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閑庭自從裴音為自己上了一次藥之後,基本已經不會害怕裴音了。他猜測是自己適應了裴音身上的寒氣,才可以在裴音麵前耍賴談條件。


    人是很神奇的動物,他能根據感覺分辨對方是否有危險,然後適當的越過雷池,試探對方的底線。


    此刻裴音身上令人從心底顫抖的寒意散發出來,衛閑庭才發現,不是他適應了,而是裴音在他麵前刻意收斂了一些。


    他有些心慌,攪著手指問她:“裴姑娘,發生什麽事了嗎?”


    裴音盯著他的身後,悠閑的喝著酒,漫不經心的說:“沒什麽事,小孩子別問太多,迴去歇著,下午再來,水缸裏沒水了,你正好迴去幫桂海提水。”


    她不願意說,衛閑庭什麽都問不出來。


    他好奇的迴頭看了一圈,什麽都沒發現。山頂上總共就這麽幾棵樹,根本藏不了人,他實在不知道裴音在看什麽。


    “那你小心一點。”衛閑庭欲言又止,一步三迴頭的下了山。


    “出來吧,閣下躲得也辛苦,現在沒有別人了,咱們可以隨意聊聊。”衛閑庭走後,裴音盯著斷崖的方向,輕聲說。


    身著玄色長衫的男子從懸崖下一躍而上,站在裴音對麵,和她保持了二十步的距離,神色警惕。


    男子大概三十幾歲,高鼻深目,右眼角至下巴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生生破壞了他英俊的麵容,他眼神狠辣,不住打量裴音,左手腰際懸掛著一柄彎刀,刀鋒泛著冷光,鋒銳無比。


    裴音隻看了一眼他的刀就收迴目光,對他獵食者一般的目光毫不在意。


    “姑娘好敏銳的感覺。”玄衣男子稱讚道,可惜眼神太毒,一點都不像誇讚。


    裴音慢條斯理的喝完最後一點酒,將酒壺放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衣衫,從容的說:“在我麵前,隻要活著的人都藏不住。”


    她也不怕男子偷襲,事實上,男子根本找不到一點破綻,裴音站在那裏分明全身都是漏洞,他卻不敢下手。


    “姑娘這話說的實在有點大,小小年紀如此狂妄,小心命不長。”男子的手按在了彎刀上。


    裴音看著他的動作,突然問了一句:“江湖有名的彎刀梁仲何時又幹起了殺人的買賣。”


    梁仲的彎刀在江湖上非常有名,他的刀法以快而刁鑽出名,成名二十載,江湖鮮有敵手。


    不過他的品行著實不太好,誰給的價錢高,他就能替誰賣命,江湖人追剿了他幾次,全在他手上吃了虧,唯一一次好一點的,也隻給他臉上留下一道疤而已,故而大家提起他,總是搖著頭敬而遠之。


    他近幾年已經不在江湖走動了,據說是做了一筆大買賣,收山了。


    梁仲沒想到看起來年輕的小姑娘竟然認識他,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兩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自然有人出的價碼高,在下隻好被迫出山了。”他的雙眼緊盯著裴音,不放過一絲變化,尋找時機準備一擊斃命。


    裴音語重心長的勸誡他道:“閣下如此看重身外之物,小心哪日被其所累,丟了性命。”


    梁仲猖狂的大笑兩聲,道:“姑娘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小命吧,梁某的性命,暫時還沒人取得走。”


    話音未落,他腳下一動,彎刀橫亙在胸前,快速向裴音襲去。


    “孺子不可教。”裴音輕聲說了一句,似乎很惋惜,腳步一錯,就躲開了梁仲的攻擊。


    梁仲反應極快,見一擊不中,右手一翻,彎刀旋轉了一圈,落到他的左手上,滑向裴音的喉嚨。


    這是梁仲刀法刁鑽的另一個原因,他的左右手都可以使出快刀。


    裴音並不還手,隻一味的躲閃,再一錯步,鋒利的刀刃貼著她的喉嚨劃過去,還是沒能傷到她。


    梁仲神色沉下來,裴音躲避的速度是他生平僅見,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難纏的角色。


    然而他並不驚慌,裴音身上一件武器都沒有,薄薄的衫裙裏連點暗器都藏不下,除了躲避,想反擊都難。


    他一步步緊逼裴音,刀刃每次都擦著裴音的身子過去,但是一次都沒能傷到她。


    “姑娘的輕身功法讓梁某佩服,為何要如此袒護一個小鬼。”梁仲說著,見裴音腳下慢了一步,立刻抓住機會,抬腿踢向裴音的腦袋。


    裴音迅速抬手一擋,梁仲隻覺得自己這一腳踢在了鐵板上,小腿骨生疼,感覺骨頭都要裂開了。


    這是人能有的身體嗎?梁仲震驚的看著裴音的手臂。左手悄悄摸上後腰。


    裴音借著他的力道輕輕一躍,落到了斷崖邊上,淡聲道:“我看中的人,除了我,還沒誰可以傷害。”


    “在下本以為自己是第一狂妄的人,沒想到姑娘也不遑多讓,我見那小鬼長的還不錯,姑娘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這話已經算得上是侮辱了,梁仲麵上露出幾分猥瑣的笑意。


    若是尋常的女子,此時即使不動怒,心神也要動搖幾分,裴音卻不為所動,細細看了一眼梁仲,反而說道:“閣下今日可能真走不出這裏了。”


    “不知道姑娘這輕身功法有沒有傳人,若是沒有,以後可要失傳了。”梁仲左手一甩,五枚飛鏢向裴音衝過去,飛鏢上閃著幽藍的光,一看就塗了劇毒。


    裴音身後就是斷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了,梁仲在飛鏢出手的那一刻,快速向裴音飛來。


    裴音若是躲過了飛鏢就躲不過彎刀,若是硬接了這五枚飛鏢,也會幾息之間立刻斃命。


    梁仲殺人從來不講究,隻要目的達到了,方法是什麽他可不在乎。


    “唉。”裴音幽幽歎息一聲,五枚飛鏢紮入她的身體,可以聽到細小的皮肉割裂的聲音。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梁仲的彎刀,說:“閣下的彎刀,今天是保不住了。”


    什麽?梁仲的彎刀被她握住,一個用力卻沒能拿迴來,隻聽崩的一聲,彎刀應聲碎成幾段。


    梁仲手一鬆,向後一躍,咧嘴笑道:“在下一柄彎刀換姑娘一條命,也很值得。”


    彎刀可以再造,命卻隻有一條,馬上他就可以去宰了那個小鬼了。


    “我明明勸誡了閣下,太看重身外之物,可能會丟了小命的。”裴音瞬間來到梁仲麵前,梁仲笑意還在臉上,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裴音抓著脖子提了起來。


    裴音的手像鐵鉗一樣掐著梁仲,梁仲臉皮漲的青紫,不住的蹬腿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彎刀梁仲,以後要在江湖上消失了。”隻聽哢嚓一聲,梁仲的腦袋一歪,身體聳拉下去,他的脖子被裴音捏斷了。


    裴音把他的屍體往斷崖的方向一扔,梁仲的屍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接落到了懸崖下麵。


    裴音拔下身上的五枚飛鏢,皺眉道:“可惜了我一件衣服。”


    她把飛鏢也扔到深淵裏,準備迴去換一件衣服,轉身就看到衛閑庭站在不遠處,眼神略帶驚懼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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