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閑庭和翠柏直接來了刑場。


    林永做事不留後患,人既然是衛閑庭抓的,監斬官自然也要衛閑庭勝任。


    衛閑庭到刑場的時候,刑場外圍已經擠滿了人,幾乎大半個皇都的百姓都自發的聚集在這裏。


    見到衛閑庭來了,人群中一陣騷動,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憤恨和鄙視,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呸!走狗!”


    翠柏的手放在刀鞘上,聞言手上微動,長刀出鞘半寸,嗬了一聲:“誰在出言不遜!”


    人群中無人應答,百姓不屑的目光落在翠柏身上,翠柏也有些承受不住。


    “計較什麽,正事重要。”衛閑庭輕蔑的掃了一眼圍觀的百姓,“和愚民計較什麽,大不了完事了,找幾個不順眼的下了獄,就當出氣了。”


    做繡衣使兩年,衛閑庭學會了一件事情,既然不能讓別人尊重理解他,那麽他就要做到讓所有都懼怕他,不敢在他麵前放肆,他想要的東西,也不是靠百姓就能得到的。


    果然,衛閑庭話音未落,就看到百姓驚惶的互相對視著,然後向後退了兩步。


    繡衣直指的地牢他們是沒見過,但是住在那附近的人都搬走了卻是事實。


    衛閑庭一步一步走上監斬台,在太師椅上施施然的坐下來,神色平靜的看著下麵管家的一眾人等。


    他的目光漠然無情,好像昨天下午那個在管家大宅裏愧疚後悔的是另一個人,人前,他又變成了人人懼怕的衛大人。


    蒼鬆遞過一盞茶水。


    衛閑庭接過去喝了兩口,他剛起來沒多久,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來了刑場,好在手下的這兩個人想得周全,衛閑庭給了蒼鬆一個讚賞的眼神。


    放下茶盞,他看看太陽,略抬高一點聲音,說:“時間快到了,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就是一句廢話,難道這些人說不想死,他就真能想辦法讓他們不死嗎?衛閑庭腹誹了一句,是誰想出這麽無腦的話,還得讓每個監斬官說一遍走個過場。


    管家的老小都被捆綁在台子上,每個人的背後都站著肌肉虯結的劊子手,他們的神情和衛閑庭一樣平靜,絲毫不把生死放在眼裏。


    聽到這麽一問,管家大公子還笑了,他笑得豁達,朗聲說了一句:“衛閑庭,我們在下邊等著你!”


    我的生死這事可不歸你們說了算的。衛閑庭心道。


    他扔下一枚火簽令,輕聲道:“行刑!”


    火簽令落地,劊子手手起刀落,管太傅家中四十三口人瞬間人頭落地,腥紅的血液噴濺而出,張牙舞爪的撲進衛閑庭的眼睛裏。


    衛閑庭覺得他看什麽東西都是紅色的,已經失去了分辨其他顏色的能力。


    蒼鬆翠柏本以為這就完事了,長舒一口氣已經準備走了,見衛閑庭還坐在遠處沒有動,奇怪的喚了他一聲,“大人?”


    衛閑庭斜睨了他們一眼,“這就走了,後麵那些人不管了?”說著,他抬起左手擺了兩下。


    翠柏剛想說後麵哪還有什麽人要斬了,就被蒼鬆扯了兩下衣袖。


    “你……”他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蒼鬆臉色僵硬的看著他後麵的方向,翠柏轉過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瞬間倒抽一口涼氣。


    “大人,您這是……”翠柏已經說不出話了。


    一隊繡衣使壓著近百號身著白色囚衣的人走進刑場,都是衛閑庭昨天抓來的,為首的就是昨天剛被割了舌頭的吳良。


    繡衣使事前應該被叮囑過了,此刻將所有人都押了進來按在地上,讓他們跪下去,有幾個骨頭硬死活不屈服的,繡衣使毫不留情的對著他們的膝蓋踹了一腳,強行讓他們跪下。


    “都斬了吧,別留著占地方,我的地牢塞不下這麽多人。”衛閑庭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好不想出門一樣輕鬆。


    翠柏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上前小聲的勸他,“大人,這些人陛下還沒說要斬呢,您自作主張怕是不好。”


    衛閑庭似笑非笑看著他,“怎麽,還想管你家大人了?陛下想不好,我就一直養著他們?我替陛下分憂了,省得我以後抓了人沒地方扔了。”


    翠柏被衛閑庭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的眼睛裏沒有感情,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明明正看著你,可是他的眼睛裏卻什麽也沒有。


    蒼鬆拉了翠柏一下,一左一右在衛閑庭兩側站好,不敢再說話。


    這次的人可沒有管家的人平靜,一個中年人一邊掙紮著要站起來,一邊咒罵衛閑庭:“衛閑庭你個鷹犬,你就是陛下養的一條狗,陛下啊,您睜開眼看看啊,臣是被冤枉的啊,您怎麽能讓此等奸臣擾亂朝綱啊!”


    他仰天唿喊,幾乎流下眼淚來。


    “衛閑庭你不得好死!”


    “衛閑庭我詛咒你下地獄啊!”


    “衛閑庭,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我等著,我等著!哈哈哈哈!”


    “蒼天不公啊,蒼天不公!”


    刑場上此起彼伏的聲音,圍觀的百姓也跟著群情激奮起來。


    衛閑庭不耐煩的伸出小指掏掏耳朵,漫不經心的扔下火簽令,“斬了吧,吵得本大人頭疼。”


    八月十二日,衛閑庭在菜市口斬人無數,劊子手的刀都卷了好幾次,菜市口的地麵全部被鮮血染紅,整整一個月沒人敢從菜市口前麵的路經過,很多人都說,那裏經常能聽到哭聲。


    衛閑庭漠然的扔下一枚又一枚火簽令,將昨日抓進大牢的人全部斬首示眾。


    等到最後一批人也殺了個幹淨之後,衛閑庭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總算結束了,和本大人迴總署。”


    他轉頭招唿蒼鬆翠柏,目光卻突然定格在兩人身後,眼睛裏滿是驚訝,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緊接著,讓蒼鬆翠柏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衛閑庭突然一躍而起,越過他們兩個人,用極快的速度奔著人群的方向而去。


    “大人!”兩個人以為有刺客,全神戒備的追在衛閑庭身後。


    留下一眾繡衣使麵麵相覷,神色緊張,真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


    衛閑庭的身形飛快的略過周圍的百姓,在皇都的巷子裏左右遊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麵的人。


    然而幾個拐彎之後,他在空無一人的巷子盡頭停了下來。


    衛閑庭盯著巷子盡頭的那麵牆壁,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來,他的雙手幾次握拳又鬆開,最後重重的拍在身邊的牆上,咬牙切齒的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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