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一聽這話,也覺得二人說的有理,當下也點頭答應下來,主仆三人隨即邁步進了路邊驛站,待亮明身份後,自然有驛卒上前準備草料、幹糧,為三人備上飯菜熱水。


    而等嶽飛三人這邊剛將飯菜用完,正準備休息片刻,向這驛丞討要一下渡河的船隻時,卻然忽聽的驛站外是人歡馬乍,繼而數道吆喝之聲傳來,為首之人更是高聲喝道:“驛丞何在?速速備足草料、飯食,我等吃飽喝足後還要繼續趕路!”


    幾人尋聲望去,卻見驛站外來了一隊騎卒,一個個皆是明盔亮甲,一看就是一隊少有的精銳,可偏偏在這支精銳騎兵之中,竟然混雜著數名步卒,甚至其中四名步卒還抬著一頂小轎。


    見此情形,嶽飛幾人雖在屋內,卻也好奇的打量起這隊騎卒來,而那邊驛丞一見這些人這般架勢,自然急忙迎上前客套,同時隨口就問道:“眾位軍爺看打扮似是臨安來的,卻不知行色匆匆是要往哪裏去啊?”


    騎卒中為首的主將看了看那驛卒,遲疑片刻後道:“我等奉官家聖旨,要去那朱仙鎮見嶽飛!此事緊急,不可耽誤,速速備飯來!”


    可那驛丞聽聞此言,卻麵露古怪之色,隨即緩緩扭頭看向驛站屋內,為首那將官見此,也順著驛丞目光向內看去,原本這一眾騎卒是騎馬進入驛站院內,方才也是立在驛站院內同驛丞說話,此時順著驛丞目光看去。


    隻見這驛站的大屋內,正當中的那張八仙桌旁正坐著三人,一左一右是兩條大漢,穿的是粗布短衣,一看就是隨行伺候的家仆馬童,因此這將倒沒放在眼裏,可當眼神落在正當中那人身上後,卻端是讓這將一驚。


    隨即就聽這將驚唿出聲道:“嶽飛!鵬舉賢弟,你怎在此?”


    屋內自然是嶽飛、張保、王橫三人,這張保、王橫不認得此將,可嶽飛卻識得此人,當下也驚唿道:“正甫吾兄,你怎會出離行在,要去朱仙鎮尋我啊?”


    一聽這話,驛站院內這將麵色卻是一紅,隨即邁步向屋內走來,滿臉上都是猶疑之色,嶽飛見來將如此神情哪裏還能不明白,當下微微一笑道:“看來兄長此次尋我非為善事啊!”


    “哎,原以為還要到朱仙鎮大營才能見到你,不想今日竟然在這長江岸與你相遇,官家的金牌前日才發,隻一日一夜時間,賢弟你竟已奔千餘裏,你,你真是......”


    那將說到此卻搖頭一歎,不再多言,隨即翻手從袖中取出一道黃綾來,“樞密副使嶽飛何在?今有官家手諭在此,還不速速接旨!”


    這聖旨一掏出來,嶽飛幾人自然不能再安穩的坐在那裏了,張保、王橫即刻起身,去尋驛丞要來香案供桌,片刻後一切設擺完畢,嶽飛撩衣襟跪倒在地,那將隨即將手中黃綾展開,一字一句念誦起來。


    這前麵種種客套誇讚之語,張保和王橫聽在耳中麵上還有一絲輕鬆之色,可聽到後麵這兩位莽漢都不由得微皺眉頭,隻聽這將念道:“特授武勝、定國軍節度使,充萬壽觀使,即刻隨殿前副都指揮使楊沂中迴臨安行在議事。”


    那邊張保曾經跟在李綱身邊多年,還算是有幾分涵養在,聽聞這封聖旨隻是雙手微微顫抖,而那邊王橫本就是草莽出身,這些年跟在嶽飛身邊才懂些文墨,此時一聽這挺長的一段,還又是武勝、又是定國的,還當是又給自家老爺升官了呢。


    可還不等王橫展露笑容,他那眼角餘光就看見一旁的張保,已然是氣的渾身發抖,一張臉更是黑中透紫,王橫不由得詫異問道:“哥哥,您怎麽這麽生氣,不是給咱們大帥封了大官嗎?”


    “嗬嗬,大官?你當什麽是大官?武勝、定國的節度使?咱們大帥身邊現在兵就咱們兩個,這節度使值什麽錢?不過是個虛封的名頭罷了!你知道咱們大帥現在是什麽官嗎?萬壽觀使!咱們這位殺的金人哭爹喊娘的大帥,現在竟然要去給官家看廟!”


    王橫一聽這話,將眼一瞪,抬手就要去扯靠在一旁的大棍,可張保卻急忙抬手按住王橫,“不急,且先看大帥如何說,外麵那一隊騎卒乃是禦前金槍班的人,隻咱們二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與張保、王橫的大怒不同,那邊的嶽飛聽聞此言卻是哈哈大笑,繼而起身雙手接過聖旨,“還是官家體恤下情啊,飛本是北方人,在鄂州這些年受潮氣困擾,雙目早已是昏聵不堪,幾次請辭官家都不允飛,如今兀術主力被滅,飛也終於得享安寧啊!好,好啊,好萬壽觀使,正好可以借觀中清淨,撫飛多年戰場殺伐之氣!”


    嶽飛說完轉身將聖旨放到身後香案之上,隨即衝著那將擺手道:“正甫吾兄,今日大喜,稍待,稍待,你我當共飲一杯,來慶賀此事!”


    嶽飛說完轉身就走,向驛丞問明廚房後,自去廚房中忙碌,而這時隨這將來的兵卒急忙湊向前道:“指揮使,他要跑!”


    “休得胡言!精忠大帥豈是你所想的那般小人!”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嶽飛已然捧著一個托盤從廚房中走出,而托盤之上則並列擺著兩隻酒碗,碗中滿滿當當呈這微黃的酒液,口中隨即招唿道:“來來來,正甫吾兄,你我同飲此杯!”


    別看這將剛才訓斥手下時,說的是義正言辭,但此時看著嶽飛遞到麵前的酒後,這位也不由得麵露遲疑之色,心中暗道:“這嶽鵬舉憑一己之力,殺的金人不敢南下牧馬,絕不是短智之人,那陛下先發十二道金字牌,後傳詔貶官,其中含義他不會猜不到,莫不是眼看死期將近,要拖我共赴黃泉?”


    這位看著麵前的兩碗酒,又看看那邊端碗看向自己的嶽飛,隨即展顏笑道:“好,既然鵬舉有此雅興,某自當奉陪!”說完就見這將端起酒碗,與一旁的那碗微微一碰,“鵬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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