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長一聽孔彥州這話,不由得長歎一聲,“將軍啊,還用派什麽大將啊,就是昨日和您廝殺的三個,一個黑大漢,一個用金槍的,一個用短槍的,咱們王爺哪個都沒撐過一合啊,要我說將軍您還是快些想辦法出來吧,沒您在前麵廝殺,咱們這劍門關怕是危險啊!”


    話說到此,孔彥州還欲追問細節,卻聽門口那幾位親兵出言催促道:“兄弟,快些出來吧,這進去都半個時辰了,再久一旦出了事,我們擔待不起啊!”


    一聽這話,什長隻能麵露尷尬的看向孔彥州,孔彥州也隻能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揮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去吧,晚上來的時候,可要給爺我帶些酒啊!”


    “是,是,將軍您放心!小的一定盡力多弄些美酒來”,什長連連答應著,連連倒退著出了孔彥州的房間,在和門前的守衛客套一番後,這什長才領著提盒向遠走去,邊走口中邊笑道:“我當你真是個人物,沒想到也就半個時辰的耐心啊!”


    隻不過這句話說的聲音極輕,似是喃喃自語,又似乎壓根就是心裏話,嘴唇在下意識的動了兩下,總之,周圍並無一人聽到,而這位在將提盒送迴夥房後,又向劍門關城樓湊去,悄無聲息的跟在換防隊伍的最後麵,待上城樓後,一步步挪著,待到未初之時,這位已經立在鍾相酣睡的那間屋子門前。


    挪到這了,這位也就不動了,拄著手中的長槍,安心當起守衛來,一直等到申時將過,拿現在來說就快下午五點的時候,屋內鍾相算是終於睡醒,在臥榻上舒展渾身筋骨,發出一聲舒適的呻吟後,才出言招唿自己的親衛隊長。


    “哎呀,今晨這一場廝殺,孤可是累的不輕啊,這一場好夢,不知現在什麽時辰了?”


    “迴王爺的話,現在已然是申末了,馬上就到酉時了!”


    “哦?這麽久了啊,記得本王迴關時還隻是辰時呢,可有什麽軍務需要孤處理啊?”


    “旁的事倒也沒有,如今關內眾位弟兄都專心守關之時,那嶽飛沒來攻城,咱們也就沒什麽事,倒是孔將軍那邊,沒王爺您的話,我們也不敢擅自撤人,卻不知眼下該如何處理啊?”


    鍾相一聽這話,急忙抬手一拍額頭,“哎呀呀,是我糊塗,都怪那嶽飛狗賊,和他一戰孤累的是頭暈眼花,竟然忘了此事,孔將軍今天中午怕是都沒吃什麽東西吧?哎呀呀,是孤失誤,來啊,傳令讓他們撤迴來吧。另外請孔將軍今夜來這關樓之上,本王請他觀敵飲宴!”


    親衛答應一聲,轉身退下關樓,而鍾相也抬起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腦海中思索著孔彥州的所作所為。


    從棄閬州投奔自己來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貪生怕死,但同樣對自己還有一份忠心在,為自己保存了勢力。可是他孔彥州卻又隱瞞了私見楊欽之事,這事你說害怕產生誤會也能說得通,可要是說被勸降前來詐城,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想到此鍾相盤膝坐在榻上,將手放在雙膝之上,伸出左手食指算是為孔彥州記了一功,可緊接著又伸出右手食指,算是為孔彥州記了一點疑問。


    這想完第一天,第二天發生的事就闖進鍾相的腦海中,孔彥州在兩軍陣前,四戰三捷一平,別看每一仗勝得不是太利索,可自己這邊卻是士氣大勝,想到這些鍾相的左手又伸出一根指頭來。


    可緊接著鍾相就想起那份塗改過的密信來,這信本來就是一點疑慮,你孔彥州連看都不看,就更值得懷疑了,這要真是敵人栽贓而來的,誰能不好奇都是怎麽栽贓的呢?就是村頭有人罵閑話,你不還想聽一耳朵,別人怎麽罵你的嘛。但你孔彥州卻是一眼不看,豈不是說明你早就看過這信了,甚至這信可能就是你塗改過的。


    這些使得鍾相的右手又默默的伸出一根指頭來,不過這一點鍾相倒是冤枉孔彥州了,畢竟你自己舉著信那麽久,人家低頭看一眼,一封塗改的殘信有啥看不清楚的。由此也可以看出,鍾相此人雖有小智,但心胸卻一般,明明已經跳出來的陷阱,扭頭自己又挖了一個跳進去了。


    看著麵前四根手指,鍾相這迴犯了難了,今天早上嶽飛討敵、不帶攻城器械、眾將的反應,都讓鍾相覺得有些可疑,但一時半刻又想不到為什麽。


    這越想不明白,鍾相就越級,當下口中下意識的輕念出聲道:“今早嶽飛那隊人馬,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啊,為何看到孤出戰,他們都麵露驚慌之色,難道他們是覺得我把他們的內應孔彥州給殺了?”可說到此鍾相又急忙一搖頭,“不對不對,鍾相要是內應,他們覺得內應已死,今日見我出關,就該群起而攻之啊,把我殺死在關外,這關豈不是唾手可得,今日看那嶽飛的神色,分明是忌憚我死之後,這劍門關更難打啊!”


    一時間鍾相這兩隻手舉在眼前,卻不知該伸哪個指頭了,鍾相隻能苦惱的搖搖腦袋,將這點疑慮暫且放下,繼續去盤算後麵的事,這接下來自己陣前三敗,孔彥州昨日三勝不合情理,便是一大疑慮,可是自己出關,孔彥州又老老實實呆在屋內,卻又是忠心的表現,不然那時候他強闖出關,擁兵出關,自己可就是腹背受敵。


    這使得鍾相隻能是左右手又分別伸出一根指頭來,看著麵前的兩隻手,每隻手上伸出的三根手指,鍾相的內心卻是搖擺不定。最後長歎一聲,心裏下定決心,一會酒席宴間,自己就向孔彥州要兵奪權,他要是給那就暫且可信,留他做一軍中大將,他要是不給,那就是包藏禍心,關樓內外護衛一擁而上,就將他亂刃分屍!


    心中已有對策,鍾相的臉上總算浮現一抹輕鬆之色,當即收起自己的手指,從臥榻上起身,想著去關牆上透透氣,可鍾相卻沒發現,在他起身的同時,窗欞處一雙眼睛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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