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往前看,列位能看見什麽。”江岸邊,賈周拄著木杖,笑著發問。


    “江。”陳盛急忙開口。


    “軍師,前方便是江。”於文也笑道。


    “軍師大爺,這、這明明就是江嘛,莫不是說有魚?”司虎憨憨大笑。


    賈周轉了頭,看向徐牧。


    徐牧微微一笑,“文龍,是江山,江山北望。”


    “哈哈,不愧是主公。列位若是屙完,趕緊提褲帶,還有事情要講。”


    “牧哥兒,你怎的又濕了鞋?”


    “司虎,你最好閉嘴!”


    ……


    木亭子裏,六七人一邊嚼著饅頭,一邊捧著大碗熱水,聽著賈周的話。


    “於將軍,你帶二千人,取五十戰船,取湖山鎮。湖山乃是襄江上,河運的中轉之地,於我大軍而言,非同小可。”


    “軍師放心,徐將放心。”於文吞下饅頭,急急開口。


    “柴宗,你也帶二千人,往西至浮山,沿江搭寨駐守。軍糧與器甲,到時自會調運。”


    “軍師放心,主公放心。”


    “樊魯,你帶一千人,取虎林鎮,若是能取下,到時候便能與扶風城的方向,作為犄角。”


    “軍師放心,徐將放心。”


    賈周繼續指著地圖。徐牧坐在一邊,目光灼灼地看向賈周。諸葛瘸腿沒說錯,得了賈文龍,他當真是撿到了大寶。


    “衛豐,你帶一千輕騎,循江岸奔襲三日,莫要戀戰,旨在震懾江匪。”


    “陳盛,三軍後勤同樣是重任,這段時間,讓民夫多伐林木,另外通知周遵那邊,多尋礦山。再挑些匠人出來,跟隨陳老爺子學爐鐵。”


    陳盛單臂抬起,重重捶了一下胸膛。


    “司虎。”賈周忽而轉頭。


    司虎臉色狂喜,放下饅頭,急急搓了手,準備領命。


    “你替我斟盞茶吧……”


    司虎怔了怔,頓時滿臉哀怨,開始喋喋不休。


    徐牧笑著起身,塞了一個饅頭,到怪物弟弟的嘴裏。


    “主公,以白鷺郡為中心,不出一月,附近一帶的城鎮,皆入主公之手。如此,我等便算有了一方棲息之地。”


    賈周的這句話,不僅是徐牧,連著於文陳盛等人,眼色都變得期待起來。


    從很久開始,他們這幫人,便一直在討命,直至今日,才算擁有了自己的一方疆土。


    “取酒。”


    “徐牧敬拜,與列位共飲。待有一日長劍所指,還我三十州天下太平!”


    “與徐將同飲!”


    一隊隊的大軍,開始各自奔赴。


    途經而來,徐牧一一拱手相送。


    “文龍意思如何?”徐牧迴了頭,聲音認真。


    “情報的掌握十分重要,陳家橋確是最好的人選,但他願意去嗎?今兒還寫了三首反詩,找我來參摩。”


    徐牧怔了怔,“文龍,我早習慣了。”


    “敢問主公一句,這情報營叫個什名?”


    “夜梟。”


    “好名兒。”


    “陳先生那邊,我等會去和他談談,左右我是覺得,他應當是願意的。”


    ……


    “我左一刀,我右一刀,狗官肥將腦袋掉。”


    陳家橋念得興奮,當著徐牧的麵,急急比劃起來。


    “陳先生,你曾經也是大試的甲榜……”


    陳家橋已經聽不清徐牧的話,沉浸在念反詩的快活之中。


    “東家,我還有一首。”


    “念、念吧。”


    “這是一首關於袍澤友誼的,我潤色了足足三個時辰。雖然隻有二句,但卻道出了袍澤之間的激蕩之情。”


    “陳先生……勞煩念吧。”


    “願君十年不打樁,提槍袍澤共成雙。”


    徐牧咳了兩聲,無奈地捂著額頭。


    “東家,吾今日作了三首!東家今日有耳福了,且聽最後一首。”


    “陳先生,稍、稍等一下,我有事與你說。”


    “也罷,談完再念吧,我確是需要潤色一下。”陳家橋唿了口氣,重新恢複了俠兒的微微本色。終歸不是拚出位的愛豆,一直唱跳


    ap,確是有些累得慌。


    “東家請直言。”


    “夜梟?”待徐牧說完,陳家橋怔了怔。


    “確是。”徐牧語氣變得認真,“我想過了,這等的時候,需要一個情報營。”


    “東家需要我做情報頭子?”


    徐牧點頭,“你是最好的人選。”


    作為曾經的俠兒,別看寫反詩不正經,但實打實的,陳家橋平時穩重無比,也善於隱匿。


    “東家已經反了。”陳家橋笑了笑,“我不善帶兵打仗,既如此,便去做個情報頭子,又有何妨。”


    徐牧臉色歡喜,“多謝陳先生。”


    疆土越大,潛伏的危險則越多。有了陳家橋的情報營,至少在很多時候,能防患於未然。


    “東家放心,不管是暮雲州滄州,還是前東家的內城,嘿嘿,我都幫你探個清清楚楚。”


    “陳先生務必小心。”


    古往今來,如這樣的潛伏細作,最遭人憎恨,若是被發現,會死得很慘。


    “這是自然。”陳家橋並無驚怕,反而是繼續笑著,“哪一日老子要是被拿了,要砍老子的頭。我便念一首震驚天下的反詩,青史留名。”


    “陳先生,莫說這些,大不吉。”


    “東家是個小善人。”陳家橋抬起頭,看著徐牧,“東家知不知,我為何會選你?”


    當年百騎入邊關之後,陳家橋便矢誌不渝地跟著他,矢誌不渝地勸反。


    他實則有更多的選擇,比方說迴常四郎那裏,又比方說,去追隨三十州的俠兒總舵主。


    但都沒有,他留了下來。


    “常小棠說救民,是看不慣朝堂腐敗,那些狗官汙吏成雙紮堆。李舵主說救民,更多是為了自個的霸業,推翻王朝。”


    “但東家不同。”陳家橋麵色認真,“東家說救民,那便是真的去救。如東家這樣的人,我不曾見第二個,即便連國姓侯也不算。”


    “古往今來,用這種苦情橋段,挑動萬民同反的人,有許多許多。”


    “但東家的想法,總與這些人不一樣。”


    “嘿嘿,老子生來是吊卵的漢,一坨坨的吊著。跟隨東家殺這一輪江山,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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