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將軍,大事不好!”


    崖關的城頭上,有一北渝裨將,急急走了過來。


    “怎的?”


    “皇城長陽,已經開始大亂了。”


    杜鞏皺了皺眉,“主公的大軍,不是已經迴趕了麽?”


    “未、未能到達長陽……蜀人繞去攻打了皇門關,攔住了主公迴援長陽的路。”


    “什麽。”聽著,杜鞏臉龐漸冷。


    主公那邊的大軍入不得長陽,那將意味著,隻得先退迴司州。好在,司州境內有小軍師留下的布局,短時之內不愁軍糧。


    “杜將軍,蜀人奇襲崖關!”


    原本聽著壞消息,冷不丁的,在清晨的寒霧下,一下子又有軍情傳來。


    杜鞏大驚,不敢再耽誤,隱約間,似是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傳令,大軍立即上城!”


    在崖關裏,隻需要守住一門,便能擋住蜀人。這般的光景,兵力尚是富足。


    不多久,大軍一下子動作,浩浩上了城牆,準備死守。


    卻不曾想,當杜鞏戰意滿滿地趕到城頭,卻發現城外的蜀軍,不過寥寥些人,連大型的攻城器械都沒有推動。


    要知道,崖關雖算不上險峻之關,但再怎麽講,也是壁壘關卡。隻憑著些許的蜀軍,根本沒可能被攻下。


    而且更讓人罵娘的是,原本作狀攻城的蜀軍,在看見城頭緊急守備之後,又一下子退了去。匆匆來,匆匆去。


    杜鞏在寒風中,深思了一番後,吩咐左右。


    “或是蜀人的疲兵之計,我等切莫上當。”


    主公那邊,無法順利迴援長陽,而崖關這裏,蜀人也開始了攻關。不管怎麽看,都藏著一種古怪。


    一時間,杜鞏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


    “主公也知了,杜鞏便是最大的關鍵。他若是戰死,我西蜀才能有更大的機會。”將入冬的風中,東方敬坐在木輪車上,聲音認真至極。


    徐牧也點點頭。便如先前所商,杜鞏是最後一員堪用之將,他不死,西蜀的布局便鋪不開。


    “主公,軍師,能否誘其出關?”在旁的陳忠開口。


    徐牧與東方敬齊齊搖頭。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哪怕外麵發現了金山,以杜鞏的性子,都會按兵不動,旨在死守崖關。


    “狗福搶攻了皇門關,堵住了北渝王的大軍。礙於內城的局勢,我可猜測,北渝王不會輕易退迴司州,說不得要奪下皇門關,迴救皇城長陽。”東方敬淡淡開口。


    “這一步夾攻之勢,已經開始了第一輪。即便北渝王知道是計,也並無法子,唯有成功救下長陽,北渝的士氣才會重新恢複。”


    “等、等等……主公,軍師,我若無聽錯,我西蜀想將北渝王困在司州?雖快入冬了,會有冬寒大雪,但不管怎樣,司州的境內,可有不少常勝留下的糧草與大營。”晁義開口。


    “確是。”徐牧笑了笑,“但晁義將軍莫忘,我等還有一個人,在司州裏呢。有他在,毀去司州的糧草輜重,並非是戲言。”


    “黃之舟將軍……”


    徐牧唿出一口氣。他一直這麽認為,相比起直衝北渝王的大軍,二者倉促決戰,這般的步步為營,勝算會更大。


    “主公,諸位將軍,杜鞏麾下尚有三萬大軍守城,不宜強攻。”東方敬凝聲說道,“若想大破杜鞏,隻有一個法子。”


    “軍師,是何法子?”


    “亂其軍心。”東方敬繼續道,“北渝王的麾下士卒,大多都是內城一帶的營軍。但此時,雖到了內城司州,又被韓幸在皇門關擋住。同理,杜鞏亦是如此。北渝營中,便有許多將士,近鄉而不得迴,若在此時,我等先以思鄉家書為起,再大肆傳出長陽失守,百姓陷於戰火的消息,這些北渝將士便會心生擔憂,到此,吾再用一計添上,便可令其軍心渙散。”


    言罷,東方敬的聲音裏,又有了一絲歎息。


    “自然,若是北渝常勝在,這般的拙計,他定然會一下子破掉。隻可惜,常勝,羊倌一死,北渝再無大謀者了。”


    “小軍師,怎的不提柳沉之名,我聽說他死前幾日,還得了個‘天士’的稱號。”


    東方敬笑笑,“他略有不足,算不得北渝大謀。”


    徐牧隨之點頭。


    柳沉的死,在他的心底並無波瀾,無非是一個上躥下跳的跳梁小醜,終於咎由自取。


    理了理神色,徐牧環顧周圍的諸將。北渝無大謀,東方敬已然是一雙不可擋的戰爭推手。


    “那麽,便按著小軍師的法子,我等便等待良機。須記,疲敵之策不可停,讓北渝人的大軍士氣,以最快的時間,徹底崩碎。”


    ……


    三日過去,擔心西蜀來攻的杜鞏,隻每日小睡了一陣,便在崖關城頭寸步不離。


    迎著寒風,他麵容顯得有些擔心。


    若是說,此時西蜀不顧一切地攻城,他還能放鬆一些。但現在,西蜀又是按兵不動。而且還聽說,連跛人也趕到了司州邊境,如此一來,定然是暗中使計了。


    “杜將軍。”正當杜鞏想著,忽然間,有一心腹裨將走來。


    “營中有些不好……”


    杜鞏皺眉,“怎的了?”


    “不知是誰傳言,大軍已經迴到內城司州,可寫家書給家中親人。但我詢問了軍參,如今皇門關被蜀軍占據,家書根本送不迴去。”


    “營中有近半的士卒,當初都是跟著主公的渝州人,聽說又不給寫家書,已經鬧了起來。”


    杜鞏皺了皺眉後,臉色驀然驚變。


    “不好,家書之事,極可能是蜀人在暗中挑唆。速速去查探,若發現蜀人奸細,立即提來見本將!”


    心腹裨將怔了怔,一時未明白。


    杜鞏咬著牙,“皇門關戰事膠著,且紀江一帶又被蜀人占領,家書自然是傳不過去的。家書不得傳,思鄉情愈烈。如此一來,便是殺了這些渝州士氣的戰意。我若無猜錯,定是跛人之計。”


    說到最後,杜鞏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明明已經很小心,避免露出破綻。偏這位西蜀跛人,還能看出關鍵,用我大半渝州將士的近鄉情怯,不知覺又布了一道殺局。”


    “這般的人,智略何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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