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人聞言,還是第一次那麽整齊劃一的點點頭。


    一旁的於老太輕咳一聲:“那個,是這樣哈,我們也是頭一次聽說鹿心有這麽大的用處,早知道我們也不燉了,聽我們家老二說你們還給了些定金,”


    “你們要是覺得這鹿心湯不值這個定金的錢,我們就還給你們,這湯也給你便宜一些……”


    東家聞言是又遺憾又好笑,怪不得這家人這麽熱情的招唿自己喝湯吃肉的,原來鬧的是這麽一出。


    於家人見他也不說話,都有些忐忑,這是不想認賬?


    於老爹也是頭一次辦這事,硬著頭皮開口:“那個……”


    “這湯還有嗎?”


    “啊?”於老爹聞言愣了下,隨後看向三兒媳婦。


    莫氏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有有有,還有不少呢。”


    雖然自家每個人都端了一碗,但那都是清湯寡水的,除了一點白菜,其他的肉是一點都沒有。


    她現在都有些後悔,早知道這鹿心這麽值錢,她就把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一塊撿起來了。


    莫氏想到這裏,突然瞪了眼睛,等等,掉在地上的一塊!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看到一向文靜的老三媳婦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跑。


    莫氏這會兒也顧不上其他的想法了,滿腦子就是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一塊鹿心。


    於老三跟了過來,就看到他媳婦跑到廚房裏,半蹲在切菜桌旁,到處張望也不知道在找啥。


    “咋啦?”


    莫氏沒空迴答他的話,蹲著找不到就跪到地上了,撅著屁股往桌子下麵看。


    “找到了!”她驚喜的伸手去夠,原來她做飯的時候給踢到桌子下麵去了。


    她把那一塊粘噠噠髒兮兮的東西攥在了手裏,興奮的讓於老三看。


    於老三看著這塊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的東西,疑惑的看向她: “這是啥啊?”


    “你個睜眼瞎,”莫氏激動的都快要說不出來話了,伸手指著堂屋那邊。


    於老三靈光一現:“鹿心!”


    “嗯嗯,”莫氏咧嘴笑著,本來雖然家裏有那麽多鹿肉,掉這麽一塊雜碎她也是不舍得的,隻不過當時婆婆抱著鯉鯉在外麵,聽著鯉鯉在外麵咿咿呀呀的,再想到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個孩子,一晃神,所以掉了這一塊鹿心她也沒撿,後來反應過來,還覺得有些浪費,現在想想還真是慶幸。


    “走,換錢去!”


    莫氏說著就拿著那一塊鹿心要往堂屋去,卻被於老三給拉住了。


    “你也不洗洗,”於老三接過來,又用碗舀了一碗水,把黑不溜秋的鹿心放到水碗裏洗了洗,總算是看到了本來麵目。


    “這樣的話,價格能高一些。”


    莫氏給他豎了豎大拇指:“還是你想的周到。”


    “那是。”於老三抬了抬下巴。


    等他們兩口子迴來的時候,於老爹正在跟人解釋說可能是廚房裏的火還燒著,所以老三媳婦才跑了過去,讓人家不要在意。


    “爹,你看這是啥?”


    於老三把碗裏的鹿心讓大家看。


    東家更是驚喜的瞪大了眼睛:“咋還有鹿心啊?”


    他雖然沒見過,但是聽大夫描述過,再加上於家兒媳婦那麽激動,所以這一小塊還帶著血絲的東西肯定就是鹿心了。


    “這是我……”


    莫氏剛想說話,就被於老三給打斷了,“這是我媳婦兒特意放的,說是想著這東西應該有營養,放起來給幾個孩子再熬個湯的,剛才咱們一說話,她也忘了這麽一茬了。”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誇讚莫氏,她竟然還有這個心思。


    莫氏的臉有些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了謊話,還是被大家給看的。


    “不管咋著,既然這東西能救人命,咱也不舍得吃了,這個你就拿走吧,”於老爹拍了板,看向東家,“這塊鹿心也不大,你拿走就當抵你的定金了,你看成不成?”


    此時的東家也沒來得及算這個賬,隻顧著點頭了,隻要能治他的病,一點銀子算什麽。


    “這東西得吃新鮮的,”東家眼睛緊緊的盯著那鹿心,“我現在就得吃。”


    “生吃啊?”黃氏不由得驚訝。


    雖然剛才就聽他這麽說了,但是說和做是兩碼事。


    她還沒見過吃生肉的呢,況且還是帶著腥味的內髒。


    東家想來也是第一次,接過來鹿心就要往嘴裏塞,隻可惜這不是一般的腥味,他光是聞著味道都差點要吐出來。


    “有沒有點饅頭啥的?”


    於老太趕緊讓兒媳婦給拿點雜麵饃饃來。


    “謝謝,”東家接了過來,拿著一小塊雜麵饃饃從中間掰開,然後把那塊鹿心夾在中間,憋著氣完嘴裏一塞,胡亂嚼了幾下就開始往下咽。


    於家人光是看著都覺得難以下咽,看著他麵色痛苦,都不由得覺得自己嗓子難受。


    見他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於老太趕緊指揮著兒子:“老四,去廚房舀點水給他往下順順。”


    “哎,好。”於老四手腳麻利的跑到了廚房,隨後拿了個碗舀了水給他。


    東家張嘴想道謝,差點吐出來,趕緊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才覺得好受了些。


    “這玩意兒管用嗎?”於老太都不由得問。


    往下咽都那麽費盡,這人別是被人家給騙了。


    隻見他喝了水臉色好多了,起碼沒有剛才那麽痛苦了。


    “管用,”東家笑了笑,剛想說什麽,就感覺到了嘴裏的腥味,他又把剩下的水都又喝了下去,“大夫說了,這玩意兒生吃,管用。”


    聽他這麽說,於家人也不好再說啥。


    於老大忍不住問道:“這生吃有啥感覺?”


    他算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大家都不由得看向他。


    東家撓撓頭,迴味了下剛才的味道:“……好想除了腥味,還有些硌牙。”


    “啊?咋會硌牙呢?”


    “說不定鹿心生吃就是這樣的,”於老三趕緊出來打圓場,“要不然人家都說這東西能治病,肯定跟其他的雞心鴨心的不一樣。”


    “嗯,說的也是。”其他人都跟著點點頭。


    於老三見狀輕舒了一口氣,跟自己媳婦對視一眼,兩人都鬆了口氣。


    “既然這樣咱就說說價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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