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再笑,“就這麽點小事,還得借酒壯膽。”


    冉生原本一直在母親懷裏乖乖坐著,這時瞧著自己爹爹抱著鳳凰,便怯生生的拽拽望舒領口,欲言又止。


    “冉生,怎麽?”


    “爹……在抱羲和叔叔。”


    望舒也好奇,便追問一句,“嗯,怎麽?”


    “泰平叔叔明明說過,除了父母,不是不能輕易抱的嘛。娘當年還差點被泰平叔叔要負責。”小白龍定定瞄向自己爹爹,像是在尋求支持,“爹親口說過的,男人的清白很重要,不然就一定等不到像娘這樣的夢中人。”


    白白不由點頭,“果真是我兒子。”


    望舒戳戳冉生腦門,“你不愧是你爹的傻兒子。不過我倒情願你在情事上駑鈍一點。”說完她忽然起身,想安排給羲和一間臥室,卻忘記冉生已經鬆開她的脖子。


    咕咚一聲,小白龍直接摔在地上,後座著地。他爬起來,哭喪著臉撲到望舒身上,死死摟住母親的腰,“娘,因為我傻你就不想要我了麽?冉生一定會跟著羲和、泰平叔叔好好努力的,娘。”


    龍族有龍鱗護體,這種小磕小絆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但和強韌的身體作鮮明對比的就是他們這顆柔軟且敏感的心。於是冉生和望舒睡,白白被擠去廂房順便照顧不省“仙”事的好兄弟羲和。


    冉生固然是個聰明又乖巧的孩子,講話客氣又有分寸,再加上他出眾的相貌,自出生以來就頗討喜。行舒便很放心的將寶貝兒子丟在一大群同僚仙友之中,任他邊學習邊鍛鍊邊成長。


    如此開放式教育,也確實令小白龍愈加早慧且精於世故人情。


    但是,天皇大帝座下的仙君——都是光棍。關於感情方麵的教育,自然缺失。


    可也就是冉生這份一根筋,卻讓望舒一瞬之間放下心來。


    幾天後,望舒迴到天庭便先抱著冉生,拉著相公直奔神仙爹爹府上。正巧天皇大帝和後土娘娘也在。


    望舒將小白龍一放,任他自己“滾”到外公身邊,並不避諱,將羲和的苦惱一一說出,之後湊到東華帝君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爹爹想個辦法。”


    “不如我親自對那心急的父親說,兒女之事皆隨他們去,如何?”


    望舒不管不顧勾住爹爹的肩膀,“爹爹最好了。”


    天皇大帝端著茶碗的手抖了抖。後土娘娘趁勢湊在情郎耳邊,問,“你可羨慕?”


    嘩啦一聲,堂堂帝君杯裏那點茶水全扣在自己腿上。


    神仙穿的都是法衣,念個咒,衣裳便瞬間幹慡還毫無褶皺——簡直堪比後世女性衛生用品。


    於是望舒迴家的路上嚴肅向白白問道,“我現在覺得九暄專一,全是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皇大帝作表率,座下可能有負心漢?”


    白白笑著搖頭。


    “望舒,”有人在自家門前招手,“行舒,我來遲了。”


    望舒笑眯眯低頭拍拍冉生肩膀,“叫大舅舅。”


    進門上茶。


    龍家大哥名伯晏。他遞上禮物,誠懇道,“這是我和你嫂子一點心意。如今,你知道她……已經不大願意出門。”


    或許當時得知仲晨那段不成功的婚姻,望舒還能當八卦聽聽過耳就忘,而現在她托生在龍家,聯繫到家中兄弟姐妹關係,再加以稍稍思索,便不難腦補出所有來龍去脈。


    大嫂出嫁前是屬意於大哥,但她肯嫁給仲晨,絕對是出於替愛人出氣,好徹底打壓仲晨的氣焰。當然目的是達成了,但她也察覺仲晨並非她最初所設想的利慾薰心之人。


    所以之後家族聚會,大嫂因愧疚再不肯出席,如今據說終於有喜,更專心在家養胎,絕不肯再拋頭露麵。


    另外,據說能否懷孕和心情息息相關。


    望舒對龍族父母再不抱任何幻想,卻對一母同胞的三個哥哥有著難以言喻的親近感,“冉生滿月時大哥沒來,一方麵是公務在身,另一方麵怕是不願見到仲晨、九暄,免得提起舊事,太過尷尬麽?”


