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鐵坊裏,新一輪改良的重騎甲,在陳打鐵的忙活下,樣本很快趕工出來。


    拉來衛豐試了一下午,慶幸這一次,衛豐再沒有摔馬,也沒有再喊“張大翠”,減去的重量,足夠穩住廝殺了。


    實打實地說,這還不算真正的鐵甲重騎,但現今的條件下,對於徐牧而言,已經是非常好的創新。


    若非是時間不夠,多改良幾次的話,或許還會有驚喜。隻可惜明年開春,便是戰火燃燒了。


    “八百副?”陳打鐵坐在椅子上,剔了剔牙,“不瞞你,最近不知怎的,多走幾步,便會覺得身子乏力,腿腳打抖——”


    “爹,勞煩了。”徐牧咬牙。


    陳打鐵露出笑容,“交給爹吧,哪怕整個鐵坊都敲爛,爹也給你趕出來。”


    “對了,內甲要裱色麽?”


    “裱為白甲。”


    白甲,再係一席白披風,足夠有震懾力了。


    “我兒,這八百人堪稱精銳了,不若,你取個好聽的營名。”


    “如其形,白甲騎。”


    陳打鐵笑了笑,“算你有點肚墨,滾蛋吧。”


    徐牧又拍了一記彩虹屁,才心滿意足地帶著殷六俠,重新走出了鐵坊。等迴到王宮之時,才發現賈周,已經坐在王宮裏,候了許久。


    “文龍,莫非已有良計?”


    “正是。”賈周起身一個長揖,再度坐下。


    “六俠,去添壺茶。”


    “文龍請說。”


    賈周理了理話頭,認真開口,“主公,你我都知,董文所倚仗的,無非是涼騎。天下良馬,以燕涼為先,此番伐涼,涼州兵威依然不可小覷。”


    “我估摸著,這一次的董文涼騎盡出的話,會有四萬餘的涼騎。”


    徐牧沉默點頭。不僅是涼州,還有安並二州,涼地三州的馬場,都在董文手裏。有四萬多的涼騎,並不足為怪。


    “再算上西羌人的扶尋部落,也該有兩萬餘的彎刀騎。”


    外族人喜用彎刀,是因為騎馬劈殺之時,能很好的避開阻力,雖然不美觀,但降低了磨損,還加強了殺傷力。


    “文龍,共計六七萬了。”


    賈周籲出一口氣,“正是如此,若非是先前的戰事,打擊了涼州一番,估摸著涼騎會更多。”


    “但打贏了這一場騎戰,我敢說,主公伐涼的大勢,已無憂矣。”


    這句是實話。


    挾裹二城大勝,又圍殺了司馬修,整個涼州陷入大敗的頹廢之中。隻等最後一根稻草,便能壓垮涼州。


    “主公,晁義那邊的大軍,可作為牽製扶尋部落的奇兵。在戰事打起之時,奇襲扶尋部落,逼迫扶尋部落迴軍救援。主公莫要忘了,有餘當王這個向導在,在玉門關一帶,晁義將軍沒有任何迷途的可能。”


    “此計甚妙。如此一來,便減去了西羌人的兩萬多彎刀騎。”


    實話說,不僅是彎刀騎,還會騎射,算得上很有威脅性的外族騎兵。


    “至於柴宗本部,攻打並州,同樣能作為牽製之軍。但戰場瞬息萬變,若是董文不管不顧,哪怕放棄並州,也要剿滅我蜀軍,則柴宗的萬人,便沒有任何作用可言。”


    賈周頓了頓,“所以,我做了兩手準備。主公可記得陸休?”


    “當然記得。”


    陸休便是定州的鎮邊大將,老爺子李如成的接班人,甚是忠義,在天下大亂之時,並沒有稱帝,反而是團結定州百姓,自給自足,抵擋胡人馬匪。


    “主公可飛書一封,通告陸休,讓他在定州,以疑兵牽製並州。而柴宗,則萬人南下,經由定州的通道,迂迴到安州待命。若戰事起,便算有了兩全之策。”


    徐牧猶豫了會,陷入沉思。


    這樣做的好處,毋庸置疑。定州那邊的陸休,也大概率會同意。而且不需要動用守軍,隻是疑兵罷了。


    但這樣一來,若是伐涼不成,定州會留下後禍,極有可能被董文遷怒攻打。


    賈周似乎看出了徐牧的心思。


    “主公需要明白,柴宗兵出定州,不管勝負如何,已經是犯了涼州的忌諱。再者,定州軍抵擋胡人馬匪,撐到現在,無非是靠著一股意誌,實則堅持不了多久。但若是主公打下涼地三州,和定州疆土相連,便能以糧草輜重相輔,幫助陸休抵擋外族馬匪。退一步說,哪怕一時攻不下涼地三州,但董文一樣不敢亂動,隻會集中兵力,死守主公的攻勢。”


    “其中的意義,非同凡響。”


    “主公,這天下間沒有常勝將軍,為帥者,皆是豪賭之徒。”


    徐牧唿出一口氣,終於點頭,“便如文龍之言,在定州以雙管齊下之計,想盡辦法,殲滅董文的涼騎。”


    實際上,還有一個壓軸。便是蜀州八百人的白甲騎。雖然數目不多,但盡是重甲騎軍,若能成功衝殺,威力不可小覷。


    當然,這種殺器不能作為頭陣,需要以奇兵殺出。這也是為什麽,讓衛豐訓練之時,會選在無人的後山。


    賈周滿臉期待,手指指向麵前的地圖。


    “明年,若能打下整個涼地三州,滅掉董家勢力。主公的大業,便要開始騰飛了。”


    “涼地三州,蜀州,再加上暮雲州,還有疆土相連的定州……天下三十州,主公已占六州之地。”


    “隻等養精蓄銳,合六州之力,渡江而去,收江南數州,大業可期……咳咳。”


    說到激動之處,這位蜀州的第一幕僚,一下子咳了起來。


    在旁的徐牧,急忙斟了杯熱茶,遞到賈周手裏。


    “無事,這二日染風寒罷了。”賈周擺了擺手,繼續開口,“當然,這是最完美的說法。若事有不吉,主公依然要步步為營。”


    “文龍,照這個說法,破涼騎有幾成的勝算。”


    賈周想了想,“約是五成。涼人深得騎兵戰法,臨戰之時,主公還需調動蜀卒的士氣。”


    “這是自然。”


    賈周仰頭,閉目一笑。


    “前二年,主公兵微將寡,除了渝州王之外,無一人看好。但現在,吾的主公,已經躋身群雄之列了。”


    “麾下大將,謀士智囊,政事之才,也在慢慢的完善。積糧與鑄器,百姓的支持,同樣在積攢。”


    “主公,蜀州之翼,已經展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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