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


    王彥和王謙二人徹夜未眠。


    比起他們,劉子廷卻是睡得十分深沉。


    久久沒有做夢的他也終於是做了一個美夢,讓他到現在心情都無比的舒暢。


    “陛下,嶺南王府長史官馮寺,求見陛下!”


    隨著寢宮外的一聲傳報聲,劉子廷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邸報,從龍榻上坐了起來。


    “讓他進來吧!”


    劉子廷一聲令下,隻見一位身穿藍色長袍的中間人彎著腰走進了寢宮。


    “下官馮寺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嗯,朕最近好著呢。”


    劉子廷緩緩站起身來,趙賢也是連忙招唿這兩名宮女為劉子廷更衣。


    “陛下,嶺南王特讓在下攜那春喚古琴獻於陛下!”


    馮寺說罷,便拍了拍手,隻見一名身穿仆從服飾的男子正抱著一個黑色的匣子想走了進來。


    不過趙賢卻是眼疾手快,直接迎了上去,親自接過了匣子開始查探了起來。


    那馮寺見此,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朝著趙賢拱了拱手,說道:


    “有勞公公!”


    趙賢聞言,倒是搖了搖頭,在確認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趙賢便將琴放在了桌前。


    劉子廷此時已經穿好了衣物,坐在了龍榻對麵的長椅上。


    目光流轉,黑色的琴匣表麵並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看起來也是十分普通。


    “打開看看。”


    劉子廷說罷,隻見趙賢便緩緩將那琴匣打開,隻見一把古色古香的木琴靜靜地躺在那裏。


    古琴通體黑色,表麵上還泛著淡淡的幽綠,琴弦緊若遊絲!


    琴身上還雕刻著一條條淺淺的藤蔓,就像是纏在古琴之上,宛若遊龍一般。


    隻不過那藤蔓之上並沒有綠葉相襯,倒是少了一股生氣。


    不過根據之前嶺南王所講,這春喚琴在南疆皇後的手中有著枯木逢春之效。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陛下,王爺不僅讓下官帶來這古琴,還有一千斤三月紅和八百斤枇杷,雖然裝壺密封過,但這一路上還是壞掉了不少……”


    馮寺拱著手,說道。


    “哦?”


    劉子廷頓時就來了興趣。


    果然這運輸瓜果之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雖然這些水果不怎麽值錢,但這一路上的開銷也絕對不低。


    “嶺南王倒是有心了,這一路上的勞損朕會補償給他的。”


    “陛下,這些都是王爺的心意,其實不必……”


    “不必什麽?”


    劉子廷眉頭一皺,馮寺見此也是直言不敢。


    本來這些錢就應該是自己花,沒想到這嶺南王卻是自己掏了腰包。


    運輸這幾千斤水果,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力物力,恐怕途中的馬匹都要累死不少。


    若是以後都是這嶺南王掏錢,那自己重啟這驛站還有何意義?


    “趙賢,一會去戶部拿些銀兩,該是多少就應該是多少,朕怎麽能讓皇叔破費呢?”


    說罷,劉子廷又將目光移向了麵前的馮寺,說道:


    “還有,長史官舟車勞頓,想來這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一會兒讓禦廚加幾個菜,讓長史官留在宮中用膳。”


    “老奴遵命!”


    趙賢拱了拱手,便轉身離去。


    那馮寺見此,也是連忙稱謝,雖然他也想拒絕,但是劉子廷言語之中並沒有存在詢問之意,也隻好拱了拱手,說道:


    “多謝陛下!”


    “無妨。”劉子廷擺了擺手,“趙賢,將雲裳也一同叫來,看看這春喚到底有沒有嶺南王說得如此神奇!”


    “是。”


    趙賢答應之後,剛準備轉身離去,門外便傳來了一道銀鈴般的聲音。


    “雲裳求見陛下。”


    是她?


    劉子廷問問一驚,沒想到這雲裳說來就來。


    “進來吧!”


    隨著劉子廷話音的落下,雲裳也緩緩走入了宮殿。


    雲裳還是那個雲裳,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無數男人的目光。


    隻是許久不見,劉子廷發現雲裳整個人似乎都憔悴了不少。


    但越是如此,越是給人一種淒涼的美感。


    特別是那一身紫灰色的長裙,更是讓劉子廷眼前一亮。


    這時,那長史官也是眼神一撇,但很快便收迴,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雲裳見過陛下!”


    雲裳微微彎腰頷首,說道。


    “雲裳姑娘,在宮中住得可還習慣?”劉子廷微微一笑,隨後又指了指那長史官,“這位是嶺南的長史官馮寺,給朕送來了不少的水果,一會兒便讓人取一些過去。”


    雲裳聞言,心中甚是感動。


    “承蒙陛下關照,雲裳這段時間過得挺好的。”


    劉子廷聞言,卻是淡然一笑,不以為然。


    他知道,自從嶺南迴來,這雲裳基本就一直呆在一個院子裏。


    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幾乎沒有。


    那些宮女除了送去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幾乎也沒有作任何逗留。


    當然,這些都是劉子廷的意思。


    若不是這把古琴到了,或許劉子廷還會晾一段時間。


    “雲裳姑娘此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朕說的麽?”


    劉子廷抻著下巴,整個身子也不禁前傾,雲裳的任何表情都被劉子廷看在眼裏。


    “妾來此……”


    雲裳頓了一下,劉子廷也發現了雲裳的目光一直在身前的古琴上流轉。


    “其實……妾來是為了這把春喚。”


    “哦?”劉子廷故作不知,隨後又打趣道:“朕以為雲裳姑娘這是想朕了,想跟朕說說話,原來隻是為了這把春喚。”


    被劉子廷這麽一說,雲裳整個人瞬間就麵紅耳赤,似乎都要滴出血來了。


    “其實……”


    看到此景,劉子廷的玩心愈重,直接打斷了她的發言。


    “哎,原來在雲裳姑娘的心中,朕還不如一把琴惹人惦記。”


    被如此調侃,現在的雲裳更是羞澀地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


    “陛下……其實,妾的確有話要講。”


    說到這裏,雲裳的目光也不禁看向了四周。


    這時劉子廷哪裏還不明白雲裳的意義,於是對著四周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外麵吧。”


    “遵旨。”


    “臣先行告退……”


    隻見馮寺等人紛紛離去,就連趙賢也退至門後,他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將寢宮大門給關了起來。


    如今整個寢宮中隻剩下了三人,雲裳也是抿了抿嘴唇,忽然啜泣。


    “陛下,雲裳罪該萬死……”說到這裏,雲裳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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