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蘭跑的飛快,裴音也沒想追,由她去了。


    不是她心慈手軟念舊情,而是裴君蘭能從棺材裏醒過來,拿著聖器迴來害她這件事本身就很複雜,光是她自己一個人,根本沒這麽大本事,裴音還想知道幕後人是誰。


    且再讓你囂張段時間吧,下次見麵,可就不是隻讓你沉睡這麽簡單了。裴音心裏默默的想,這個妹妹,還是不能留的。


    “裴音,她真的是你妹妹嗎?”衛閑庭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這個小習慣他總也改不了,小時候扯到現在。


    裴音迴神,看到衛閑庭臉上那道傷口,眼睛裏情不自禁的露出一點心疼之色,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衛閑庭的傷口,說:“總是告訴你不要受傷,不要受傷了,可是每次你都受傷,我都覺得,下次我是不是應該說,你快去受傷吧,你才不會再添傷口。”


    衛閑庭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抓著裴音的手,笑著說:“哪有這麽咒人的,太狠心了,這次實在是敵人太強大,打不過啊,沒事的,留下疤更男人。”


    “這點小傷,留不下疤的,一會就好了。”裴音說的模棱兩可,在他的傷口上輕輕點了兩下,便把手收了迴來。


    她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盆清水和一塊手巾。她走過去,沾濕了手巾又拿迴來,舉起來輕輕給衛閑庭擦臉上的血跡。


    衛閑庭已經比她還要高了,她抬起手擦得有些費勁,衛閑庭就略微俯下一點身子,方便她動作。


    裴音的神情很認真,衛閑庭看的有些著迷,突然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


    裴音想了想,點頭,“大概算是吧。”


    他們都想起了上次在鏡花水月中,衛閑庭拿著帕子給她擦手的時候。


    裴音擦得很輕,但是很快,沒一會,衛閑庭臉上和脖子上的血跡就都沒有了,不過衣服已經髒了,隻能等他迴去再換新的了。


    衛閑庭是知道自己的傷口有多深的,要說裴音擦臉的時候,半點碰不到傷口是完全不可能的,他抬手在臉上一摸,發現左臉光滑平整,已經一點傷口都沒有了。


    他瞬間悚然,震驚的看著裴音。這種恢複速度,他除了在狐族身上見過之外,就隻在裴音身上見過,而他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血肉之軀,不可能有什麽神秘的身世,怎麽也會恢複的這麽快呢。


    “裴音,我覺得你要好好和我講一講裴君蘭剛才說的那些事了。”衛閑庭眯著眼睛看她。


    “裴君蘭說的那麽多,我不知道你想問哪一件。”裴音不自覺的迴避了衛閑庭的目光。


    衛閑庭抓著裴音的手,輕聲道:“都想聽,比如你是怎麽變成血族的?裴君蘭為什麽說你沒有神智?你為什麽要培養我?什麽叫你用自己的血豢養我?我的傷口為什麽恢複的這麽快?很多,你可以慢慢說。”


    裴音有些頭痛,把衛閑庭教的太好,到頭來都用在她自己身上,想蒙混過關都不行,簡直要了人的命了。


    衛閑庭根本就不容她逃避,那眼神實實在在的告訴她,他不想聽到任何謊言。


    裴音按了按眉心,沉默半晌,緩緩開口道:“裴君蘭確實是我的妹妹,她行七,是貴妃所出,從小就得寵,其實我們大楚的皇族兄弟姐妹,每一個都是被寵愛著長大的,可能真的是因為永明宮當時鎮壓著龍脈吧,我們這一代沒有兄弟鬩牆,姐妹異心。”


    無論過去多久,再迴憶三百年前,裴音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裴君蘭從小就喜歡黏著我,不喜歡我太過關注什麽東西,隻要是喜歡的,她都要搶過去,我也無所謂,總要讓著她一些。她是被驕縱著長大的,十四歲的時候,中秋宴上,父皇當著群臣的麵要給她指婚,她當場就反對,拂了父皇的麵子,父皇大怒之下,讓她閉門思過。”


    “她閉門思過之前來找過我一次,問我想不想她嫁人,我很奇怪,嫁人而已,有什麽拒絕的,而且父皇的眼光又不會不好,當時她負氣走了,我也沒放在心上。”


    “後來,裴君蘭就不見了。”


    衛閑庭正聽的興起,覺得裴君蘭這粘人的性子讓他想到一點什麽,就聽到裴音說她不見了,不解的看過去,“不見了?”


    裴音點頭,“是,不見了,找遍皇宮都沒有,大家都急壞了,父皇甚至派出了禁衛軍,可是一無所獲,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多番找尋無果之後,大家都覺得,裴君蘭應該是遇到歹人,遭了毒手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裴君蘭是在皇宮裏不見的,永明宮不能說密不透風,但是要帶走一個不會武功的纖弱小姑娘,躲過重重巡邏的侍衛,那根本不可能,我總覺得她沒有死。”


    “你的直覺是對的,她不僅沒死,好像還對大楚皇族,你們這些親人怨氣頗深。”衛閑庭想起她剛才說話的樣子,接口道。


    “是。衛瑾之踏破宮門的時候,我從永明宮裏逃了出去,東躲西藏逃亡了半年,窮困潦倒快要死了的時候,遇到了裴君蘭,她還是十四歲時候的樣子,笑容依然天真,可是內心已經沒有那麽光明了。”裴音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手指不自覺的痙攣了一下。


    衛閑庭感覺到裴音的情緒變化,連忙抓緊她的手。


    “裴君蘭遇到了一個血族,西陸人,一個魔黨的混蛋,他把裴君蘭變成血族,帶著裴君蘭在東陸肆無忌憚的殺人做壞事。我當初見到她沒死的時候,高興壞了,能再遇到一個親人,知道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的,那種感覺,真的無法形容。”


    “我告訴她大楚亡了,讓她快點跑,不要被衛瑾之發現,可是她卻說她都知道,她很高興,一個不顧她意願的家族覆亡了,她恨不得仰天大笑。她恨我們,理由竟然隻是因為,我們要讓她嫁人。”


    裴音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匪夷所思。


    衛閑庭扯了扯嘴角,“看出來了,裴君蘭確實挺偏執又無情無義的。”而且還對裴音居心不良。他在心裏說。


    “我父皇說過裴君蘭自私自利,現在想想,他的眼光真是毒辣,她不僅自私自利,而且還沒有感情。”


    裴音嘲諷的勾勾嘴角,“她把我變成了血族,想讓我永遠陪著她,可惜把她變成血族的那個人的血脈也不高貴,等輪到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像她那麽幸運,我直接變成了行屍。”


    衛閑庭眉心一跳,他知道裴音說的是什麽,在英州的時候,他還差點被那些東西咬死了,他根本無法想象,曾經的裴音,也是那種隻知道進食和殺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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