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我阿姐剛剛懷孕,你這樣說,我會不高興的,我不想和你發脾氣。”衛閑庭咬著唇,臉色很難看。


    他不喜歡衛靜秋嫁給林永做妃子,在他心裏,他阿姐和宮言知將軍才是天生一對,但是他勢單力薄,沒有能力保護阿姐,隻能看著她進宮做林永的妃子,說的直白點,他阿姐就是人質。


    但是衛靜秋懷孕了,他是真心實意的高興的,孩子是他阿姐的,他是孩子的舅舅,血緣關係斬不斷,他希望阿姐在宮裏過的好,現在阿姐有了孩子,就是一個保障,更能保護阿姐的地位,若是生下來的是皇子,他阿姐的腰杆就能更硬了。


    裴音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出現,伴隨他度過失去阿姐和桂海公公之後,最傷心的那段時間,還悉心教導他武藝,在他心裏,裴音的地位和阿姐、桂海公公差不多,他尊重她,喜歡她,把她當做家人看待。


    一個家人說另一個家人不好,衛閑庭心中不悅,卻也不想發火破壞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建立的溫馨關係。


    “你阿姐懷孕你高興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被喜悅衝昏頭腦。”裴音抬手點點他的腦門,然後慢慢下移,放在他的左胸上,說:“你的腦子和心口,要時刻保證是冷的。”


    裴音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冰涼的,衛閑庭每次和她的身體接觸,都會不由自主打個激靈,再衝動也會冷靜下來,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做到。


    衛閑庭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啪”的一聲拍掉裴音的手,說:“我的腦子和心口不可能是冷的,如果它們都不再熱了,那我也就失去感情了,沒有感情,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裴音垂眼看他,她神情沒有多大變化,但眼睛裏已經慢慢有了寒意,衛閑庭和她相處這麽久,看她眼神變化就知道她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衛閑庭想起裴音生氣時的手段,嚇得渾身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但隨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慫,硬是梗著脖子和她對視。


    裴音的手握了又鬆,眼神變幻不定,她默默在心裏數了十個數,隨後露出一個能止小兒夜啼的笑容。


    衛閑庭看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從沒見過裴音這樣笑,他心道不好,拔腿就想跑。


    他跑的動作沒有裴音出手的速度快,裴音這次沒有拎著他的衣領,而是直接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小鬼,我說過我的脾氣不太好,不喜歡別人反駁我,尤其在我說的對的情況下,是不是最近沒教訓你,你連我當初的話都忘了?”她的手慢慢收緊。


    衛閑庭是親眼見識過裴音的力量有多恐怖,她能單手掐斷一個成年男人的脖子,更何況他這纖細的小雞脖,他雙手扒著裴音的手腕,唿吸越來越困難,臉漲的通紅,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裴音是真的沒留情,她冷笑著說:“你以為你現在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你連這西山都沒走出去,還敢妄談感情,別太自以為是,小東西!你阿姐的孩子也是林永的,這麽高興的時候他還能不忘警告你,你覺得他對你阿姐能有多真心!”


    衛閑庭眼前已經開始出現白光了,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能歸西,他的雙臂垂下去,已經放棄掙紮了。


    這時候,裴音的手一鬆,“噗通”一聲,衛閑庭摔在了地上。


    他撿迴一條小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衛閑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咳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從沒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麽近過。


    裴音蹲下來,抓起衛閑庭的頭發,讓他看著自己,說:“要不是衛明還沒死,你以為你能活多久,要是衛明死了,你阿姐別說是孩子,連命都可能保不住,你以為林永真的能一直養著你?”


    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把當前的局勢分析給衛閑庭,在他涕淚橫流在死亡麵前走了一遭之後。


    裴音道:“你阿姐進宮也隻保了你一時安全,陳家勢大,陳熙哲統領三軍,再進宮的秀女也比不過陳家的勢力,陳皇後在後宮的地位不可動搖,你覺得你姐姐有幾分勝算?”


    “陳章是最想讓你死的人,你活著他就得時刻擔心你有一天從這裏出去了,報複於他。至於衛明,他才是你現在活著的保障,林永不會在衛明活著的時候殺了你,那就證實了你父皇給衛明的遺旨是真的,皇位來路不正,永遠會被人詬病。”


    “衛明倒是很希望你現在就死,因為你父皇的傳位詔書是真的,一旦朝廷上有誰站在你這邊,衛明自己就說不清了。”裴音想想百官的嘴臉,說:“不過也不會有大臣站在你這邊就是了,他們都希望你死呢!”


    衛閑庭神情落寞,他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我是真的希望我阿姐的孩子能平安,她也能平安。”


    他一說話嗓子就疼,裴音這次真的是下狠手了。


    裴音放開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說:“小鬼,我再給你一個忠告,凡事先想到最壞的,這樣才不會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驚慌絕望。”


    “迴去好好想想吧,今天不用練習了,晚上不許吃飯,我看你最近過的太安逸了,腦子都不想事情了!”裴音冷聲下了命令,也不再看他,悠然的走掉了。


    林永正在政事堂和一眾大臣就良州等地的問題討論不休,一個一身灰衣的侍衛走進來,在林永身邊耳語了幾句。


    林永微微皺眉,隨後道:“都散了吧,今天到這裏,等良州那邊的戰報傳過來,咱們再議。”


    一個侍衛的幾句話,林永就結束了討論,商潤悄悄打量了那侍衛幾眼,發現正是當天去和林永一起去他府上的那個。


    他在林永身邊出現的頻率很高,幾乎是近身隨侍了,若是林永身邊的紅人,早就被大家知道了,可看眾位同僚的神色,對他似乎非常陌生。


    離開政事堂,林永問身邊的人道:“怎麽說,衛閑庭沒發現少了桂海的衣服?”


    “似乎是發現了的。”那人恭敬的迴答說:“後來我們的人去山上偷偷看了一眼,他正在院子裏哭,好像很害怕。”


    林永對他的反應很滿意,道:“好好看著點,讓那些侍衛也都注意一些,別太過了,若是起了反作用,讓他咬了人可就不好了。”


    他伸手幹脆的折下一截樹枝,說:“那孩子還不錯,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就可惜了。”


    樹枝斷裂發出清脆的“劈啪”聲,林永嘴上說的關愛,可神色卻是冰冷的。


    隨後,他看著建陽宮的方向問:“那邊還是老樣子?”


    “是,昭妃娘娘每天早上都過去請安。”灰衣侍衛遲疑了一下,看著林永不說話。


    “有話直說。”林永發現他麵色猶豫,道:“你和朕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


    “屬下隻是覺得,現在已經入秋,昭妃娘娘的身體恐怕經不住這麽折騰。”


    林永輕描淡寫的說:“她喜歡就去吧,隻要孩子沒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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