賈母,說是她做了門好親事也不為過。


    賈環自是不圖那些虛名,而且說是賈母做的,賈赦也不敢忤逆。


    當即賈母又派邢夫人去給賈赦講了陸銘義欲提親的事兒。


    賈赦聽罷,也自是沒有什麽喜悅之感,畢竟兒女這些事情,他向來也不大關心,隻是可惜了自己少了用來抵債的人而已。


    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麽,當即又是猥瑣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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