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秦川在家中吃完了晚飯,便和沈青姿告別,不過沈青姿聽說秦川要去參加詩會,而且薑雨初和王菱也在,便也有意想去看看。


    本來秦川是不想帶她去的,畢竟秦川就是擔心秦三笑滯留興陽縣,就是打算對沈青姿不利,可是轉念一想,或許這也是一個引蛇出洞的機會,便答應了。


    二人來到夜市,這一次卻隻是經過,秦川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找到了李園,這一次李園的門是開著的,而且還能看到門內張燈結彩,人影在流動著。


    “站住,請柬!”門口有人守著,索要請帖。


    秦川自然沒有,便說道:“勞煩通報一聲,讓鎮妖司的王菱來一下。”


    “稍等!”守門的人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立馬安排人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王菱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份請柬,順利的帶秦川和沈青姿過關,三人走在李園之中,王菱悄聲問道:“師父,怎麽又把你嫂嫂帶來了?”


    “她不想一個人在家,正好你先帶她過去,我去上個茅房!”秦川交待一聲,和沈青姿也點點頭,然後便目送二女離開。


    秦川則趁人不注意,直接走的另外一條,看起來應該是能通往後院的路。


    他在黑夜中視力和聽力也是極好的,甚至隔著牆壁都能聽到人的走動,可是今夜的李園似乎隻有前麵兩個院子有人,秦川在第三進第四進宅院都摸了一個來迴,連盞燈光都沒見到,更別說見到人了。


    看來人似乎都在前院。


    讓秦川奇怪的是,難道李府的女眷,也去參加詩會了?


    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是人都喜歡湊熱鬧。


    秦川便原路返迴,但是當他迴到第三個院子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夜色中,有聲音傳來。


    “你確定是她?”


    “是!”


    “姹女靈髓體,若能將她擄走,倒確實能讓堂主大人高興,你我也將是大功一件,隻是……此女並非一人前來,她身邊還跟著鎮妖司的人啊!”


    “舵主應該知道這種體質的女子有多難找,若此事能辦成,你我二人絕對能得到堂主的嘉獎,到時候獎勵賞賜,舵主你拿七成,我拿三成……而且,眼下江都府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難道舵主就不想趁這個機會,離開江都府?若能獻上此女,我們也就借口,離開興陽縣了!”


    “嗯,你說得有道理,那等下我繼續去前麵招唿眾人,你在我身邊等待機會將這些藥粉,放入那女子的茶中!”


    “好!”


    “走……”


    聲音不見了。


    可是,秦川卻真切的聽到,並且確認了剛才的二人中,有一人的聲音就是秦三笑的。


    另外還有什麽堂主和舵主……這應該是一個組織!


    好像也正是因為這個組織,秦三笑才不敢離開興陽縣,而他果然如秦川猜測的那樣,對沈青姿依舊不死心,不過卻是為了將沈青姿擄走,好交給什麽堂主!


    “莫非,秦三笑還是一個什麽邪教組織的人?”秦川猜測著,保持著警惕迴到了前院,然後混在人群中來到了舉辦詩會的中院。


    不過,秦川卻沒有去見薑雨初和沈青姿她們。


    因為詩會上,男人和女眷是要分開的,中間隔著一個竹簾,貿然過去的話,隻怕是會被那些女人給打罵出來。


    此時,鬥詩會好像已經進行一兩輪了,這時候秦川剛好聽到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大聲說道:“今日可是難得,薑家書院也來人了。嗬嗬……李明山依稀記得薑司馬可是曾經的興陽縣文首,庭之先生也是文道中的一員悍將啊!庭之先生,薑家書院的年輕俊才,還要勞煩你來為我等引薦了!”


    “明山兄客氣了啊!”


    薑庭之走上台前和李明山拱手迴應著,一邊也大聲說道:“我薑家乃是書香世家,雖然近些年,因為域外妖魔作祟,朝廷抑文尚武,但是在文運大道尚未開啟的時日裏,我薑家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文道。隻不過,族中的晚輩大多年幼,我那大侄兒薑寒初如今也在軍中任職,要保衛江都府,所以這一次隻能讓書院的先生秦川,和我那侄女薑雨初一同前來,與各位咱們興陽縣的俊才們切磋切磋了!”


    “哦?”


    李明山的年齡看起來並不是很大,至少比年過五旬的薑庭之還要小個七八歲的樣子,他一身錦衣,長相也貴氣,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聽說貴府薑雨初小姐,可是在鎮妖司任提司之職,年紀輕輕便成為了鎮妖司的二把手,還是神女宗的高足,了不起啊!如今看來,薑府二小姐也踏入文運大道了?”


