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漲滿了整個空間,絲毫空氣都沒有,我眼睛亂轉,卻什麽也看不到,周圍一片漆黑。


    才理清現狀,我已被衝出很遠,來時的入口早不知在那了。無奈間,我隻得順著水流急急地向前遊去。


    阿門,這就像掉進冰窟窿的感覺,找不到出口,隻有未知,一切都由命運決定!我……我怎麽那麽衰?要不是我白癡,幫了清雨……我憋著氣,不再胡思亂想,奮力向前遊去。


    死亡的預感很可怕,雖然我逞強地說寧可死,但我其實一點都不想死。我心裏還指望著找出解毒方法或運用魔力迴複呢!


    「嗚!」快憋死的時候,我的臉終於觸碰到了空氣。幸運!好像頂部有些上傾了,留出了一定空間的無水領域。


    我抬起臉,拚命地唿吸,原來空氣是那麽美味的!「咳咳……咳。」越向前遊,頂部越高,到最後都可以站兩個人了。眼前的東西隱約可以看出些形狀,這裏是個天然的地底洞穴,水道寬約兩個人的身高,再往前一些,就有了實地的岸。


    我使勁抗拒著水的推力遊了過去,兩手猛地扣住岸邊的土,輕身一躍,就跳上了岸。


    氣息動蕩,地麵的土並不穩固,鬆鬆軟軟的,偶爾還有讓人有塌陷的錯覺,好奇怪。


    我先緩緩地坐下來,簡單地進行療傷。藥都是濕的,吃進嘴裏特別苦。掏出懷裏的「逍遙毒」。我錯了,看來貼身帶也是有問題的……浸濕了。爹爹……這會兒止痛藥已經過了時效,體內的傷痛正團結一致地齊聲叫囂……真不是人受的罪。


    更可怕的是體內不斷積蓄的內力,似乎每時每刻都在膨脹,我覺得太陽穴都突突地跳個不停。


    糟糕……真糟糕,太他媽糟糕了!我並不是不能理解清雨的謹慎,他被囚的處境,他被教裏的人陷害,他的雙眼……隻是這種瑾慎與我之前做的事比起來太過於諷刺!


    我……就像個跳梁小醜,做的都是些無本投資,別人哪裏領情啊!到頭來也是好心沒好報。


    我哆嗦著脫下冰冷的衣服,絞幹綁在腰上。老天!我可不想穿著濕淋淋的衣服充漢子,在水裏太久,熱量都流失了,再加上失血……唉,渾身冷得要命。


    把「逍遙毒」插在腰帶上,我光著膀子開始環顧四周,這裏是個圓形的岸,隱約看去四周都是壁。難道我還成了困獸?


    ……不對!搖搖頭。如果能看到周圍的東西,那就必定有光投在物體上,然後反射到我的眼睛裏。


    我仔細掃描光的來源,但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光源。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像在房間裏不開燈,隻有月光的感覺。月光……不可能穿過頭頂上層層的泥土來到這裏吧?那就是說,一定有出口,能讓月光蔓延進來的出口。我沿著土壁一點點地撲過去,實在是看不透微,隻能靠觸覺了。


    有風?我心跳一下,摸摸某一處的牆壁。總覺得有風從上麵吹到臉上。估計這上麵有泄露光、泄露風的出口吧?我用輕功跳起,隱約見到一個寬洞。


    但它並不容一人通過,我猶豫一下,就催動內力拍向那個洞壁,土頓時便崩潰下來。


    我沒料到這土層並不厚,一拍就塌,趕忙朝前躍去。再迴頭時,厚厚的土已經堵住了原來的地方。


    抹抹汗,差點被活埋了……這裏是個房間,可以看見兩個出口。


    一個,明顯是由人工修築的門,地麵、牆麵鋪的平實,不知通向哪裏;另一個,可能是由於我剛才的一掌,震出來的,都是雜石,汙泥,但不遠處的月光卻更明亮。


    不用想一定選那條髒的!可現在問題不在這裏……這個房間應該是個墓室,不算大,也不算小。


    中間是個高起的墓,看不清晰,但從形狀上來說,它棱角分明裝飾著誇張的雕花,應該不是凡夫俗子的墓……書裏不是都說,這種情況下會有好運嗎?


