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突然大笑三聲,然後看著老者說道:“前輩真是難為人了,晚輩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


    老者眯了眯眼睛,“這麽說你是不想交出來了?”


    “前輩,恕人穀的規矩,來者是客,隻要能找到恕人穀,我們都歡迎,但是我們唯一不歡迎的,就是投機取巧脅迫之輩。”最後八個字,青蚨的語氣略重。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在裴音身邊久了,恕人穀的這些人罵起人來真是文質彬彬。


    老者一瞬間微微色變,想動怒,他剛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後麵的隨從突然伸出手按住他的肩頭,老者又坐了迴去。


    玄武的眼睛在老者肩上的那隻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後不動聲色的收迴來,看了青蚨一眼。


    “小娃娃說話太直接了,少不得要吃虧的啊。”老者壓下心中的怒意,語帶威脅的看著青蚨。


    青蚨壓根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要不是他身處的地方不對,那周身的從容簡直像是在遊園,“恕人穀就在子都山上,我們可沒有封了子都山,找不到自然不能怪我們。”


    青蚨這話說的倒是自傲,不過也不算誇大事實。


    恕人穀就在子都山上,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不是人人在子都山都能找到恕人穀。


    且不說那漫山遍野的飛禽走獸層巒疊嶂,就算你都避開了,能安全的在子都山來去自如,也找不到恕人穀的入口。


    所有人都覺得恕人穀,應該在個峽穀或者什麽地方,然而他們翻遍子都山,也是找不到的,能進來的自然就進來了,進不來的,永遠都進不來,用裴音的一句話說,這大抵就叫緣分。


    老者被青蚨噎了個半死,要是能找到恕人穀的入口,誰還會想辦法大費周章抓他們,就這兩個堂主,就叫他們損兵折將了不少。


    他和身後的黑衣人對視了一眼,看著青蚨玄武冷笑,“兩個小娃娃不合作,就不要怪老朽心狠無情了。”


    他指著靠牆而坐的玄武說:“先把那個女娃娃帶出來吧。”


    這就是要上刑的意思了。


    上刑對玄武來說不算什麽,說白了就是皮肉傷,大不了丟條命,但是恕人穀的路線是絕對不能說的,一來裴音絕對不會看著他們死,二來裴音比刑具可怕多了。


    老者身後的兩個人立刻上前,腳步堅實,太陽穴微鼓,都是練家子。


    眼看著他們開門就要抓玄武,青蚨突然說:“慢著!”


    玄武自老者進來都很淡定的麵容突然變了,緊張的看著青蚨喊了一聲,“青蚨!”


    老者倒是笑了,“怎麽,你改變主意了?”


    青蚨搖搖頭,指著玄武對老者說:“前輩誤會了,我隻是想告訴前輩一件事,她喜歡我,而我,不喜歡她。”


    玄武的腦子反應很快,聞言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和上一次相同的緊張,不過含義就不太一樣了。


    “老朽實在沒心情聽你們的風花雪月啊。”老者笑了笑,示意還是抓玄武出來。


    “前輩也誤會了,我們之間也沒什麽風花雪月可說的。”青蚨掙紮著站起來,慢慢走到玄武身邊,一隻手搭在玄武的肩上,看著牢門外麵的兩個黑衣人,說:“晚輩的意思是,前輩想用刑,選人的順序錯了。”


    “說來聽聽。”老者來了興趣,示意兩人等一下再抓人。


    剛才站起來又走過來著實耗費了青蚨不少力氣,他深吸一口氣,才慢慢的說:“女人大抵都是心軟的,前輩不如先審問晚輩,晚輩想,她應該會心軟承受不住先說出來,若是前輩先審問了她,就算她死在晚輩麵前,晚輩也是不會眨眼睛的,到時候還要多謝前輩替我除去了一個糾纏的人。”


    玄武心中一痛,眼淚差點落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青蚨,咬著牙說:“青蚨,你這話說的也太狠心了點,你就不怕我也看著你死在外麵嗎?”


    仔細聽,這話還帶著點顫音。


    老者心中明白,這個女娃娃還是舍不得青蚨,一番心狠的話說出來都這麽沒底氣。


    青蚨倒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啊,你要是這樣就死心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玄武眼圈紅紅的,直接抬手打掉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你這男娃娃太狠心了,要不要考慮來我的手下做事啊。”老者倒是對青蚨的做法很讚賞。


    青蚨一拱手謝絕了老者的好意,“多謝前輩厚愛了,晚輩和她隻是不能做情侶,但是晚輩對恕人穀還是有感情的,之所以讓前輩先對我用刑,也是不想承擔不救同門,泄露機密的罪責,畢竟,裴姑娘更可怕一些。”


    “裴姑娘”三個字說出來的,他注意到老者的瞳孔不自然的縮了一下。


    “小娃娃有前途啊。”老者誇讚了他一句,對兩個黑衣人說:“那就如他的願,把他帶出來吧,看看是這個女娃娃先忍不住,還是你先受不住。”


    青蚨被兩個人壓著肩膀帶出去的時候,玄武漠然的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一眼。


    兩個人把青蚨綁在柱子上,其中一個人拿起一個帶著倒刺的鞭子,看了一眼站在老者身邊的男子,然後突然揚起鞭子,狠狠的抽在青蚨身上。


    那鞭子上還蘸了鹽水,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不說,傷口火辣辣的疼,青蚨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玄武聽到鞭子破空的聲音,抬起頭就看到青蚨胸前血淋淋的傷口,頓時色變,尖聲叫道:“青蚨!”


    老者迴頭看了玄武一眼,看到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之後,轉頭對青蚨說:“你說的很對,這個女娃娃的確很在乎你。”


    青蚨倒抽著冷氣,勉強笑了笑,說:“晚輩看人還算準,好在這次沒走眼,想來我也不用承擔什麽罪責了,沒準還能撈到一個保護同門的美名。”


    若不是場合不對,青蚨這一番作為,可以堪稱標準的鐵石心腸玩弄感情的王八蛋了。


    “小娃娃可惜了,就是嘴太硬,總守著一些無所謂的秘密,隻怕你這美名也隻能在身後得了。”老者故作姿態,惋惜的搖搖頭。


    他的話音剛落,接二連三的鞭子落在青蚨身上。


    十鞭子之後,行刑人暫時停了手,青蚨已經全靠一口氣強撐著了。


    老者迴頭看玄武已經淚流滿麵,問道:“你們兩個小娃娃誰準備先說了?”


    哪料玄武流著眼淚搖頭,哽咽的說:“我畢竟付出過感情,看到他受傷我會難過,可是他剛才那番話太傷我心,我寧可看著他被打死,我也是不會救他的。”


    老者大為驚奇,沒想到今天遇到的兩個都是狠角色,他轉頭看著青蚨說:“最毒婦人心,小娃娃你今天看樣子是要先死在這裏了。”


    青蚨費力的牽牽嘴角,說:“能解決掉一個麻煩,死就死吧,不過,晚輩還有一事不明,想請前輩指教,也好叫晚輩能死個明白。”


    他目光略渙散的看著老者身後那個男人,說:“有道是江湖事江湖了,什麽時候,江湖人也做了朝廷的走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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