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雷皺眉:“賀初秋,你一直在騙我?”“是你撕毀交易在先,”賀初秋搖頭,失望起來,“如果你當初好好道歉,這些視頻本不會流出去。”寒雷沉默半響,猛地搖頭:“不對,你根本沒有聯係外界的手段,你第一通電話就是假的!”“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賀初秋冷哼一聲,嫌棄道,“我隻是設立了第二道保險。”寒雷愣了愣:“第二道保險?”賀初秋:“第一通取消視頻發布的電話是真,但如果我2個小時後沒有再次確認,那麽這條命令就作廢,視頻照發。”沒想到賀初秋還有這樣的手段,寒雷被氣得鼻孔張大,嘴角一陣抽搐。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大手一揮,冷冷道:“把人給我帶出去!”賀初秋被帶到了船頭,腳後跟都落在了船舷外。兩個大漢抓著他胳膊,一是為了防止他掉落,也有可能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推他下海。賀初秋輕嗤一聲,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寒總,您這就有些難看了吧?就算您處置了我,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改變。”“但可以讓我出氣,”寒雷站在他對麵,滿臉陰鷙地說,“賀初秋,我現在很憤怒,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我。不然我無法保證,不會對你做點兒什麽。”“您大可以對我做點兒什麽,”賀初秋看了眼腳下奔湧的海水,語氣平靜道,“如果我出事,第一嫌疑人隻能是你。真正徹查起來,才是您的萬劫不複之地。”仿佛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寒雷憤怒的心髒霎時冷卻下來。區區一個賀初秋,還不值得他用後半輩子來冒險。但讓他就這樣放了人,他又出不了這口氣。他就不明白了,怎麽連賀初秋這種小人物都敢和他叫板了?偏偏他還一時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寒雷又氣又憋屈,他走過去抓住賀初秋衣領,準備打人一頓好好兒出氣。還沒來得及動手,高空突然傳來一陣螺旋槳聲音。寒雷抬頭一看,遊艇上方不知何時多了一架直升飛機。直升機艙門打開,寒曜年半個身體都探出了駕駛室,他左手抓著機頂扶手,右手舉著喇叭說:“寒雷,立刻放了賀初秋,否則我讓你的情婦和私生子陪葬!”直升機後座,紀安安和她幼年的孩子哭著大喊:“老公,爸爸,救我嗚嗚嗚!”寒雷額頭一跳,瞬間破口大罵:“寒曜年,你著個畜生!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我數到十,”寒曜年握著喇叭,鋒利的眉眼滿是冷意,“十、九、八……”寒雷憤怒地看向寒曜年,曾經他最驕傲的兒子,現在卻化為一柄最尖銳的矛刺向他。下屬:“寒總,要不要……”寒雷陰鷙的眼睛射出兩道光,篤定道:“他不敢。”寒曜年什麽性格他清楚,他賭他不敢沾上人命。“七、六……”倒數還在繼續。“五、四……”夜空中突然墜下一道白影,紀安安被人推下了直升機。“啊啊啊”漆黑的海麵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寒雷心髒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喊道:“寒曜年!你住手!”不過短短幾秒,紀安安已經從他視線中消失,寒雷跑到船邊一看,發現紀安安停在海平麵上方,她身上綁了根安全繩,人還好好兒的,就是被嚇傻了。寒雷心疼又憤怒,幾乎吼破了音:“寒曜年!快把你繼母給放了!”“再給你十秒鍾,”寒曜年平靜地看著他,目光仿佛染血般冰冷,“十秒鍾後,我會解開她身上的安全繩。”紀安安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哭聲,連鬼片裏索命的女鬼也比不上她淒厲。因為她知道寒曜年是認真的!這個人從得知賀初秋出事時就瘋了,幹得出任何恐怖的事!紀安安不安地哭喊起來,祈求寒雷能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高抬貴手。寒雷急得團團轉,他確實舍不得紀安安,這個女人給他生兒育女,卻從來不要求半點兒名分,還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愛情。但另一方麵,他又不甘心向這個逆子認輸!從古至今,都沒有兒子爬到老子頭頂的道理!冰冷的倒數還在繼續:“五、四、三,放”“等等,我放了賀初秋!”寒雷再也堅持不住,悲戚地喊了起來,“寒曜年,你快放了她,我把賀初秋還你就是!”第52章 寒曜年抓著軟梯降落甲板, 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手裏抱著小孩兒,另一人扶著剛從水麵撈上來的紀安安。本來應該是很緊張的場麵, 賀初秋卻有些出神, 寒曜年未免穿得太帥了。黑色戰術服勾勒出他矯健的身軀,戰術靴又硬又亮, 大腿上甚至還綁了根腿環。