    我走上前去,行了個禮。「打擾了前輩。」說不定拜一下先人,就能拜出什麽秘笈來?「咳咳…咳…咳。」才一彎腰,又不由得咳嗽起來。


    「啊喲!」什麽東西?磕痛我了!我摸摸墓前矮矮的怪東西,好像是個柱形把手。


    我「唰」地拔了出來。


    原來是把插在土裏的劍?劍身不長,隻有手掌的長度,而且沒有劍鞘。


    不管,我帶走了!還有好東西沒?我將劍往邊上一放,往下挖呀挖。土挺鬆軟的,很容易挖。


    忽然!我觸到了一個硬硬的玩意。又是什麽東西?我開心地挖出來。是個有鐵鏽味的盒子,我興衝衝地打開。等等。這個味道……是「催心疼」,好毒的前輩,這毒藥可是一聞即死的耶!


    我按按胸口的穴位,不痛,看來沒有中「催心疼」,我伸手摸向盒子裏麵,觸手溫潤。我撥開包在物什外的錦布,裏麵竟然有顆發光的丸子,紅紅黃黃的光交錯流轉在小小的圓圈裏,煞是好看。


    「謝謝前輩!」虹姝菇的濃縮版,竟然被我看到精煉後的成品!我毫無罪惡感地揣在兜裏盜墓潛逃。


    走到出口,發現許多藤蔓撐住了洞口,月光透過藤間縫隙泄進裏麵。我用那長劍削掉藤蔓,就跑了出去。


    遠處是岩壁。再順著往上看,好高……這麽陡峭,難道是懸崖?原來我所到之地是個斷層!環顧四周,月光鋪撒下草木格外美麗。


    真好!一草一木都好迷人。我忍不住露出死裏逃生的笑容,如果劍和藥材都是上好東西那也值了不是?反正我不懂劍,就當是好東西吧。「咳、咳咳。」不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走了好久,沒有發現人煙。


    算了,明天天亮再說吧。今天實在是太亂,太疲憊了……我隨便找了棵樹,就哆嗦著扔掉濕的衣服,裹上落葉會周公去了,大有一番以地為床以天為被的豪爽……


    「咳咳!」一覺醒來,竟已傍晚。我頭痛欲裂,渾身骨頭像拆卸完畢又重新組裝了似的,酸痛得想哭。


    坐起身看看光著的膀子……昨晚蓋的葉子就剩幾片還殘存在可憐的肌膚上,其餘的都他媽地跟秋風私奔了!


    撿起被吹得老遠的衣服,還好「逍遙毒」被我不知不覺間當了枕頭,幸存著。書頁皺皺的,成奇怪的波浪狀……我翻閱一看,哇!什麽墨水啊?字跡竟仍然清楚!看來沒怎麽毀容嘛?跟那些穿越強人給的紙一樣強。爹爹,阿久沒有對不起你啦。


    才高興一會兒,就感到有內力撞擊胸口,我沉默了一會。去去去!閃一邊去,又不會真要了我的命。


    等我研究出這虹姝丸是毒是藥以後,我就能自行解毒了。……也許,嗯,大概,應該可以!


    除了風濕、寒熱以及內傷,我好像沒什麽問題……吞了些苦苦的靈藥。人家不是說酸的、辣的才能開胃嗎?怎麽我越吃這些鬼東西越覺得胃酸分泌?……好餓!


    「呃?」香味?食物的味道!烤肉?我往四周看看,雖然是秋天,但這裏的草木還是碧綠的,鮮花漫山遍野,好不浪漫!


