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出了驛館,在明白吳朱的來意後,李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悅。當然,在不悅之中,那眼神裏分明還藏著一份驚喜。


    這微不足道的轉變,讓淩蘇眯著眼睛,抓了個準。


    “大王,所謂無功不受祿。我李柳何德何能,能接下此份大禮。大王,還請速速收迴。”李柳再三推辭。


    旁邊站著的阮秋,更是一臉的義正言辭。


    “啊對了,阮將軍能否幫個忙。”吳朱轉了轉眼睛,跟著開口。


    “大王說笑。”阮秋抱拳。


    “還請阮將軍取張凳子,本王年老體邁,久站有些乏力。”


    阮秋沉默了會,看了看吳朱,又看了看李柳,點點頭往後走去。


    隻等阮秋走遠——


    “李軍師,還請笑納。”吳朱極為聰明的再度開口,加之手裏不停動作,將寶珠盒子推開,直接將寶珠取出,放在了李柳手裏。


    在旁扮作裨將的淩蘇,也不動聲色地眯起眼睛。


    李柳迅速轉頭,看了一眼後走的阮秋,不動聲色地抬了袖口,接過兩枚碩大的寶珠,滑入了袖子。


    吳朱滿意一笑,“李軍師放心,我不說你不講,這天下沒人知道的。”


    “多謝大王了。”李柳的臉龐上,微微有漲紅之色,匆匆點頭。


    在阮秋迴來之後,一切恢複如初,吳朱捧著一個空珠盒子,仿佛還在推讓。但實際上,寶珠已經到了李柳手裏。


    阮秋掃了一眼,放下了椅子,重新站在李柳身邊,不動如山。


    ……


    “李柳的性子,終歸是做慣了使臣的人。先前的時候,又跟著老黃學了一些,場麵上的事情,他會拎得很清。”大宛關的城頭,徐牧想了想認真開口。


    在很大的層度上,他心裏是相信李柳的。


    “主公所言甚是。”東方敬點頭,“李柳的信裏,已經說準備入合州。但願合州王吳朱那邊,不會有問題。”


    這句話的潛意思,是合州在蒼梧州的邊側,若是吳朱真有什麽變故,恐怕要牽連蒼梧州的海港。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真出了事情的話,李柳這位年輕的謀士,能穩住大局。


    “伯烈,我打算出關一趟。”


    “出關?”東方敬頓了頓。


    “正是,伯烈勿忘,咱們的小韓將軍,當初的建議是,想辦法打通鯉州與江岸的道路。至少是說,若是日後奇襲……我等能迅速接應。”


    東方敬想了想,“鯉州通往紀江最好的路段,應當是順著北麵的支流河,一直到司州邊境的江岸。”


    鯉州北麵有山群,東連司州,唯有在靠近東麵的位置,才能順著支流河,到達江岸。


    “我原先的意思,是扮作普通商客,帶著狗福去一趟。但現在想想,恰好是歇戰的時期,倒不如直接去了。”


    東方敬露出笑容,“當是如此。若是主公扮作商客,常勝發現的話,指不定真會暗中下手。但主公大張旗鼓的話,才剛剛有和談事宜,常勝終究怕投鼠忌器。而且,這樣一來,也能多帶些護衛。”


    “如伯烈之言。”徐牧點了點頭。在先前,他就有去江岸看看的想法。畢竟再怎麽說,以後的奇襲大計,江岸是很重要的一環。


    不過,此番出關的時候,需要立一個名目,不宜暴露西蜀的意圖。


    “名目的話,實則很簡單。”東方敬笑了笑,“情報裏說,常勝雖然還留在內城,但柳沉作為次席的軍師,已經先行而迴。和談的條件,常勝退兵五百裏,將兵力退到了鯉州與司州的交界。”


    “伯烈的意思,是讓我借著拉攏柳沉的名目,演一出詐戲。暗地裏,依然以探查江岸為主。”


    “正是如此。以常勝的謀略而言,他會看得出是詐計,不大理會。但主公此次真正的目的,卻已經達到了。”


    徐牧歎了口氣,“不瞞伯烈,我心底裏,是不想見柳沉的。夜梟的情報有說,他並不喜我,一直覺得,我當初該繼續遵循小侯爺的遺誌,去扶持大紀朝堂。”


    “袁侯爺的遺誌,我若無猜錯,原本的意思,就是讓主公顛覆亂世。我講句難聽的,若是選一個人去扶持朝堂,便不會是主公了,可能是柳沉,可能是其他的清廉大臣。但隻有主公,才能仗著刀劍,在亂世走上第二條路。”


    東方敬語氣有些哽咽,“世人多不明白袁侯爺的意圖。但實際上,這場中原亂世,袁侯爺才是整個天下的掌燈人。”


    徐牧也臉色歎息。他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不僅是東方敬,還有李知秋,柳沉,涼州董文,甚至是常老四,他自個,都受過小侯爺天大的恩惠。


    徐牧痛苦閉目。


    耳畔邊上,仿佛又想起了小侯爺的聲音。


    吾弟,這天下可曾太平了。


    ……


    “報——”


    司州邊境,退守五百裏的北渝大營。換上了袍甲的柳沉,正坐在推演台前,沉默看著沙池裏的局勢。


    直至有斥候迴來,他才收迴了目光。


    他的好友常勝,還要留在內城,著手沙戎王的事情。而他,則受了北渝王的軍命,先行趕迴大營,與申屠冠一起,處理各種軍務。


    “怎的。”旁邊的申屠冠,起了身子,在領了情報之後,皺著眉頭走迴。


    “柳軍師,出事情了。”


    “申屠將軍,莫不是和西蜀有關。”柳沉抬頭。


    “確是。鯉州的鐵刑台傳迴消息,西蜀王徐牧,將要出關,往鯉州北麵方向而來。”


    柳沉皺了皺眉,“帶了幾人。”


    “八千精銳蜀騎,領兵者是狼將晁義。才剛剛和談,他這是要做什麽?”申屠冠沉著臉色。


    “若是說開戰,未免過早了。”


    “並不是。”柳沉唿了口氣,“申屠將軍,我等剛退兵五百裏,又有和談的事宜,我猜著,他此番過來,或有可能刺探軍情。”


    “他一個蜀王,好大的膽了。”


    “反而是他這模樣,大肆宣傳,再帶兵出城,會讓我北渝投鼠忌器。”


    “柳軍師……可強殺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柳沉想了想,搖著頭,“不妥。他敢這般出來,定然是藏了防範的手段,一擊不成,北境又有沙戎人的事情,隻怕到時候,會讓整個北渝陷入夾擊之勢。”


    頓了頓,柳沉重新抬頭,目光有些憤怒。


    “他來便來,實話說,我一早就想再見見他了。”


    ……


    epzww3366xs80wxxsxs</p>


    yjxs3jwx8pzwxiaohongshu</p>


    kanshubahmxswtbiquhe</p>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品布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破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破山並收藏一品布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