    “呃……”薑庭之似乎還不知道薑雨初踏入了文運大道的事情,迴答得有些猶豫。


    這時候薑雨初的聲音響起:“四叔,我已經踏入了文運大道!”


    “哦,雨初你原來在這兒啊!”薑庭之連忙將薑雨初帶上台去,化解了自己的尷尬,可是他卻看了看薑雨初的身後,納悶地問道:“雨初,還有人呢?”


    “都在啊!”薑雨初指著跟著她來到台前坐下的王菱和沈青姿。


    當李明山的目光,落在沈青姿身上的時候,眼中明顯有一道異彩閃過,這一點被秦川捕捉到了。


    是邪異!


    這個李明山,也修煉了邪功!


    隻不過,他也踏入了文運大道,而文人正氣,能起到掩蓋邪氣的效果,所以之前秦川居然一直都沒有感覺到,倒是秦三笑身上的邪氣,一直被秦川鎖定了。


    此時的秦三笑,就躲在台後的暗處。


    秦川找到了一個角度可以看到台後,於是一直盯著他的動作……主要還是那包藥粉。


    這時候,薑庭之突然不滿地說道:“哼,那秦川入我薑家書院做教習,卻是哪裏來的脾氣這麽嬌慣,讓他前來參加一個鬥詩會都不肯?雨初,我早便說過,此人並非文運大道中人,而且年齡又小,哪裏是能堪大任的人才?你看,現在他原形畢露了吧?”


    “小叔他……才不是!”沈青姿聞言,立馬迴懟了一句。


    “你又是誰?”薑庭之直麵沈青姿,就要嗬斥。


    這可是師父的嫂嫂,要是被欺負了,那還了得?王菱趕緊將沈青姿攔在身後,她不是薑家的人,平日裏也就尊敬秦川和薑雨初,對薑庭之卻是一點都不感冒。


    當初王菱,還當著薑雨初的麵懟薑庭之過於神氣呢!


    這時候,王菱毫不客氣地冷笑道:“你又不了解,怎麽就知道秦先生沒有入文運大道?再說了,文運大道上的成就,和年齡有關係嗎?先生今日上課的時候還和我們說了,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依我看,你便是先生口中,那種空活百歲,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老家夥罷了!”


    “你,你!”薑庭之一張老臉,都被氣綠了,忍不住對沈青姿說道:“這就是你的人?哼!那秦川既然也踏入了文運大道,那便不應該如此無禮,請柬到了書院,我這個山長開口了,他便要來。”


    “庭之兄消消氣!”一邊的李明山見薑家自己人鬧起來了,不由得感覺可笑,薑家在江都府可是有實權了,李明山卻有心要推波助瀾一番,於是打著勸說的幌子說道:“那位秦先生可能是怕自己詩詞不如庭之兄,這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不來詩會的,不也證明了庭之兄的才華甚高嘛!”


    果然,這一番話,薑庭之很是受用。


    但王菱卻冷笑一聲,將一張紙拿出來,大聲道:“要比才華是嗎?正好,今日下課之時,先生給我了一首他作的詩,雖然先生……好吧,就當秦先生沒來,不過秦先生可不是什麽懼怕這個老頭的才華而不來的!”


    “秦川寫的?”薑雨初一愣,隨即來到王菱的身邊,看了那紙上的詩文一眼。


    以前秦川寫詩,一般都是詩中的一兩句。


    完整的詩!


    就連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哦?這位秦川先生看來很厲害啊,他本人不來,卻教這位小姐拿了一首他的詩過來,這意思是他一首詩,便可蓋過在坐的所有人嗎?”李明山這個節奏大師,又開始了。


    果然,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便有不少人,表示了不滿。


    “哼,狂妄!”


    “這個秦川是何許人也,之前並未聽說過!”


    “管他是誰,竟然如此看不起我等,本人不來,卻隻是抄了一首詩來,定是一個狂生!”


    在場有幾位年高的長者,甚至都震怒了。


    狂生的名頭,直接就扣在秦川的頭上。


    見到這一幕的秦川,卻仿佛不關他的事情一樣,因為秦川已經注意到,秦三笑將一包藥粉,趁下人不注意放到了幾個茶杯之中,然後示意那個丫鬟,將茶送出去。


    這茶,明顯是送給沈青姿她們的!


    秦川連忙往台前走去。


    而此時,見到自己老師被冠以‘狂生’之名的王菱,也終於忍不住將手裏的詩作翻轉,對著眾人大聲說道:“秦先生是不是狂生,你們看過他的詩便知道了……順便說一句,對於你們這些人,秦先生在這詩中,倒是也迴應了一個痛快!”


    詩作被展示了出來。


    然後,有人將詩的內容,一句句念出……


    “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


    “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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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潮,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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