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令,鑿穿洞壁!”


    在地河的截流處,分明有一麵巨大的石壁。石壁周圍,徐牧觀察了許久,並未發現其他的出路。


    所以,他隻能搏一把,搏石壁之後,當有一條隱蔽的路道。


    命令之下,諸多的蜀卒,開始使用長槍,往石壁掘去。地河的濕氣蔓延,長年久月,讓這方大石壁,並未有多堅硬。


    “盛哥兒,看住四周。”徐牧皺了皺眉,再次開口。


    眼前的這座地宮,按著他的感官來說,實屬有些詭異。當然,若是能占下這裏,在以後建成絲綢之路的中轉驛館,甚至是慢慢變成一個互市小鎮,隻怕通商的收益,會更加可觀。


    掘出的碎石,不斷滾入地河。又很快,被河水往下遊衝去。


    約莫有一個多時辰,坐在地上沉思的徐牧,忽然間,被幾個士卒的怒喊聲,一下子驚得轉頭。


    待看過去,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有飛矢從暗處射了過來。


    “舉盾!”陳盛大驚。


    在邊側的蜀卒,迅速舉起隨身攜帶的皮盾,擋住射來的箭矢。


    “主公小心!”


    很快,一大隊士卒衝來,舉盾將徐牧圍在中間。


    “哪兒來的箭?”


    “周圍昏暗,並未看清。”


    “集結步弓營,辨風迴射,無需顧及準頭。”


    徐牧冷著臉色,站了起來。並沒有猜錯,這處地宮裏,果然暗藏玄機。


    火把映照不到的地方,偶爾隻見人影一閃而過。但射來的飛矢,並不算太密集。


    以徐牧的猜測,這些黑暗裏的伏弓,極可能因為地勢的原因,無法埋伏大批人馬。


    集結的西蜀步弓,辨聽著箭矢的方向,在裨將的命令下,齊齊瞄準了方向,迅速搭弓射了出去。


    黑暗中,隱約聽得慘叫之聲,有人摔入了地河。


    “請主公細聽——”


    有一護衛臉色驚愕地走來,衝著徐牧,指了指頭頂的位置。


    徐牧瞬間明白,豎起耳朵細聽之後,才依稀聽得見,在上方隱約有廝殺的聲音。在下地宮的時候,擔心其中有詐,他特意在上麵留了三百人。


    轟!


    又有巨石,忽然某處砸落,猝不及防之下,四五個守備的蜀卒,一下子被砸死當場。


    “主公,石壁後有人!”


    十幾杆的長槍,戳碎了掘薄的石壁,刺傷了數個蜀卒。沒等徐牧迴神,一下子,耳邊都是怒吼衝殺的聲音。


    “徐賊!”


    一個束冠的中年人,舉著火把,出現在地河邊的石壁上,滿臉都是戾氣。


    “徐賊,今日我董昕,便要為董氏一脈複仇!”


    “射死他!”不用徐牧下令,步弓營裨將怒聲開口。


    隻可惜,那自稱董昕的人,在恨恨自報家門之後,一下子又消失在石壁上。


    徐牧眯起眼睛。


    若無猜錯,這處地宮裏,有人已經潛藏許久,而且還改造了不少機關。若是董氏一脈的人,則解釋通了。西蜀打下涼州,董氏一脈的人隻能往西逃命,一路逃到了這裏。


    當然,即便到現在,徐牧也不後悔誅滅了董氏一脈。那時候,換成董文勝利,一樣會殺絕他的家人,還有忠勇追隨的將軍幕僚。


    “徐賊,速速受死!”


    四周圍間,忽然又想起了陣陣的叫囂聲。


    徐牧臉色平靜。一步一步走來,他的心底,隻剩最後一個偉大的念頭。


    “主公,敵暗我明,恐有不利。”陳盛咬牙退迴。


    “盛哥兒不錯,懂不少兵法了。”徐牧抬起頭,四顧來看。隻要確認了地宮的事情,那麽剩下的,便好辦了。


    況且,誠如陳盛所言,在這裏作戰,劣勢太大。


    “先退出去。”


    “主公有令,先行退出地宮!”


    六七百的蜀卒,有條不絮地列起了陣型。開始往入地宮的石坑退去。


    “衝殺徐賊!”


    “碑字營,迎戰!”


    “殺!”


    越來越多的敵人,從石壁後殺出。在黑暗處,亦有不少的廝殺之聲。


    ……


    “董昕!殺了徐賊,我等便是大功!此時是大好機會!”飛鷹麵具激動之下,連著聲音,也開始變得顫抖。


    在他的身邊,董家一脈最後的族長董昕,神色更是發狂。殺死徐賊,到時候想辦法迴去涼州,聯合那些舊部,說不得還有機會,重掌涼州大權!


    “快,速速圍殺徐賊!梟首徐賊者,賞千兩黃金!”


    地宮裏,廝殺越來越響,飛矢和撞刀的聲音,不時迴蕩起來。


    “我去你三姥姥!”司虎惱怒地揮著巨斧,左劈右剁,將逼近的敵人,不斷砍瓜切菜一般,砍死在血泊中。


    飛鷹麵具看得大怒,仗著輕功快速掠來,手裏長劍趁人之危,想要從後背,捅穿司虎的身子。


    “徐賊手下的虎將軍?今日便死在這——”


    噗。


    話沒說完,躍近的飛鷹麵具,忽然滿口噴血,整個人被斧柄掃飛出去。


    司虎罵罵咧咧地踢飛一個敵人,將小半截短劍從後背摳了出來,扔在地上。


    “哪個剛才捅我?報上狗名來!”


    摔倒在地的飛鷹麵具,隻覺得恥辱無比,不敢應聲,亦不敢再去挑釁,急忙撐著傷勢,急急跑了迴去。


    站在陣中的徐牧,一直觀察著戰勢。他發現,這些地宮裏的人,並不算多。最大的倚仗,便是趁著出其不意的一撥奇襲。


    但眼下,由於蜀卒的穩當,並沒有太大的戰損。而且,留守在外的人,應當也沒有陷入劣勢。否則的話,出口那邊,便會有敵人死死堵著了。


    且戰且退,地宮裏的蜀卒,慢慢退到了出口邊上。


    “步弓,以飛矢擋住追軍!”


    一陣又一陣的飛矢,在且戰且退的西蜀方陣裏,不斷拋飛出去。衝得最兇的二三十個敵人,迅速被射殺當場。


    在後的敵人,頓生驚懼,一下子放慢了追剿之勢。


    那步弓營的小裨將,等到自家主公和盾陣軍,都爬上去之後,才謹慎地仰著頭。


    “飛矢!”


    又是一撥飛矢怒拋。


    待追剿的人,重新退後避身。小裨將才穩著神色,轉過了臉。


    “下一陣,空弦法。”


    “唿。”


    兩百餘的步弓,做出搭弓的動作,將追兵驚退後,又迅速收了弓,在小裨將的命令下,紛紛爬出了洞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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