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鑿沙之事,基本是沒問題了。我講過了,柳沉的性子,並不像常勝那般事無巨細。他的心底,約莫隻盯著大戰。還好,常勝未在司州。”


    大宛關的城頭上,東方敬唿了口氣。


    “再過近十日,等掩住疫災之事,司州江岸之處,便會有百姓自發鑿沙,使河道暢通。”


    聞言,徐牧也心頭一鬆。從去司州挑撥柳沉開始,一直為的,便是這件事情。如今看來,似是準備解決了。


    東方敬頓了頓,聲音有些同情,“常勝現在,估計也更加艱難。郝連戰跑了,北麵外族的威脅,還需要繼續防範。柳沉的加入,最先的意思,是當作常勝在司州的分身。畢竟羊倌生死未卜,確需要一個人,來幫常勝穩住局麵。”


    “伯烈,你心底……似是不喜柳沉。”


    “不大喜歡,主公迴來之時的話,我約莫是明白,他大抵有些持才。若將他放在常勝的位置,他根本應付不得。北渝真正的謀局,隻能是常勝所定。”


    徐牧笑了笑,“不瞞伯烈,我也隱有這種感覺。”


    先前時候,他還特地去看了一眼。柳沉柳平德,雖有一份大才,但終歸是不及常勝。


    可放心矣。


    “主公,軍師,大事不好!”


    正當徐牧想著,突然間,陳忠急急走了過來。


    那焦急的臉色,讓徐牧和東方敬二人,都沒由來的臉色一驚。


    “怎的了?”


    “夜梟組的前線情報,沙戎人在河州叩關!”


    “怎敢!”徐牧臉色一怔。此時的沙戎王,應該還在中原逃遁。但在河州關外,卻已經有沙戎賊子,舉兵叩關了。


    “主公,此乃敲山震虎。”東方敬想了想開口,“沙戎王出事之後,當有沙戎的探子將情報帶迴。這位數百年難遇的草原雄主,生死未卜之時,草原的外族自然要來幫襯,而叩關,不過是施壓力。”


    徐牧聽得明白,淡淡一笑,“沙戎人是急了,生怕他們的雄主,死在了中原裏。”


    “常勝那邊,當已經有了布局。這段時日,主公切莫亂動,若落了相助外族的把柄,是極為吃虧的。”


    “伯烈放心,我都明白。”


    ……


    此時,在長陽城裏的常勝,仰著一張有些蒼白的臉龐,眼色疲憊無比。


    河州傳來了情報,沙戎外族,已經大軍壓境。他自知,此事必然與沙戎王有關,無非是一種施壓的手段。


    “軍師,內城的幾個老世家,先前去了主公那裏,說可試著商議。主公那邊,當場就掀台子了。”


    常勝露笑,“這是自然,你我的主公,是最不喜外族人的。我幾乎能斷定,沙戎敢來叩關,他定會罵娘,然後出兵,將這群外族趕迴草原。至於郝連戰,該殺還是要殺,若有可能,我倒希望他永遠迴不得草原。”


    “河州大將樂青,已經遣人來求援。”


    “知曉,我去主公那邊一趟。”


    踱著腳步,常勝徑直往前。並未要多久,便走入了金鑾殿裏。


    如閻辟所言,此時的金鑾殿,朝前的一張鎏金案台,已經被整個踢翻。自家的族兄,正叉著腰罵罵咧咧。


    如那些老世家,早已經知趣地退去。


    “子由,你來了。”常四郎癱坐下來,聲音有些悶悶。


    “先前伍家幾個人,都來勸我,說什麽先與沙戎和談,說什麽還有西蜀在側,我直接罵娘了。”


    “族兄當真是英雄。”


    常四郎擺了擺手,“怎的,你也來勸我麽。”


    “是來相勸。不過,勸主公無需出兵。”


    常四郎怔了怔,“怎說,不出兵如何抵擋?河州樂青那邊,不過三萬人,或能擋一陣子,但若是沙戎人傾巢而出,則河州危矣。”


    常勝在旁坐下,施了一禮。


    “族兄當知,正是因為郝連戰生死未卜,沙戎人才會有此模樣。他們此舉,實則有兩個作用。”


    “常勝,怎說?”


    “其一,便如先前所言,是為了保住郝連戰這位雄主。其二——”常勝頓了頓,淡淡笑起來。


    “其二的話,是在擔心郝連戰沒死,而他們在草原那邊又無作為,所以才會想著故意來近忠一次,這副模樣,不僅是作為我北渝看,另外,還做給郝連戰看。族兄放心,我腹中已有良策。”


    “族兄,可讓人尋一死囚,斬首之後割頭,懸於長陽塔樓上。且另發昭文,昭文便寫,沙戎王郝連戰,已經被北渝誅殺。”


    “若如此,豈非是激怒了?”


    “族兄錯了。沙戎與北狄決戰之時,河州送來的每一份情報,我都會過目。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沙戎全占草原之後,與北狄有諸多不合。郝連戰很聰明,他知道任此下去,草原因為這兩個族群的磨合,肯定要發生禍事。所以,他便想著將戰火燒到中原,讓沙戎北狄二族,短時內同仇敵愾,一起攻入中原。”


    常勝眯起眼睛。


    “所以,在郝連戰死後,我敢斷定,這些草原外族,或許會被激怒,但相比奪權,族群爭霸草原,這才是他們最先考慮的事情。北狄要奪迴塞北,而沙戎要守住塞北,沒有了郝連戰的遏製,要不了多久,必然會內亂。”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需一個契機。”


    “契機?子由,是什麽樣的契機?”


    常勝淡笑,“讓這草原二犬,互相狗咬狗的契機。先前時候,郝連戰怕引起歸降的北狄人不滿,留著北狄王庭的血脈,雖然逐出草原,但樂青有情報來,北狄王庭的那位小汗,還留在先前望州一帶,艱難度日。”


    聽著,常四郎也隱約明白了常勝的意思,頓時也跟著笑起來。


    “主公可去一封信,便說沙戎可恨,膽敢來刺殺,會幫助北狄雲雲。如此一來,那北狄小汗便會上當,再加之郝連戰的死訊,他會立即招攏舊部,聯絡族人,行推翻沙戎之舉。”


    “常勝,妙計啊!”


    “拙計爾。”常勝沒有倨傲,“我已經得知,北狄小王庭裏並無能人,如此一來,隻會被主公牽著鼻子來走。”


    “草原哪有什麽謀士大賢,先前有個算灶的,差點沒讓小東家玩死。”


    “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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