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閑庭今天過得甚是不舒服,他板著個臉,活像誰欠了他五百兩銀子沒還似的。


    “我的大人呀,您能給個笑模樣嗎?您這要是拉著臉去參加今晚的中秋宴,肯定會被人說道的,您最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翠柏替衛閑庭整理著官服,看他一臉陰沉的樣子,不禁感到上火。


    衛閑庭冷笑一聲,“誰敢找我麻煩,我就讓他永遠變成麻煩,本大人今天心情不好,千萬別讓哪個不長眼的犯在我手裏。”


    翠柏無語望蒼天,完全不理解,這秋高氣爽的,他家大人是哪門子的肝火旺盛。


    “大人,您今天到底怎麽了?您這樣子,和深閨怨婦沒區別了。”翠柏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心裏好奇的小火苗。


    衛閑庭被他“深閨怨婦”的形容噎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點透露出如此信息。


    他剛想和翠柏解釋一下,看到翠柏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又頹喪的一擺手,“你不懂,一邊涼快去!”


    翠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衛閑庭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心情不好,原因很簡單,他感覺不到裴音的氣息了。


    前天晚上,他和溫錦若、商雪柏喝完酒迴來,還能感覺到裴音在他周圍沒離開,結果第二天早上,那種感覺就不見了。


    如果隻是來看他一眼,那麽又為什麽多留了那幾天,如果她是想和他見麵,為什麽又要離開了?


    裴音真的以為他無所不能嗎?他隻是可以感覺到裴音的氣息,並不能真的找到她。


    她覺得這樣戲耍自己很好玩嗎?


    裴音!裴音!衛閑庭每次念到這個名字,都恨不得把名字的主人嚼碎了吃到自己肚子裏,這樣她就永遠不會有機會離開他,永遠不會不告而別。


    衛閑庭就這樣頂著一腦門的烏雲在衙門裏處理事情,一眾繡衣使連報告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觸了衛閑庭的黴頭,被他修理一頓。


    繡衣直指總衙門今天的辦事效率出奇的高,總算是給衛閑庭不痛快的心裏放了一絲安慰。


    這一點點安慰讓他的麵色得以和緩到正常水準,翠柏觀察了一天,總算能放下心,看來今晚的中秋宴,他家大人至少還能保持一個正常人的臉色。


    話說林永的中秋宴似乎辦成了傳統,從那一年衛閑庭身份尷尬的參加之後,每一年林永都要辦那麽一次,每一次大殿裏的座位都要換上一些新麵孔。


    林永借用此事不斷的告誡百官,要是不小心做事,哪一天大殿裏就沒有你的位置了。


    隻是今年中秋宴,大殿裏的新麵孔格外多了一些,衛閑庭前幾天抓人抓的太狠,很多都還沒補上來,甚至缺了那麽幾桌,已經到了的官員隻敢和相熟的說幾句話,就怕一不小心,被無孔不入的繡衣使抓到把柄。


    “繡衣直指指揮同知衛閑庭到!”太監拔高了的聲音響起來,大殿裏的竊竊私語立刻小了一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盯著門口,等衛閑庭走進來。


    衛閑庭不是沒注意到群臣的變化,他進來的時候,朝臣立刻和他拉開距離,好像他是什麽可怕的怪獸一樣。


    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準備和這些人搞好關係,等到哪天他們進了那落迦,他自然就和他們熟了。


    溫錦若對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旁邊來。


    衛閑庭這才帶著笑走過去。


    “昨天就見你心情不太好,怎麽了?”溫錦若最近也忙,林永一天召見他兩次,說的都是曲沙關那邊的事情,和宮言知戰事膠著,一直都是林永的一塊心病。


    “沒什麽,最近事情太多,我壓力有點大。”衛閑庭隨口就扯了個謊,一點沒有欺騙好朋友的愧疚感。


    溫錦若拍拍他的肩,說:“那你過段時間更有的忙了,陳將軍要迴朝了。”


    衛閑庭反問他,“陳熙哲?他迴來做什麽,曲沙關的仗打完了?”


    溫錦若簡直被他這直言不諱給打敗了,無奈的看著他,說:“好歹也比你大兩級,能說話恭敬點嗎,曲沙關的仗打不完他就不迴來了?陛下說陳將軍幾年沒迴家了,要讓他迴來看看老父,換個人去替他一陣子。”


    林永的話說的好聽,其實就是看陳熙哲多年也拿不下宮言知,心中不滿了,他多年在外,林永害怕他擁兵自重,恐怕此時都懷疑,陳熙哲多年來未立寸功,也許是和宮言知暗地裏商量好的。


    林永可沒忘記自己是怎麽登上皇位的,他心裏忌諱著呢。


    衛閑庭和溫錦若心照不宣的笑笑,沒再說什麽。


    “陛下駕到,大皇子駕到!”他們兩個還沒說兩句話,林永帶著林思明就來了。


    百官跪下來迎接。


    “平身吧,今日中秋佳節,別那麽拘禮。”林永麵上一團和氣,對陳章和顏悅色的說,“陳閣老,幾年的中秋節您都沒和子鴻一起過了,是朕的過錯,等過兩天讓子鴻從前線迴來,多陪陪您。”


    “老臣謝陛下恩典,為大鄴盡忠是臣等應盡的職責,隻要天下太平,哪怕少過幾個中秋也無妨啊。”陳章說的漂亮,林永聽的舒心。


    不過他心裏恐怕就不會這麽想了。


    陳熙哲要迴來,那麽就要有新的將軍去前線。


    雖然宮言知是天生的將才,但也隻有三個州可以供給糧草和兵馬,一旦打敗了宮言知,名聲官位隨之而來,一些心思活絡的大臣已經開始想,自己家的兒子子侄有誰可以勝任這一職,代替陳熙哲了,哪怕是隨軍當個偏將也是好的。


    這個中秋宴大家吃的心不在焉,也就隻有衛閑庭和溫錦若兩個人一身輕鬆,他們是情報部門,打仗的事和他們不沾邊。


    直到一陣激昂的曲調想起來,朝臣們飄遠的心思才被拉迴來一些。


    這是一首古曲,講述的是邊關將士浴血奮戰的故事,曲風昂揚激烈,非常能感染人的情緒,據說這支曲子已經失傳了,林永當日看到禮部呈上來的章程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彈奏出來。


    彈琴的女子專注認真,隻有一個姣好的側臉,林永看著眼熟,問道:“樂師乃是何人?”


    三喜看了一眼,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說:“迴陛下,那是管素卿。”


    林永立刻明白過來,歎道:“難怪,也隻有管太傅家的孫女,能彈奏出如此曲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管素卿吸引過去,看著的眼神裏不免帶了兩分可惜。


    衛閑庭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發現大皇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管素卿看,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遮住微微翹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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