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敢發?那就說明你心裏有鬼了!”賈環仍舊戲謔道。


    “侯爺,這……您這也實在太為難小的了!”烏進忠一臉無奈道。


    “那你就把你所吞去的那些地租子全部給交代出來,這般我就不用你發這個毒誓了!”賈環道。


    見賈環執意如此,烏進忠也自是知道再不說出些東西來,賈環自是不會罷休的了,索性他便說道是:


    “侯爺,小的也的確拿了些府裏的租子,不過那些對您來說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小的也隻是撿撿些邊角料的東西過活,若是您想要的話,等小的迴去便將那些全給您送來如何?”


    這烏進忠倒是打的好主意,想著這般迴去後好逃避賈環的追責呢。


    “烏莊頭,你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我怎麽能讓你就這般迴去呢。


    高低也得留你在這兒過上個把月,或者一年半載的再迴去也不遲啊。


    若是可以,我也想請你到那都察衙門裏去逛逛。


    那周瑞應是與你熟識的吧,前兒我也請過他去都察衙門裏逛了一迴。


    他應該是曉得那裏邊滋味,也不知他可跟你談過了沒有?


    當然這個督查衙門的茶水也還不怎麽好,剛好我還和錦衣府那邊有著不淺的交情,那裏的茶水可最是地道不過的了。


    聽說進去喝過茶的人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呢……”


    “侯爺,您別說了,我招,我全招!”烏進忠被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哭喊道。


    老百姓一般都是談到官員就色變的,而且這還是那兇名赫赫的錦衣府。


    烏進忠雖是莊稼人,但也曾是榮府的門人,對於錦衣府也是有所耳聞的。


    而且錦衣府也在各個縣份上設有機構的,雖然比較隱秘,不過很多有身份的人也知道其存在。


    “烏莊頭,我知道你急著招,但請你先別招,正好我這府內也有錦衣府的人在,我先讓他們過來給你奉茶如何?”


    正好那四大保鏢就是錦衣軍那邊出來的,當然還有淑悅也是錦衣軍那邊出來的。


    不過動用淑悅自是沒有必要了,賈環打算就用那四個保鏢就成了。


    不然近來也是白白養著他們,除了監視和保護自己之外,他們還真真沒什麽事兒幹了。


    沒待賈環讓張九和李紼去叫人,烏進忠早就在那兒磕起了響頭來。


    他一邊哭還一邊說道是:“侯爺,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當個屁給放了吧,求求您了……”


    感覺折騰他也差不多了,賈環才正色道:“烏莊頭,你聽清楚了,現在我也隻想聽真話。


    但凡你若有一句是假話,我現在便讓錦衣軍的人把你的老腿先給打折了!”


    “三爺,你隻管問,我自是知無不言!”烏進忠戰戰兢兢地道。


    “我且問你,你今年吞了我府裏多少租子?”賈環語氣森然。


    “二千兩!”烏進忠猶豫了下開口道。


    “拉下去,讓老風他們用錦衣府的手段審訊一番再說!”


    “侯爺,小的記岔了,是四千兩!”烏進忠著急忙慌地喊道。


    “帶下去審訊讓他們審訊,隻要留個活口就成!”賈環冷喝了一聲便不再理會烏進忠了。


    自然賈環這留個活口的話語也隻是嚇唬下烏進忠而已,其實也犯不著到要他半條命的境地,不過讓他吃點苦頭自是不能少的。


    張九和李紼找了個布頭堵住了烏進忠的嘴,然後全然不管烏進忠怎麽掙紮,就直接將他帶到了二門外的屋子裏去。


    然後他們便出來把那四名保鏢叫進去審訊烏進忠。


    烏進忠一看進來了四個蒙麵大漢,內心也是慌得一批,他倒是想呐喊求饒的,但是他的嘴已經被布頭堵上了,這根本就喊不出話來。


    保鏢老風開口了:“聽說老人家想嚐嚐我們錦衣府裏的手藝,那今兒必須得讓您開開眼才行。”


    說著,老風也拿著那鐵片就往旁邊那燒水的灶台上烤去。


    烤了好一會,那鐵片也被燒紅了,老風也將那燒紅了的鐵片給拿了出來。


    保鏢老雨和老雷則是把烏進忠的上衣給解開了來,露出了那副因有些年老而略顯幹瘦的軀體。


    看著那個蒙麵大漢拿著燒紅的鐵片就朝著自己過來,烏進忠也是冷汗直流,嘴裏也嗚嗚地叫個不停。


    不過老風也沒有理會他這般叫喊,繼續拿著燒紅的鐵片慢慢地逼近烏進忠。


    烏進忠也在慢慢地感受到了腹部傳過來的溫熱感,頓時竟然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怎麽就這般的不經嚇呢!”老風說道是。


