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水前輩吧。”


    李石指了指坐在榻上的小女孩,對著朱離做了個口型。


    “是她。”


    朱離點頭,一臉心累地解釋道。


    “也不知道她在搞什麽,我發現她的時候,隻有現在一半大,除了哭什麽都不會,好像隨時會斷氣一樣,我怕出事也不隨便上手,隻能找了點靈液給她喝。也不敢多給,就兩三滴。”


    “然後她就睡著了,我想著也不能就這麽放著,就連人帶衣服都擺床上了,等到我再迴來看,說成這副樣子了,一有動靜就是一陣獅子吼,怎麽說都聽不進去,我不能靠近,一靠近她就哭鼻子,把我折騰得真是沒招。”


    朱離說著,抹了把臉,恨恨地道。


    “他姐姐的,老子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孩子,尤其是人族的。”


    李石聽這話裏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麽隱情,不過現在這情況,也不是探聽八卦的時候。


    想到剛才朱離說的,誰家的事誰負責,顯然是打算把這鍋推給他,不由得有點頭疼。


    “猴哥。”


    “你給我打住。”


    朱離一看李石的表情,就知道他肚子裏打什麽算盤,抬爪做了個stop的手勢。


    “叫猴哥沒用,叫爺爺也不行,這事沒得商量,我絕對絕對不給人看孩子。”


    朱離說著,又抬下巴指了指一直不吭聲的水霓裳。


    “別說種族不同,就看她這樣子,我願意留她還不願意呢。怎麽說也是你未來大嫂,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她天天這麽叫這麽哭?”


    “我……”


    李石嘴角抽了抽。


    心裏吐槽這有什麽不忍心的,是未來大嫂又不是未來老婆,我當然忍心。


    隻是想可以這麽想,話肯定不能這麽說,最關鍵的是,看猴哥這架勢,是鐵定沒得商量,既然結果已經注定,他也就懶得再浪費口水了。


    “可這,我也沒辦法把她帶迴家啊。”


    李石撓頭。


    水霓裳現在這樣子大概有個六七歲的樣子,按照朱離的說法,昨晚到今早幾個時辰,她就從幼童變成了這樣。


    誰知道她是能一直保持這個樣子,還是會一天一個樣,這要是真帶迴去,今天睡覺前還個小蘿莉,明天一睜眼就變成禦姐,那還不把他大姐嚇死。


    “這個你不用擔心,長到這樣就是極限了。”


    朱離不在意地擺了下手。


    “我查看過她的情況,不太好,簡單來說,就是能量不足,隻能保持住現在的樣子就不錯了。”


    “不變大變小了也不行啊。”


    李石攤手。


    蘿莉變禦姐不行,變成嬰兒更不行,一樣能嚇死人的。


    “變不了了,就這樣兒了,放心吧。”


    朱離依舊是老神在在,靠在門框上道。


    “你也看到了,她現在神智也出了問題,不然哪能這麽安靜,想來應該是修煉某種秘法,結果出了岔子,至少要等她神智清醒,才會再有其他的變化吧。”


    “那要多久啊?”


    李石看著小水霓裳,發愁道。


    “那誰知道,可能幾個月可能幾年,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就這麽老死了也不一定。”


    朱離撇嘴,不過李石也知道,他的話前半句還能聽聽,後半句明顯就是在過嘴癮。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都清楚,水霓裳其實不是人,而是器靈,隻要靈器一天不毀,器靈就會永遠存在。


    “對了,那紅嫁衣呢?”


    想到靈器,李石這才發現,根本沒看到紅嫁衣的影子。


    “沒看到,應該在是她身上吧。”


    朱離指了指小水霓裳。


    李石也轉頭看,小水霓裳看到他倒是沒表現出懼怕之類的情緒,隻是睜著兩隻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一般。


    “可我也不能就這麽把他領迴去啊。”


    李石撓頭,大姐雖然好忽悠,但也不能把她當傻子啊。


    雖然水霓裳現在隻有六七歲的樣子,不會被人懷疑是他在外麵偷生的,但就這麽大咧咧地領迴去,肯定是說不通的。


    “那我就管不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吧。”


    朱離鬆了口氣,終於把麻煩推出去了。


    “什麽就我自己看著辦了,得你幫忙,你不幫忙我也不管。”


    李石斜眼,擺出一副“不信你就試試”的架勢。


    “我把人帶走也行,不過你也得跟著走一趟。”


    “我跟著去幹什麽?當麵把她交給你大姐,你這又不怕她被嚇著了?”


    朱離嘴角抽了抽,覺得李石腦子裏肯定是塞了棉花。


    “你這副樣子當然不行。”


    李石搖頭。


    “就當是爺孫倆,跟端木容認識,因為某些緣故,你把孫女寄養在我家。”


    李石的腦子向來轉得快,瞎話也編得熟練,這麽會功夫,已經想好了一套邏輯完善的說辭,隻需要跟端木容打個招唿,再有朱離配合一下,好過大姐這一關。


    “不行,幫不了。”


    朱離攤手,一臉冷漠。


    他現在實力不到原來的百分之一,比變小的水霓裳也強不到哪裏去,基本等於是個廢人,更別說幻化人身了,他連讓自己的妖態變得更威武霸氣一點,都做不到。


    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不用你出力。”


    雖然沒明確交流過,不過李石隱約知道朱離現在處境尷尬,當下拍胸口大包大攬道。


    半個時辰後。


    李家大院,李睛打開門,就看到說是去村長,就一去不迴的自家小弟,領著一個半大的小女孩,背後跟著一個滿頭白發地老者,站在麵前。


    “到了,就在這,這是我大姐。”


    李石對著身後的老者說了一聲,就把兩人讓進了院子。


    又半個時辰後。


    “多謝了。”


    老者出了李家大門,一步三迴頭,抹著眼淚,千恩萬謝地走了。


    剩下李睛站在門口,等人走得看不到了,這才迴手關門,看著李石直運氣。


    “大姐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先把人……”


    李石滿臉賠笑,指了指乖巧地坐在石凳上的水霓裳。


    “你啊……”


    李睛瞪了他一眼,轉過臉麵對水霓裳,就溫柔無比,走過去先給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讓她放心住不要想家,這才拉著人往屋裏走。


    李石給出的人設,是水霓裳突然得了自閉症,爺爺要外也求藥,擔心孫女無人照看,這才要找人家寄養。


    不過說來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霓裳潛意識認定了李岩,對於李石雖然也是不理不睬的,但明顯不怕他,現在更是像隻乖兔子似的,跟著大姐。


    似乎還挺喜歡她的樣子。


    也行吧。


    李石歎了口氣,在桌邊坐下。


    隻要這小祖宗不搞妖蛾子,住就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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