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趕去當湖城!”


    鄰家兒郎初長,如今的小孟霍,已經生得更加虎背熊腰。此時,循著小軍師的命令,帶領一萬的平蠻營,停止了山林巡哨,行軍趕去當湖城。


    當湖城,便是與李度城相對的地方。先前隻是個小鎮,在東方敬和於文的努力之下,不斷修葺增築,變成了一座大城,謹防著李度城的東陵軍。


    換句話說,如今的情況之下,當湖城一破,那麽李度城的東陵大軍,便要攻入西蜀。


    退迴來的於文,站在城關之上,臉色帶著一股子的戰意。哪怕加上平蠻營,也不過一萬多人。


    而李度城裏,不僅有五萬餘的平蠻營,再加上東陵卒和郡兵,浩浩有六七萬的人馬。


    但守勢之下,於文亦有信心。


    “傳令,讓後方的民夫,立即運送輜重糧草,加緊修葺城關!若東陵狗敢來兵犯,定叫他有去無迴!”


    李度城上。


    康爍這兩日都有些焦急,他發現一件事情,城下牽製的蜀軍,不知為何退了迴去。


    昨日的時候,又有死士迴城,查到了很多東西。西蜀的半個滄州,都在緊急調兵,動員民夫。聽說,在江上的方向,蜀人的水師也將要趕過來了。


    但偏偏如此,卻沒有任何攻打李度城的意思。


    康爍想不通。他詢問了好幾個隨軍的幕僚,才終於得到了一個答案。


    那個跛人,很可能……想將李度城,變成一座孤城!困死在滄州!


    “我胞兄迴陵了麽?”康爍喘了口氣。隻是守城的話,他並不會畏懼。但現在,陣仗有點大了。


    他有些擔心,自個把握不住。


    “將軍,過了七八日,應當是迴了。”


    “七八日,按著腳力的話,也該趕迴李度城了。但家兄還沒迴來。事情不簡單了。”


    站在偌大的李度城上,康爍隻覺得渾身發冷。胞兄康燭留下的策略,在跛人的麵前,並無任何的意義。


    再者,後方的官路上,已經許久沒看到輜重糧車了。原先每隔幾日,便會有輜重從後方運來。


    “城中糧草,尚能支撐二三月的時間。”


    “二三月後呢?”康爍咬著牙,“這該死的跛人,知道李度城易守難攻,他便換了法子。”


    “將軍,我等手裏,加上山越營的話,至少有六七萬的大軍,何懼之有!不若,趁著糧草還算豐足,奇襲西蜀!”幕僚想了想,冷靜地勸諫。


    “若是糧草損耗太大,到時候,隻能被迫困死城中。”


    “我再想想……”康爍皺住眉頭,“你也知,家兄離開之時,給我的命令,是死守李度城。家兄是天下名將,定然不會有錯。”


    “但將軍,我等要度勢啊。戰場瞬息萬變,而康燭將軍又不在此地。”


    康爍猶豫著,最終沒有下令。


    “莫急,我心中有打算。再觀察幾日。蜀人若是有膽,便來攻李度城試試。”


    幕僚長歎一聲,知道勸不住,隻得無奈作罷。行軍打仗,太固執謹慎的人,未必是好事情。


    ……


    “兵者詭道,乃是大善之策。”東方敬坐在蓮城之上,遠眺城外的河山。


    “若換成康燭在,恐怕此時,已經領軍出城,伺機擊破我軍了。也斷斷不會,讓我帶著三萬人,迂迴占領了蓮城。”


    仰著頭,東方敬停住聲音,思量著接下來的計劃。


    一個裨將走上城頭。


    “小軍師,於將軍那邊已經來了人,說李度城附近一帶,都已經準備好了。平蠻營也入了當湖城。”


    “甚好。”東方敬點頭,“若猜得沒錯,這一次救李度城人,極可能是大將康燭。除了他,似乎別人都不夠格。”


    東方敬停住聲音,想了想又開口。


    “我終究是不放心,你替我傳令給於文將軍,讓他在李度城周圍一帶,散布十萬蜀軍入滄州的消息,做得真切一些,讓李度城那位守將,不敢輕易出城。”


    “小軍師放心。”


    東方敬揉了揉眉心,“江麵上,竇通將軍的水師也該來了。若按著我說,康燭不管選陸路還是水路,此番過來,都是赴死一戰的。東陵已經輸不起了。”


    按著計劃,至少要耗到李度城的糧草用盡,這段時日,可能三四月不止。糧草無法穩定補給,久必生亂。


    “是時候了。”


    “派人去尋到主公,可告知主公,發天下檄文,東陵王左師仁,窮兵黷武,引狼入室,慢怠百姓,徒有虛名。我西蜀天下義師,就此昭告天下,與東陵勢不兩立,當行替天行道之舉!”


    ……


    恪州長長的江岸。


    徐牧和袁衝並列一起,共念天下檄文,討伐無道陵王左師仁。


    作為新上任的東萊王,在老子死後,此時的袁衝,變得激動無比。秉承著自家老子的號召,要與西蜀一道,剿殺左師仁。


    當然,他也不傻。知道這所謂的天下檄文,無非是一個攻城掠地的幌子。在戰事上,他願意聽從西蜀的調遣。


    “蜀王的意思,是讓我在恪州一帶,巡哨提防東陵人?”


    “正是,不瞞小袁王,這將是一場持久戰。”


    袁衝不理解,還想再問的時候,已經被旁邊的申屠冠製止。申屠冠很明白,這場所謂的檄文討伐,不過是西蜀的把戲,旨在戰後的安撫,以及東萊的不背盟。


    “蜀王可需援軍?”


    “已經有援軍了。東萊大戰剛過,小袁王當以整頓郡治為佳。”


    言下之意,我西蜀吃的下,你在旁吆喝就行了。


    申屠冠沉默地又扯了扯袁衝。這種光景之下,和西蜀繼續結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至於徐牧嘴裏所說的援軍,他亦能猜出個一二。若無錯,應當是南麵的人。


    ……


    “天下檄文,左王無道,我南海五州,願以西蜀聯手,共討東陵!”趙棣披著金甲,站在交州城前的誓師台上,仰頭開口。


    他很慶幸,最終做了這個決定。而沒有一開始,聽從鄧禹這些人的意見,貿貿然投向東陵。


    若非如此,此時的南海盟,將要跟著東陵一起遭殃了。


    “出軍!南海兵卒兩萬,海越人兩萬,共計四萬人,攻打楚州邊關!”


    南海與滄州並不相連,按著那位西蜀小軍師的信,這樣一來,東陵王左師仁的迴援大軍,在陸地之上,便不敢亂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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