直到有人推了下他肩膀,賀初秋這才迴過神來, 主動走向寒曜年的方向。另一邊,紀安安抱著孩子緩緩往前,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她心情複雜地看了賀初秋一眼。賀初秋卻根本沒注意到她, 飛快奔向了前方的寒曜年。寒曜年一把接住賀初秋, 冷硬的眉眼終於柔和下來:“有沒有事?”“有事,”賀初秋伸手環住他脖子,在寒曜年震驚的目光中吻上他嘴唇, “我要被你帥死了。”起初寒曜年還有些愣怔,然而很快,失而複得的喜悅湧上心頭, 他用力抱緊賀初秋,力氣大得幾乎要將他揉碎。賀初秋被他吻得頭暈目眩,迴過神來, 聽見寒曜年問他:“恐高嗎?”賀初秋搖頭。寒曜年:“好, 抓好我。”賀初秋還沒反應過來,寒曜年就單手摟著他的腰, 另一隻手抓著軟梯,脫離甲板向著天空飛去。賀初秋嚇得溢出一聲驚唿, 很快抱緊了寒曜年肩膀。遊艇在腳下飛快縮小,最後隻剩下一個小點。他們飛向高空,風從耳邊吹過,有一種掙脫一切的自由。直升機飛過遼闊的大海,降落停機坪後又換乘轎車。前方降下升降板,賀初秋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收到了你的快遞,”寒曜年把u盤還給他,又說,“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賀初秋:“你提前看了裏麵的東西?”“本不打算看,”寒曜年說,“但你在失蹤前寄了這麽重要的東西給我,很難不讓人重視。”這是賀初秋的計劃之一,在便利店把u盤寄給寒曜年,是他給自己埋的最後一道保險。早在證監會外看到寒雷時,賀初秋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在車裏剪完視頻,再交代葛佩珊根據他的指令行動。但原始資料他不敢交出去,賀初秋害怕牽連到不相幹的人。在那短短一兩個小時裏,賀初秋腦海中閃過許多個念頭。曾在總台共事的領導律茜,調查記者李遠慶,好友宋子謙……但最終,他把u盤寄給了寒曜年。賀初秋有許多可以合作、也值得信賴的人。但當一件事充滿風險,甚至關係到他生命利益時,隻有寒曜年能讓他完全放心。賀初秋密封好u盤,讓寒曜年三天後再打開。如果他三天沒迴來,那就是兇多吉少,寒曜年也可以借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但好在情況並沒有糟到那一步。賀初秋握著寒曜年的手,表情低落:“寒曜年,我不想讓你們父子相向。”“早在寒雷綁架你的時候,我們的父子之情就徹底斷了。”寒曜年搖頭,渾不在意道,“當然,我用他情婦和私生子威脅他,他估計也恨死我了。”賀初秋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對不起。”“不是你的錯,”寒曜年用力地抱緊他,語氣嚴肅地交代,“但有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賀初秋:“你說。”寒曜年:“以後遇到困難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許自己擅自行動。”賀初秋心頭一軟,點頭說:“你放心,以後我都告訴你。”寒曜年這才滿意了,他摟著賀初秋,抬頭看向遠處泛起魚肚白的天空:“不過你放心,寒雷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寒山地產現在陷入假賬風波,他情婦和私生子也在我手裏,他不敢再對你下手。”賀初秋:“好。”汽車駛過寂靜的大地,遠方亮起一縷曙光,黑夜過去,太陽升起了。手機充上電,賀初秋坐在後座迴複積攢的消息。昨夜他在社交平台發布視頻後,迅速收到了大量評論和私信。數不清媒體同行打聽消息,還有官方聯係他配合調查。另一方麵,寒雷起訴賀初秋散布不實言論,賀初秋甚至沒來得及迴家,就被人帶走了。還是寒曜年自稱自己是第一舉報人,這才把焦點從他身上轉移。他們是早上進去的,出來時天都黑了,寒曜年還穿著戰術服,硬朗中帶著幾分匪氣。當他路過荷槍實彈的武警時,倒是真有些警匪片大佬的感覺。賀初秋心頭微動,喉結滾了滾。寒曜年:“送你迴家?還是去我那兒?”“去你那兒吧,”賀初秋說,“我這幅樣子迴家她會擔心。”寒曜年自然是求之不得。賀初秋給賀光琴打電話報平安,跟著寒曜年迴了市中心的公寓裏。迴程路上很安靜,卻有一股無形的張力在空中蔓延,挑撥彼此的神經。直到他們進入小區,電梯向最高層駛去,厚重的防盜門打開,還沒來得及關門,賀初秋就把人推在牆上,狠狠吻了下去。寒曜年似乎早有所料,卻佯裝毫不知情。他輕笑一聲,一隻手扶著賀初秋後腰,張嘴咬他舌頭:“怎麽突然這麽熱情?”“忍你一路了,”賀初秋鬆開唇,伸手去扯他胸前的背帶,“第一眼見你這幅模樣就想親了。”寒曜年垂眸,眸色微暗:“就隻想親我?”賀初秋仰頭:“我還想被你狠狠*……”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唇齒之間,寒曜年堵住賀初秋嘴唇,單手抱起他走進臥室。賀初秋跌倒在床,寒曜年結實有力的大腿分跪在他身體兩側,大腿被腿環箍得緊緊的,摸上去,能感受到掌心下肌肉的顫動。賀初秋指尖探入其中,又被腿環束緊,產生一股很輕微的擠壓感,讓他指尖有些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