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鼎不好意思說,可金殿上有的是別人啊,趙斌連人家姓名籍貫都能背出來,自然是暗衛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眼看趙鼎不說話,那邊趙忠當即邁步而出,衝著趙斌拱手一禮。


    “迴賢爺的話,張大人今日也不在臨安,前些年他因為上書反對秦檜,所以被秦檜貶往邵州為知州,可到任邵州後,張大人卻發現邵州城內無論糧倉鹽池,亦或是銀庫之中,都不見半粒糧食,不見半枚銀錠!”


    “哦?一州府庫,怎麽空虛至此?”


    “迴賢爺,這邵州前任知州,似乎是顧昌大人的三兒子啊!”


    趙斌聽此言微微點頭,雙目看向趙構,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那卻不知張大人是如何處理的啊?”


    “迴賢爺,當地屬官建議加稅加捐,但張大人對曰,‘縱未能惠民,其敢困民耶’,迴絕了屬官的建議,可如此一來,之前的邵州知州已經將賦稅收到三年之後了,這就使得張大人第二年根本沒有賦稅可收,以至於衙門都難以運行,所以張大人便向上書參顧大人一家,可不曾想此事被秦檜偵知,最後、最後顧大人花了五千兩白銀,買了秦檜一封奏折,先參了張大人一本!”


    “哦?五千兩就能買秦相一份奏書?”


    趙斌聞言當下將手一抖,“哎呀,趙構啊,趙構,你說我,這就是消息沒查明白啊,要早知道是這個價格,那我早給秦相送銀子了啊,這就是送五萬兩白銀,也比我這大軍遠道而來的劃算啊!”


    “想來有秦相這封奏折在,張大人肯定是丟官罷職吧?”


    “是,張九成大人現在徑山寺內,與高僧宗杲每日談論佛法,遊山觀景!”


    “哎,趙構,你說五千兩的白銀就能買來一份貶官的聖旨,你說我拿五萬兩出來,能不能買一封免罪的聖旨啊?那張九成可是文狀元啊,那嶽飛當年可是連狀元都沒得啊!”


    聽著趙斌這近乎諷刺的言語,這張臉被憋得通紅,可偏偏眼前事實俱在,趙構想要反駁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可趙斌卻不罷休,一聲長歎後,緩緩問道:“剛說到哪了?紹興二年是吧?那再往前,該是建炎二年了吧?那年狀元是誰來著?”


    這時在一旁聽了許久的李綱終於邁步出列,向上拱手道:“迴賢爺,那年進士第一本為胡銓,然其求戰心切,朝內上下議論紛紛,因此陛下點了第五名李易為狀元!”


    “嗷,原來如此,那不知這位陛下欽點的李易現在又任何職啊?”


    “迴賢爺,李易以敷文閣待製之職,致仕歸家養老去了!”


    趙斌聞言微微點點頭,“嗷,原來如此,老太師,孤久不在朝野,這敷文閣是什麽衙門啊?待製又官在幾品啊?”


    “迴賢爺,自修建臨安宮院以來,宮內依前朝舊製,在宮內建閣,收藏道君皇帝禦製、禦書,如今此閣終於充填完畢,陛下親旨,賜名敷文,這敷文閣待製位在從四品!”


    “原來如此,趙構,你欽點的狀元啊,這十餘年竟然落得個以從四品致仕?你也真夠狠心的啊,卻不知胡鈺現在又如何啊?”


    “迴賢爺,胡鈺現為樞密院編修!”


    一聽李綱這話,趙斌微微點點頭,“還好,還好,一共四次科舉,四個半狀元,總算還有半個在朝啊,趙構這就是你口中的量才取士?那是你這四次科舉不公啊,還是你用才不公啊?”


    這有些數字不擺在一起,人的感受不大,而當趙斌今日在殿上細細一數,趙構發現自己選出的四位狀元,現在竟然沒有一個在朝,趙構一時間也覺得心生慚愧,此時坐在那裏也是低頭不語。


    趙斌見此也不廢話,將手中金鐧輕點身邊的數口木箱,緩緩說道:“趙構,一個邵州知州,就是五千兩,這四家多少子嗣在朝?父護子,子護孫,勾結牽連之下,多少百姓受苦,多少苛捐雜稅啊?日子過不下去了,百姓又如何能不反啊?要是吏治清明,物阜民豐,任那李成、曹成、種相等人有三寸不爛之舌,又能拉出多少人馬啊?”


    說著趙斌將看看手中金鐧,又抬頭看看殿上的趙構,“孤,今奉金鐧,定你個任用世家、不加審核,違背祖製,罔顧科舉,以至民生凋敝,叛軍四起,此罪你可認啊?”


    待趙斌說完,趙構緩緩閉眼點頭,“此罪,朕,認了!我原以為隻是刁民難治,卻沒想到各州吏治竟然糜爛至此!”


    “不容易啊,能看到你心甘情願,點頭認罪。”


    “原本不願意認罪,是因為朕沒想通,朕輸在哪裏,但看著這些箱子,朕似乎明白了啊!”


    看著高台上一連感慨的趙構,趙斌卻是微微搖頭,繼而將手中金鐧一擺,點手喚道:“諸公,當年太宗皇帝封賞此鐧時,便說過此鐧上打昏君,下打讒臣,今孤奉太宗皇帝旨,秉祖宗之法,判這逆賊陸澤,斬立決!諸公可願否?”


    “臣等敬遵太宗皇帝旨!”


    “來啊,將陸澤拖出金殿,宮外斬首!”


    當下有武士答應一聲,上前將陸澤扯出金殿,而趙斌則繼續說道:“陸澤一案,當年嶽帥攻江州、平李成時已然審清問明,今將此賊,拖出斬首,是為明證國法!然顧、朱、陸、錢四家,所犯諸罪,雖有證詞在堂,卻是孤下屬所查,當一一查實後,再依法定罪!左右,將此四臣先押出殿去,待今日事畢後,再設詔獄細審!”


    一聽這話,周圍群臣齊齊長出一口氣,畢竟現在眾人也看清楚了,這位賢爺身邊很明顯有一支與皇城司相同的隊伍,可這位賢爺要是一味的靠這些人查案,那日後群臣恐無寧日,但賢爺要是派官員細查細問,不說能杜絕栽贓陷害,但好歹蒙冤時能有個喊冤的機會。


    當然,群臣的心思趙斌這會自然顧不上,隨著殿上人犯被押出去,這位賢爺又開始打量那邊被押上來的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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