    白白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抱了冉生,飛速撤離是非之地。


    伯晏更是痛快,直接承認,“確是少見些好。可我也隻你一個妹妹。見你過得如意,我也放心。不過,花家的那位公子快迴來了。”


    望舒早已學會不動聲色。


    “我隻是在北地遇見他,酒席間談及我多了個妹子叫‘望舒’,還是東華帝君親自賜名,花公子抓住我的袖子……嗯,應該說是顫抖。”


    “容月下一秒會哭的。所以我猜他應該扭頭就跑才對。”


    “可不是。花公子真實在,什麽都說了。這馬上就是新年,花公子在外快千年,也該迴來了。”


    望舒聳肩,“情債這東西,早些了結比較好。不然沒完沒了,還要牽上下輩子。”她撐著自己下巴,眉梢微挑,“我說我自己,可也順便建議給你聽吶,大哥。”


    望舒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沒尋到撮合大哥二哥的機會,倒是迎來了不速之客。來者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女仙。


    望舒仔細端詳她,即便同為女人難免微有嫉妒攀比之心,也要讚嘆下她的閉月羞花容貌。


    在望舒親眼所見的美女中,“桃花”女仙大概隻略遜於嫦娥以及容月的親娘罷了。


    女仙和柔美的外表相反,有個極慡朗的性子,開門見山,“聽說是妹妹親自勸了東華帝君,我爹爹才打消將我嫁給羲和仙君的主意。”


    “不錯。”


    女仙聞言,娓娓道來。


    哪家父母不期望女兒嫁得好?


    誰料天庭聞名美女卻一心愛上一隻妖精,立誓隻等情郎飛升共結連理。


    可是身邊好事者甚多,聚會場合反覆追問女仙可有意中人,被問得惱了,她慎重思量了下,說出天庭美貌且高傲,不好女色的羲和大名。本期待眾人知難而退,誰料就有熱心人將此事直接捅到女仙父母以及鳳凰王君王妃處,順便連累到一直清心寡欲的鳳凰上仙。


    望舒聽過故事,叫來賢夫白白,吩咐他立時將在家避風頭的鳳凰捉拿到自己府上。溫順煮男領命而去。


    望舒和女仙閑聊,扯到最後卻也沒抑製住一顆八卦奔騰的火熱心,問道,“情郎姓甚名誰?”


    女仙罕見的兩頰染上些許緋紅,“青浚。”


    這不是曾被仲晨沾過便宜的狐狸大哥麽?


    望舒小臉立時僵掉,借半杯茶水平復之後,才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大概真要和我們家作親戚。”


    鳳凰趕到隻過了半個時辰。望舒拉走白白,遠遠觀望。


    “桃花”女仙毫不忸怩,大方講出事件始末。羲和長舒口氣之餘,倒也也並無怪罪之意。


    送走女仙,鳳凰一副釋然神情,聲稱自己教導冉生,總有苦勞,厚著臉皮要求蹭飯。


    望舒隻得感嘆羲和註定沒有桃花運,不然誰見過被美女發卡還能這麽身心愉悅的?


    眼看著就到了年關。天庭不同人間,每千年才熱鬧過一次新年。而三界各處的頭頭也和人間一樣,迴到天庭集會述職,而為人兒女也應按例迴家探望父母。


    望舒抱著冉生,白白帶著禮物,禮節性前去拜訪龍家爹媽。彼此之間本就親情淡漠,伯晏、仲晨、九暄又都不在家裏,冉生沒了舅舅們“陪玩”,便覺了無趣味,老老實實在爹媽身邊安靜坐著。可就是這份乖巧卻隱隱帶著些不滿的神情,倒惹得老龍王嘆了嘆,覺得冉生性子頗像伯晏,於是心中越發不喜。


    白白望舒夫一一迴答老人家乏善可又陳基於麵子不得不問的各種問題,差不多蹭到時間,二人便起身告辭,龍王夫婦也不作挽留。


    從王府出來,望舒看看小白龍撅得高高的小嘴,笑眯眯的颳了下寶貝兒子鼻樑,“悶壞了?”


    冉生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偷偷瞄了眼一直保持微笑的爹爹,尋求到支持,才老實承認,“是。”


    白白也揉揉自己臉頰,“假笑可真累。”


    “想不想去找外公?”


    冉生眼睛都不眨隻知道拚命點頭,“想。”


    東華帝君的紫府,隻在門口,冉生見到出來迎接的仲晨舅舅,興奮的衝過去,還仰著頭,伸著胳膊,求抱。


    伯晏他們兄弟三個尚無子嗣,冉生模樣又像極瞭望舒,身為親舅舅的三條龍都在外甥身上看到了些許自己的影子,便對冉生百般疼愛。


    帝君正在院子裏坐著吹風曬太陽。


    見望舒進來,直接將寶貝女兒攬在懷裏。


    白白瞧瞧身邊窩在舅舅胸前的自家兒子,重重的嘆了一聲道,“隻有我才是孤家寡人”,之後一本正經的給泰山大人作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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