    “現在是弄醒來,還是怎麽著?”老雨也說道是。


    “我看還是先告知大人一聲吧!”老雷說了一聲。


    聞言幾人也都讚成,於是剛才一直沉默的老電也到外邊來將消息告訴給了張九,張九也迴到了廳內又告知了賈環。


    烏進忠能被嚇暈,這也不奇怪,畢竟一般人單單是聽了錦衣軍的審訊方式都毛骨悚然,更何況他是親身麵對的呢。


    賈環也親自到了二門外的這間屋子來瞧了烏進忠一眼。


    現在的烏進忠已經是暈了的狀態,賈環讓張九給烏進忠的臉上潑了一小瓢水,他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賈環朝著烏進忠看了眼,說道:“烏莊頭,現在可是能夠說實話了?”


    聞言,烏進忠也在使勁地點著頭。


    賈環讓著其他的人全部出去,這才將他口內的布頭給撤了下來。


    “侯爺,是6千多兩,這會我是真真沒有騙您,我敢以全部兒孫們的名義起誓,隻要我說謊,兒孫全遭雷劈。”


    聞言,賈環心內也不禁歎一句:“夠狠!”。


    不待賈環繼續說話,烏進忠便又說道:


    “侯爺,我錯了,您看在我為府上看了這麽多年莊子上的份上,您就放過小的吧,我願意把那原先吞去的地租全部還迴來!”


    根據賈環的調查,往年這烏進忠對於這些地租也隻單單拿了其中一份,餘下的自是用來打點了賴大等大管家去了。


    賈環當即也問道:“往年裏,那些地租子隻有你一個人貪了去,還是別的人也有參與?”


    聞言,烏進忠當即也不假思索道:“除了我,還有賴大、吳新登等人,我以前每迴來至少要孝敬了他們三成。


    隻今兒分到您府上來,所以小的才不用再孝敬他們了,故而小的也就生了貪念,於是便拿了您的租子。”


    聽聞他這番話,賈環內心也直唿好家夥,這一幹家奴是真心的黑啊。


    主家也隻拿三分之一,他們倒是把三分之二全部給分了。


    加上還有各種日常的扣拿卡要,賈府焉有不敗。


    對於這些在賈府裏邊吸髓的惡奴,賈環自是想著報複他們一番的。


    不過如今也不是一網打盡的時候,像賴大家裏還有賈母這個最大的靠山在呢。


    賈母不死,賴家這個毒瘤就也不能徹底地拔除出去,所以還是得再忍忍。


    不過對於這烏進忠也是該收拾了,留到過年自是不行的。


    賈環也讓淑悅從忠順親王手下借調了一些錦衣軍過來,讓他們隨著張九和李紼帶著烏進忠迴莊子裏去拿錢。


    根據烏進忠交代下來,他這前前後後也是拿了近三萬兩銀子。


    按照一年他拿三千兩來算,十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數了。


    張九和李紼他們去抄的時候也的確就是這般境況,賈環也沒完全做絕,讓張九和李紼拿了絕大部分,共計三萬多兩。


    餘下不多的幾百兩就當是賞賜給烏進忠了,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家在這兒管理著,多少也有些辛苦費的。


    當然烏進忠的鋪子,也被賈環直接給收了,就當他為自己打造的產業吧。


    至於烏進忠一家的處置,賈環也讓其家族繼續管理著,同時也把自己京郊莊子那邊人安排進了這邊的莊子和鋪子裏來。


    以備往後若是烏進忠一家仍舊如此的話,那賈環便會讓自己的人完全取代了他們。


    不過烏進忠這些年能安然賺取這些銀錢而不被榮府那邊發現,其實也自是有些本事的。


    加上賈環這邊的人也都沒有管理大莊子的經驗,所以現在讓他們家繼續管理著莊子那邊也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他們以後冥頑不靈,還敢私吞賈環的東西,定然讓他們到牢裏去嚐嚐滋味的。


    但若是他們能反省,賈環也可以繼續讓他們家管著事兒。


    不幾日,張九和李紼等人也帶了三萬多兩銀子迴了侯府來,賈環也給忠順親王和那些錦衣軍們做了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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