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熙哲的動作非常快,從他進入英州開始,山匪就節節敗退,很快就被打到了深山裏做起了縮頭烏龜,憑借著天險和朝廷的軍隊對峙,任憑陳熙哲的軍隊怎麽叫罵,就是不出戰。


    雙方再次陷入了膠著,可是這次膠著已經不像原來的那幾次,大家都知道,這次山匪之所以不敢出來,是因為沒有多少人馬,被陳熙哲打怕了。


    捷報一封封的送迴京城,林永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不再整日皺了眉頭,沉著一張臉,連飯食都比原來多吃了一些。


    相反步三昧那邊安安靜靜的,好像陳熙哲走之前去他府上的那一次,他並沒有得到繡衣直指衙門裏的內應傳迴來的消息一般,每日除了訓練禁衛軍,例行難為商雪柏之外,就不做別的了。


    衛閑庭難得過了一段時間的消停日子,處理了他離開的大半年時間裏,積壓在衙門裏的事務,沒事和裴音一起下個棋賞個景喝個酒,生活愜意了不少,直接搶走了螢雨和裴音的相處時間,氣的螢雨每次見到衛閑庭,都是白眼加嘲諷的。


    不過就算衛閑庭不纏著裴音,一般螢雨也是找不到什麽時間和裴音聊天的,裴音閑暇時候,幾乎都去了崇國寺,和信言大師對坐一天,品茗下棋。


    “今日又是隻有你自己來的?”羲貴妃看了看外麵,沒看到第二個人,略嫌棄的看了一眼衛閑庭,似乎是不怎麽歡迎他來一般。


    衛閑庭簡直哭笑不得,“阿姐,你這心也偏的太厲害了吧,裴音就算不來,你也不要把嫌棄我的情緒表現的這麽明顯啊,要不是陛下和我說你又念叨我了,我也不想來的好吧。”


    也不知道裴音都和他阿姐說什麽了,分明沒來宮裏幾次,可是他阿姐明顯更喜歡裴音,裴音這個招女人喜歡的性子從來沒變過,倒是讓他很頭疼。


    後來裴音倒是不經常來了,她也實在不喜歡進宮,永明宮物是人非,不是原來的樣子,看多了她自己心情也不是那麽好,說看的開,可是看多了,心緒多少還是會起漣漪。


    後來裴音沒事就去寺裏和老和尚下棋,他也不想裴音去受佛門熏陶,萬一哪天真的看破紅塵了,他找誰哭去,也不知道裴音為什麽最近總喜歡往崇國寺跑。


    羲貴妃沒想到林永還記得她說過的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陛下竟然真的和你說了,我那不過是……”


    “不過是例行說一說,其實也沒有多想看見我。”衛閑庭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接過羲貴妃的話,“他還經常來你這裏嗎?”


    “經常來。”羲貴妃也坐下來,嘴角帶了一絲諷刺,“看看我,看看溫昭儀,看看孩子,然後照舊說一些皇後的不好,稱讚一下我的好,再愧疚一下對不起我。”


    林永現在越發的多愁善感,前段時間還拉著衛閑庭說了很多感懷的話,林永自己說的挺感動,奈何衛閑庭心裏一點波瀾都不起。


    “我看他的身體好像最近好了不少。”衛閑庭喝著茶水邊說。


    羲貴妃點頭,“朝廷上的事總算見了好,英州的匪患也基本算是平了,除了衛明和宮言知還能給他堵點心,他哪還有不好的,心情放鬆了,自然身體也就好了。”


    “太醫怎麽說的?”衛閑庭很是關心林永的身體。


    “挺好的,慢慢調理著就行。”羲貴妃說的很含蓄。


    衛閑庭明了,太醫說的委婉,其實也就是那麽迴事了,隻能一直調理了,想要徹底治愈是不可能了。


    林永和七年前相比差了很多,性子也變得有點優柔寡斷,而且比原來還要敏感多疑了,朝堂上,大臣們都不敢多說話,生怕說錯了就挨一頓斥責,最近因為陳熙哲的捷報,大臣們才過上了一段好日子。


    衛閑庭小心觀察著林永的每一點變化,等待著那個可以翻身的機會。


    他抬頭看到羲貴妃眼角有一點幾不可察的細紋,突然問道:“阿姐,如果將來宮言知來和你道歉,你會原諒他嗎?”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她麵前提起宮言知這個名字了,乍一聽見,還有點陌生,衛閑庭並沒有瞞著她,她後來知道了衛閑庭當年的計劃,可是一個陰差陽錯之下,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羲貴妃沉默了一瞬,抬起纖細的手指撫了一下眼角,聲音平淡,說:“原諒什麽,他沒做錯什麽,有什麽可原諒的。”


    她今年才二十八歲,可是眼角已經有了一點皺紋,似乎在告訴她,她已經老了,宮裏每年選進來的那些嬌嫩的小姑娘一臉緊張又敬畏的喊她“皇貴妃娘娘”,她看著那些嬌豔如花的麵孔,暗自感歎自己已經老了。


    哪怕是在她也這樣嬌嫩的年紀的時候,她都沒有這些小姑娘一樣天真的眼神,她好像並沒有什麽童年和樂趣,永明宮就是一座華麗的墳墓,裏麵的人加速老去,每天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空,想著出去,外麵的人卻爭先恐後的想進來。


    她們都想成為第二個羲貴妃,她們覺得自己有家世有容貌有智慧,不會比羲貴妃差,可是她們從來沒想過,林永對羲貴妃的感情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阿姐這樣說,宮言知那個死腦筋的人,可能就會認為你不肯原諒他。”衛閑庭是相信羲貴妃的話的,他的阿姐從來都是個心胸豁達的人,尤其不糾結於過去,她這樣說,就是真的不怨恨宮言知。


    羲貴妃淡淡笑了一下,“那我可得仔細和他說明白了,我可不能耽誤他一輩子。”


    “那我應該動作快點,讓你早點和他說個明白。”衛閑庭和她開玩笑似的說。


    沒想到羲貴妃倒是認真點了頭,“你確實應該動作快點了,每天拖拖拉拉的,一點都不像我弟弟。”


    衛閑庭目瞪口呆,還沒等說出什麽指責羲貴妃不顧親情傷害胞弟的話,外麵柳綠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大人,承明殿來了人,說是陛下召見您。”


    “說了是什麽事嗎?”衛閑庭皺眉問。


    “不清楚。”柳綠的聲音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她說:“來的人奴婢不認識,還有兩個禁衛軍。”


    衛閑庭和羲貴妃對視一眼,站起來要走,羲貴妃突然伸出手抓住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沒事的,阿姐,我去看看。”衛閑庭安慰著她,拍拍她的手,說:“替我和裴音說一聲,晚上可能不能迴去陪她吃飯了。”


    衛閑庭沒想到自己說的話還成了真,不過不是他沒迴去,而是裴音沒有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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