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鐵馬車……叫什麽坦克?還有這鐵鳥兒,你飛個雞毛啊!”陳打鐵氣得抓急,將圖紙整個撕碎。


    徐牧嘿嘿一笑,“鐵爺,我就隨意一畫。也就,讓你看個樂嗬。”


    當真是個樂嗬,主要是心裏的想法,無人可說。畢竟,這種東西在現今的世界,根本是不可能。任何的事物,都要遵循發展的法則。


    “你畫個卵!腦子裏不知裝的什麽!”陳打鐵喋喋不休,“其他亂七八糟的,我便不說了……不過,你畫的長矛有些意思,居然是要三丈多長。雖然我也明白寸長寸強的道理,但如這種武器,被敵人靠近,會很慘的。”


    “叫馬什麽槍?”


    “馬其頓長槍。”


    “怪裏怪氣。”陳打鐵罵罵咧咧,“你要是省下這些鐵料,說不定能多造幾千柄連弩。”


    “鐵爺,連弩一開始……你也說古怪的。”


    “我說了麽?你再囉嗦一句,老子去喝酒不幹了!”


    徐牧急忙賠笑,好說歹說,才算安撫了老匠人的脾氣。


    這些長矛,即便隻造幾百柄,到時候估摸著也會有大用。當然,這種軍陣並非沒有弊端。但現在的情況之下,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走出鐵坊,徐牧剛要鬆口氣。冷不丁的,卻發現孫勳急急跑來。


    “主公,暮雲州急報!”


    暮雲州,李知秋。


    隻搓開信卷,拿著夜梟送來的情報,徐牧一邊看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信卷裏的內容很簡單。


    大意是,滄州的皇室,開始發布討賊檄文,五萬餘的大軍,在滄州四鷹的率領下,開始奔赴暮雲州。


    “怎麽敢的?”徐牧將信卷撕碎,發現司虎不在身邊,索性自個吞入了嘴裏。


    按理來說,滄州的小朝廷,沒有任何的助力外援,是不敢亂動的。隻會拚命地守住滄州,延續苟延殘喘的皇室威儀。


    “我估計,滄州有了盟友。”得知消息的賈周,凝聲吐出一句,“還是那句話,若是沒有盟友,那蘇家女不會想著去征伐。”


    “畢竟,她原先的意思,我是想把整個天下三十州的水,統統攪渾,然後再渾水摸魚……但她趁火打劫,完全是想不到的。”


    “盟友麽。”徐牧臉色清冷。


    二三日的時間,夜梟連著送來三份情報。內容大同小異,無非是李知秋的處境,開始變得不妙。


    “為何會這樣。”


    旁邊的暮雲州,是俠王李知秋的話,憑著雙方的友誼,暫時是沒什麽問題的。蜀州安穩無虞。


    但若是皇室重新攻下暮雲州,則情況就不同了。這樣一來的話,蜀州十四郡,要徹底被夾在中間。


    隱約間,徐牧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俠王李知秋,帶著最後的三萬人,放棄南麵的兩個郡,退迴了暮雲州的北麵,據關而守。”徐牧眉頭依然緊皺。


    “此番大勢之下,利益所驅……文龍,伯烈,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涼州那邊的後手?”


    在王宮裏的賈周和東方敬,沉思了番後,紛紛歎息點頭。


    ……


    “那女人不簡單。”司馬修笑了笑,“她所要的東西,不僅僅是扶持朝廷這麽簡單。不過,能以身飼虎,倒是一個奇女子。”


    “軍師,眼下滄州的大軍,已經奔赴暮雲州。而李知秋那個破落戶,也隻得放棄大好的優勢,退迴了暮雲州的南麵三郡。若是繼續打起來,我估計,暮雲州是擋不住的。”


    “不僅是皇室軍隊,還有那些投效了朝廷的暮雲州亂軍,加起來的話,該有七八萬人了。隻可惜,這位三十州的總舵主,打仗的本事,也不見得有多厲害。”


    司馬修點頭。


    “這天下間,像徐布衣這樣人,沒有幾個。大半年打下蜀州十四郡,已經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他要完了!”董文冷笑。


    這句話的意思,司馬修也明白。當初布下這個局,便是衝著蜀州來的。


    這塊硬骨頭……太難啃了。


    所以,他才會讓董文,去和滄州皇室,結了暗盟。雙方沒有了顧及,似是更多了一份莫名的友誼。


    很簡單的道理,同一個敵人,敢聯手,便是最大的利益所趨。


    “軍師,現在怎麽做?”


    司馬修想了想,“主公在西北三州,照樣募兵馴馬……另外,並州的雁門北關,主公需加派一萬大軍過去。守住外族馬匪,西北三州的百姓,才能慢慢歸心。”


    “那群以胡製胡的克族人呢?”


    “試著收攏,若是不願投誠,便滅族吧。雖然隻剩下三千之軍,但也算有勇力,希望能聰明些。”


    司馬修站起來,旁邊的沙狐,親昵地撲入他的懷裏。


    “若蜀州無法攻下,徐布衣臥榻在側,主公的霸業,便展不開局麵。我西北三州的戰略,第二步棋,便從蜀州開始。”


    第一步棋,即是打下安並二州,已經是成功了。


    “願聽軍師之言。”董文恭敬地笑道。


    “一個起於微末的釀酒小東家,沒人能想過,他走到了這一步。便讓他,停在這一步吧。”


    一截難啃的骨頭,既然一時啃不下了,便繼續熬,熬到骨質鬆軟,再招來二三條野狗,一起嚼爛。


    “這一次伐蜀,隻可惜了張家三將。”董文的聲音,多少帶著歎息。


    張家三位大將,是他的軍師,好不容易用了手段,才“騙”來涼州的。才剛幫著打下了安並,卻哪裏想到,被一個跛子小軍師,三斬揚名。


    “軍師,可還有推薦之將?”


    司馬修沉默了會,“主公莫急,我再想想辦法。下次攻下他州,主公的殺氣,最後能收斂一些。天下有才之士,並非都像我,皆是不喜暴君的。”


    董文並無任何生氣,“軍師放心,我聽你的。”


    “尚有一人,同樣與徐布衣有仇怨,我會試著說服他。”


    隻說完,司馬修長揖施禮,抱著沙狐轉身離開。


    涼州城外。


    正在征募兵丁的幾個涼州裨將,聲音如吼。


    “吾主涼王,乃天選之人。有一日,我西北三州的大軍,便要帶著諸位,在亂世裏南征北戰,殺出一個新朝!”


    “入伍者,皆是我涼州大好兒郎!”


    ……


    聲音傳的極遠,連城外的沙風,也驟然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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