    我披上略幹的兩件衣服,抓上劍跟秘笈就尋著味道而去。好久沒有一個人了,忽然感受到的自在讓我如浴春風。「哈哈!」我腳踩溪水一路騰雲駕霧般。


    「小娃娃挺瘋的嘛。」我差點摔跤。


    左右轉頭!誰、誰說我小娃娃?卻未見到人。我奇怪地撓撓頭,難道是幻聽?「有人嗎?」沒有迴答。


    「有鬼嗎?有豬頭嗎?有傻瓜嗎?有禿頭嗎?有瘋子嗎?有……」


    「住嘴!」一顆石子如彈丸一般急速地扔了過來。我慌亂地用短劍揮去,石頭落到地上,砸出了個深坑。


    我看看劍……馬上就派上用場了呢。「暗箭傷人非君子!有本事出來說話!」


    「小娃子口氣不小、口臭不少,怕隻怕你見了我便嚇得尿褲子!」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我知道你有豬頭一般的臉,鱷魚一樣的皮膚,大猩猩一樣的頭發,鳥一樣的細爪,狗一樣的尾巴……」哇塞!我躲過一塊更大的石頭。


    「轟隆!」石頭砸倒一棵樹。我掩嘴嘿嘿笑,這人好暴躁。鼻子一嗅,好香好香!估計就是那個怪人在烤肉吧?我笑嘻嘻地咬著下唇繼續向香味處靠近。


    越近越覺得奇怪,草比較少、短,而樹也有好幾棵是沒有樹皮的。怪事了,難道這個人是山神?那種破壞型的?


    我好奇地繼續靠近。


    「不準靠近,否則就別想活著迴去嘍。」他的語氣平和,根本不像威脅,卻又充溢著威嚴。沒有一定的經驗,不會積累出這樣的氣質。


    我遠遠地隻看到一個人的側影,他安靜靠坐在一棵梨樹下。頭發長而淩亂,亂蓬蓬地披在全身,連臉也看不清,衣服早已破破爛爛擋不了風了。


    我皺了皺眉。這裏絕對不是個封閉的山穀,了望出去,除了一邊的懸崖,都是平地,應該是通向遠方的。


    既然可以離開,他為何一副落魄的樣子坐在這裏?好奇的心頓時被澆了一盆涼水。


    為什麽我老是遇到亂七八糟的人?為什麽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似乎都挺受虐的?難道是我人品太好,天生就是當神醫的料?轉身就走,聽到破風而來的聲音,又拿石頭砸我?我鬱悶地扔掉劍一把抓住。


    「啊!」好燙!我扔掉手裏的玩意,狂甩手。「唿唿。」吹吹!好疼!都腫了!太失策了!我耍什麽帥?嗚,我左右沒看到水,「要水的時候找不到水!」我鬱悶地拿出藥丸捏碎塗在手上。


    「哈哈!」還笑?我鬱悶地飛一個眼刀過去,卻發現被我扔地上的原來是……烤魚,它苦巴巴地躺在泥土上,還冒著陣陣香氣。我愣了一下,原來他是分東西給我吃?


    「……謝謝大叔……」我撿起插著烤魚的木棒,拍掉上麵的泥巴,就往嘴裏送去。


    「很香!但沒有加調味料……」我遺憾地抱怨。


    「臭娃娃,給你吃還敢給老子挑刺?」我左右張望一下,就笑了。果然有精蓄草,這種草有種辛辣的味道,是種藥劃,加在裏麵充當辣椒正好!


    我采下一些,就向他走去。「我說了不要過來。」我頓了頓腳。「用這種草榨出的精油可以充常辣油噢!」我用一根草困住了采來的精蓄草,就扔了過去。


    他緩緩地拿起那捆草,想也下想就扔進了火裏。「我不吃別人給的東西。」


    我一聽就眉毛一挑,狠狠地咬了一口魚肉,……又是個不領情的家夥,懶得理!看在魚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不用就算了,那麽好的佐料……」


    我拿著手捏的魚揮揮手,「謝啦!」


    「站住!」我汗顏地迴頭,不會跟我要烤魚錢吧?他轉過頭來,忽然有些激動。「你叫什麽名字。」


    我看不清他的臉,莫名其妙地說:「肖久。」


    「肖久九霄……」他握緊了的手頓了一下,立刻恢複了鎮定。「胸口的花是天生的嗎?」


    我看看胸口,衣服沒穿好,袒胸露乳了……「是啊,你認識我?」


    難道他是爹爹的故人?他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什麽,忽然又笑道,「娃娃過來給老子瞧瞧!」


    我拿著劍就走了過去。「你不是不讓我靠近嗎?」嘲笑他。他哼了一聲,不作答,我走到他邊上,蹲下和他平視,他仔細地審視了我胸前的胎記,伸出手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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