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三昧鬆口氣,隻要有所圖的人,他都是不怕的。


    “裴姑娘想要和在下談生意,在下莫敢不從,想來裴姑娘也不會讓在下吃虧的。”步三昧翻身下馬,以示對裴音的尊敬,問道:“不知裴姑娘想在哪裏談?”


    裴音看了一眼身後的執事堂,說:“就在那裏吧,步大人還沒進過我的執事堂吧,也當是參觀了。”


    步三昧立刻道:“能參觀裴姑娘的執事堂,是在下的榮幸。”


    說完,他就要往執事堂走,手下忍著心中的恐懼,還是上前一步攔住他,說:“大人,小心有詐。”


    “無妨,裴姑娘若是想殺我,剛才倒在那的人,就應該是我了。”步三昧看著旁邊的屍體說。


    “步大人好膽量。”裴音微微一笑,先一步往執事堂的方向走。


    恕人穀的弟子自動分站在左右兩邊,讓出一條路讓裴音經過。


    “玄武,備茶,青蚨在這裏守著,我和步大人說話的時候,不希望外麵有什麽意外。”裴音頭也不迴的吩咐。


    她的話與其說是說給青蚨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對麵步三昧的軍隊聽的,剛才她掏了一個人的心髒,就是為了震懾眾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步三昧看著訓練有素的恕人穀的弟子,心中感歎。


    等到進了執事堂,裴音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步大人,請坐。”


    她把步三昧安排在了下首左邊第一個座位,自己坐在了上首的太師椅上,她剛坐下,玄武已經端著兩杯熱茶進來了,她先給裴音的手邊放了一塊被熱水浸濕的帕子,然後再給裴音和步三昧端上茶水,做好這一切之後,她立刻無聲的告退,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多看一眼別的地方。


    “裴姑娘禦下有方。”步三昧這句話說得比較真心,畢竟他的手下沒有這麽有眼色的人,倒是衛閑庭那裏有兩個,不過和裴音這邊的人一比,又差了一截。


    裴音先拿起那塊濕帕子,仔仔細細的把自己的手擦幹淨,此時她心裏倒是有些想念衛閑庭,總覺得衛閑庭給她擦手,比她自己擦的幹淨,當然她堅決不承認,她是懶得自己動手。


    聽了步三昧的誇讚,裴音麵上也沒什麽喜色,隻平靜的說:“沒什麽值得誇讚的,隻是孩子們比較懂事。”


    她自己看過去也不過二十歲,開口竟然叫比她大的玄武孩子,聽起來當真怪異。


    步三昧想到江湖上傳言的裴音的年齡,心中不禁古怪起來,她這個樣子,根本不像四十歲的人啊,步三昧的眼睛毒,能看得出來,裴音的骨頭也不是四十歲的人應該有的狀態,她不像是駐顏有方,倒更像是連身體都停在了二十歲一樣。


    不過這些猜測都不是他現在應該想的,步三昧現在等於小命都握在別人手裏,哪還有心情想別的,他沒動桌子上的那杯茶,而是問道:“不知裴姑娘想和我談什麽生意?”


    裴音認真的擦好手,那塊帕子已經完全被染紅了,她把帕子扔在一邊,露出一雙瑩白的手,沒有接步三昧的話,而是略微抬了抬下巴,點點桌上的茶杯,對步三昧說:“步大人不嚐嚐我們子都山的茶嗎?味道可是不錯的。”


    她的眼睛很黑很冷,沒有感情的看著步三昧,讓步三昧心裏打了個突,心跳不受控製的加快了,他下意識的想拒絕裴音,可是又怕裴音突然發難,權衡利弊之下,隻能端起桌上的茶盞,掀起杯蓋輕輕抿了一口。


    “果然是好茶,清香的很,入口甘甜,迴味悠長。”步三昧放下茶杯,稱讚了一句。


    裴音輕輕一笑,竟帶了一分捉弄的意思,說:“步大人才喝了一小口,就能說出這麽多來,看來是品茶高手了。”


    步三昧心裏惱恨,明知道裴音是在戲弄他,可是偏偏還不能發火,他自從做了指揮使,很久沒有讓人如此戲耍了,心中自然不悅,可是他不知道裴音非得讓他喝茶的用意,也不知道裴音到底在茶裏放了什麽東西,隻能壓住心裏的火氣。


    “放心,茶裏沒放東西,就是步大人太緊張了,應該輕鬆輕鬆。”裴音欣賞了一番步三昧強忍怒火的樣子,心情終於愉悅了一些。


    “在下相信裴姑娘不至於用藥害我。”步三昧幹巴巴的說:“隻是還請裴姑娘和我商議正事,陛下還在等著我迴去複命呢。”


    他搬出了林永來,無非是想讓裴音知道,若他遲遲不歸,或者沒有消息,林永很可能會派更多的人來攻打子都山。


    裴音懶洋洋的窩在太師椅裏,手指輕輕敲著杯盞,發出清脆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步大人不必抬出皇上來,你信不信,就算再來一倍的人馬,隻要我不想,你們是根本不可能損傷我恕人穀的。”


    “可是恕人穀此次是從內部瓦解的。”步三昧笑著提醒她,不光有衛閑庭,還有鴻雁堂主,這些可不是他帶來的軍隊,他隻是順勢過來招安恕人穀的。


    “家裏的人多了,怎麽也會有一兩個有小心思的,不足為奇。”裴音也不生氣,說話的語氣就像是長輩對待頑皮的孩子,“把這些有小心思的除了,家宅自然就安穩了。”


    她這種波瀾不驚的語氣讓步三昧心中湧起一個不好的預感,莫非裴音一直都知道恕人穀裏有人背叛,她不過是借了朝廷的手,讓這些人都跳出來,讓她一次解決嗎?


    裴音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說:“步大人心思縝密,我才說了一點,你就想到了。”


    聽到裴音親口承認,步三昧反而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了,他麵上陰晴不定,最後也隻能說一句,“裴姑娘好手段,就是不知那些死在我軍隊鐵蹄下的弟子,是不是也是恕人穀的叛徒。”


    “清理門戶總要有所犧牲的。”裴音漫不經心的樣子顯得十分無情。


    “叛徒雖然清理幹淨了,可是我的軍隊也上山了,不知道裴姑娘接下來準備如何收場,是不是要屠戮掉我所有的軍隊,以保全恕人穀呢?”步三昧得承認裴音的冷心冷肺,可是這種驅狼吞虎的計策用了,可是不好收場的。


    “哪裏需要那麽麻煩,殺戮太多有傷天和啊步大人。”裴音竟然還規勸起了步三昧,“我不隨意殺人,隻要步大人撤兵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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