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藥箱還沒收拾好,聽到太監的聲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羲昭妃。


    羲昭妃倒是很鎮定,她說:“柳綠,扶我起來,張太醫跟我一起出去見駕,陛下問起,你隻說是來請脈就可。”


    她拿起帕子擦擦臉上的汗珠,確定妝容沒花之後,拍拍臉頰,讓臉上看著有點血色之後,在柳綠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來,走出去迎駕。


    “參見陛下。”羲昭妃盈盈一拜,看到林永麵色不佳,關切的問道:“陛下眉頭緊鎖,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起來吧,別多禮。”林永上前握住她的手,餘光掃到張太醫,問道:“張太醫怎麽在這裏,愛妃身體不舒服嗎?”


    羲昭妃笑著說:“陛下說的這是哪裏話,張太醫來給臣妾請脈的,剛準備走呢,恰巧陛下就來了。”


    誰知林永仔細看了張太醫片刻,突然道:“今天也不是請脈的日子,你怎麽就來了?”


    張太醫本就有點緊張,被林永這麽一問,差點就直接說了實話,他心中暗道:陛下怎麽記得他哪日請脈的?


    羲昭妃知道,張太醫是個老實人,讓他在皇上麵前說謊絕對是難為他,連忙把話接過去,說:“柳綠身子不舒服,我心疼她,讓她去太醫院看看,張太醫怕柳綠把病氣過給我,才過來看看的。”


    林永聞言看了柳綠一眼,又看了張太醫一眼,道:“張太醫跟朕進來吧,其他人下去吧。”


    張太醫不明所以,不安的跟著林永幾人一起進了內殿。


    林永在上首坐下,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才道:“說吧,現在沒人了,昭妃的身體哪不舒服。”


    “陛下哪能一見到臣妾,就先說臣妾不舒服的啊。”羲昭妃的心略微提起,麵上不變,對林永撒了個嬌。


    林永眼神高深的看了羲昭妃一眼,才冷聲道:“柳綠今早剛去尚衣局拿了兩件衣服,可沒出現在太醫院,張太醫是怎麽見著她的?”


    誰都沒想到林永連柳綠早上做什麽去了他都知道,張太醫的額角沁出冷汗,眼看著就要跪下來認罪。


    柳綠上前一步跪下來道:“陛下,奴婢怕被人看到說閑話,所以早上去找張太醫是避著人的。”


    “你一個奴才去趟太醫院還怕人說什麽閑話。”林永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漠的看著柳綠。


    柳綠磕了一個頭,為難的說:“早上娘娘剛才建陽宮迴來,奴婢就巴巴的去了太醫院,不知道的還會以為皇後娘娘苛待了主子,奴婢怕給娘娘惹了麻煩,這才悄悄的去找張太醫的。”


    林永撫著右手上的扳指,沉默不語,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柳綠的說辭。


    羲昭妃仔細觀察林永的神色,發現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略微放下心來,但她對林永的不依不饒又很奇怪,開始細細思索起來。


    “起來吧,你為自己主子著想,很好。”林永說道。


    柳綠心中鬆了口氣,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林永又問道:“張太醫,昭妃的身體怎麽樣?”


    張太醫跪下來道:“迴陛下,娘娘身子很好,胎象平穩,隻是應該多休息,不宜久站勞累。”


    張太醫想到羲昭妃今日動胎氣的原因,換了個說法。


    “朕知道了,下去吧。”林永記下張太醫的話,擺擺手吩咐道。


    張太醫如蒙大赦,總算鬆了一口氣,彎著腰退出去,待走出陽嘉宮,他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捧著藥箱迴了太醫院。


    林永從來到陽嘉宮麵色就一直不好,眉頭不自覺的皺著,羲昭妃見狀,也隻能忍著身子的不舒服,輕聲詢問道:“陛下是有什麽心事嗎?”


    林永看了她一眼,笑道:“朕本想讓你幫個忙的,結果張太醫說你不易勞累,朕又拿不定主意了。“


    羲昭妃不得不承認,林永這話說的漂亮,他要是真為自己著想,剛才可以直接說沒事,可是他偏偏沒有,他有事想讓自己做,又得做出一副為你考慮的樣子。


    林永擺明了就是一句話,我不能做那種不顧慮你身體的人,但是如果你自己來要求幫我的忙,我不會拒絕。


    羲昭妃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她站起來對林永道:“陛下有何事煩心,臣妾若是能為陛下解憂,義不容辭。”


    聽到羲昭妃的迴答,林永舒緩了神情,滿意的說:“還是愛妃善解人意,若是大臣們也能像愛妃這樣,朕就能少憂心一些。”


    “陛下可是抬愛臣妾了,您與眾大臣每日為國事操勞,臣妾隻能幫陛下一點小忙,不敢和眾大人相比。”羲昭妃自謙道。


    林永把她捧的越高,她心裏越忐忑,她已經隱約猜到了林永為什麽對她宮裏的事知道的這麽清楚,更擔心林永讓自己做的事了。


    “你就是太謙虛。”林永對她說,“別站著了,趕快坐下,朕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半月之後的秀女入宮,朕想讓你和皇後一起籌備。”


    羲昭妃知道,林永這是又給自己拉了一次仇恨,她每天去建陽宮外麵站半個時辰還不夠,估計以後得站一個時辰了。


    偏她什麽都不能說,隻能應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能為陛下和皇後娘娘分憂,是臣妾的福分,隻是皇後娘娘最近身體欠佳,臣妾多日未見,不知道關於秀女的安排,皇後娘娘是怎麽想的。”羲昭妃應下來,決定給陳皇後上上眼藥。


    她是不能讓陳皇後來她宮門外站著了,但添一點小麻煩還是可以的。


    果然,林永皺著眉說:“你現在還去建陽宮請安嗎?朕不是說過不用了嗎,皇後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是個謹慎的人,還不和你說清楚。”


    “不關娘娘的事,是臣妾執意如此,後宮的規矩不能因為臣妾壞了。”羲昭妃善解人意的說。


    林永站起來,走到羲昭妃麵前,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你呀,就是太懂規矩,讓朕總覺得應該多疼愛一點,這事你不用說了,朕去找皇後說說。”


    羲昭妃垂下頭,兩頰緋紅,神情羞澀。


    林永晃了下神,覺得羲昭妃此刻的樣子像極了她母親,他想起商貴妃心中就是一陣疼痛,留下兩句安慰的話,匆忙離開陽嘉宮。


    林永走後,羲昭妃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小腹,不住的抽著冷氣。


    “娘娘,您怎麽樣!”柳綠上前道。


    “沒事,剛才太緊張了,下去熬藥吧,小心一些。”羲昭妃坐下來,精神一放鬆,頓時覺得全身都疼了。


    她讓柳綠附耳過來,在她耳邊悄聲道:“我懷疑陛下在後宮裏有眼線,以後做事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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