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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逃了,而是來了!


    意識的這一點的虞良毫不猶豫,他向前猛地一探身,鑽進剛剛挖出來的缺口之中,又拚命地扭動身子向堡壘內部鑽去。


    現在他沒有時間去思考背後的究竟是什麽怪物,因為他已經聽見了變得急切的落步聲。


    “唳——”


    怪物由潛行狀態切換到了進攻狀態,風穿過它耳朵上的小孔孔,發出尖銳的聲響。


    虞良的耳朵一動,這聲音如針,吵得他心慌。


    就像是口哨,但更像是古代遊牧民族常用的響箭。


    曰:鳴鏑。


    爪子拍在地上的聲音不斷傳來,催命般的哨聲緊隨腳後跟,而虞良隻管往缺口裏鑽,骨門缺口上鋒銳的骨渣紮入了他的背,隨著他向前的移動在他的背上劃開一道口子。


    疼痛感瞬間刺入他的大腦,但虞良並不會因此慢下來,他一口氣鑽進堡壘,與怪物的爪子擦肩而過。


    爪子在骨門上抓撓出深痕,骨屑四散掉落在地。


    虞良進入堡壘之中,他推開攔在身前的畸形屍體,又連著向裏麵又爬了幾步才鬆一口氣,迴頭向著怪物望去。


    “嘶——哈——”


    怪物的腦袋探進堡壘之中,那雙冷血動物的豎童打量著從自己手上跑走的虞良。


    通體漆黑,頭似巨蟒,頸部有一圈四瓣傘狀的皮膜,由細長的尖刺支撐,常態下是收縮的狀態,而它在伸頭進堡壘後便展開了皮膜,就像是撐開了一把黑色的傘。


    雖然似蛇頭,但它的頭顱兩側有硬質折耳,上有穿孔,剛剛的哨聲正是從這耳朵中發出來的。


    它嚐試著從門上的缺口鑽進來,但龐大的身軀讓它無法做到這一點,隻能將頭伸進來撕咬堡壘中的空氣。


    怪物張開巨口,露出一排牙齒,兩枚犬齒碩大,剩下的牙齒細密。


    不用懷疑,它的咬合力足以輕鬆將蛋生人的身體撕碎。


    虞良忍不住又後退幾步,踩在一具畸形人的屍體上。


    身處堡壘之中,他的鼻尖縈繞著一股難以去除的屍臭,剛聞幾口他就覺得頭腦昏漲,不由得屏住了唿吸。


    怪物不緊不慢地晃動著折耳,哨聲跟著耳朵的擺動有節奏地響起。


    虞良抬眼看了一下它的耳朵,怪物的喉嚨似乎隻能發出極其單調的嘶啞聲音,而這耳朵發出的哨聲顯然更靈動多變。


    所以這耳聲可能就是怪物族群間交流的方式?


    那它現在不緊不慢地展開傘狀皮膜擋住缺口……


    它在堵路!


    它在唿喚同伴!


    意識到這一點的虞良心中驚醒,他看向自己的周圍,想要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


    如果不能殺死堵路的怪物……


    他肯定會死在這裏!


    然而這裏的畸形人隻是單純的電池,甚至連他這樣的工具人都不如,所以並沒有任何的武器。


    思考,觀察,思考。


    虞良快速收集著周圍的信息,以期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來到怪物挖掘的地道洞口,伏身探下地道向裏望去。


    在光的照射下,他看見地道是一條直線,並沒有什麽岔路。


    如果怪物真的在唿喚同伴,走地道顯然很蠢,隻有一條直線的情況下,他肯定會被怪物的同伴堵截住。


    又或者是走到怪物的巢穴中去。


    再看那些屍體,這個時候的虞良也注意到,所有屍體都是死於胸腹的貫穿傷,而胸腹上的傷口都是向外翻的,這說明他們是被怪物從身後殺死的。


    無一例外。


    雖然這怪物的確擅長從身後潛行突襲,但“無一例外”本身就是一種例外。


    自然界不會硬性規定某種生物狩獵時一定要選用背刺的方式。


    仔細想想,剛剛那怪物看見他之後是毫不猶豫就從地道離開,選擇繞他一個背身來偷襲。


    顯然,這種規律很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虞良低身仔細觀察起畸形人的身體,他注意到他們血液結成的痂裏似乎混有某種灰藍色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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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生人的血液……


    是紅藍相間的嗎?


    虞良向後伸手,忍著痛去摸自己身後被剌出來的傷口,沾了一手血仔細觀察。


    他的血液中並沒有這種灰藍色的成分。


    他四下找了找,將地上那具蠍形怪物的屍體撿起來,按進畸形人胸腹的傷口之中。


    早已幹涸的屍體硬是被擠出了幾滴血液,它們與蠍形怪物的外殼相接觸,爆發出劇烈的反應。


    血液迅速腐蝕外殼,發出“嗤嗤”的聲響。


    虞良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怪物的基因中不會限製它們隻能用背刺來狩獵,那麽限製它們這麽做的很可能就是現實。


    如果不背刺的話,怪物自身可能會受到傷害。


    比如畸形人的血液。


    它含有一種特殊成分,不會腐蝕血肉,但是會腐蝕這類怪物的外殼和鱗甲。


    所以怪物會選擇背刺,因為它害怕站在畸形人正麵的情況下會被他們噴出或者是甩出的血液侵蝕。


    於此也可以得知,怪物用於進攻的爪子應該可以無視畸形人血液。


    但是……


    蛇頭不會。


    虞良控製手腕的骨刺生出,然後刺入屍體。


    骨刺上頓時沾染上這種畸形人的血液,但骨刺並沒有被這種血液腐蝕。


    看起來真的隻對這種怪物身上的鱗有用。


    虞良看著那一頭堵住缺口的怪物,手持骨刺衝了上去。


    他要嚐試在這裏殺死怪物。


    然而剛剛的一切都是在怪物的麵前發生的,它似乎也猜得到虞良想要做什麽,所以它收起傘狀皮膜,將頭縮迴骨門之外,然後將那根粗壯有力的尾巴伸了進來。


    尾巴盡頭的大號尾刺正迎著衝上來的虞良,逼停了虞良前進的腳步。


    虞良抓起周圍的屍體向那個缺口丟過去,堵上骨門的缺口。


    這怪物也不傻,他在這裏殺不死它。


    虞良也沒有堅持,他在地上挑了一具頗為“豐腴充盈”的畸形人屍體背在身後,確保這具屍體內的血液是整個堡壘中最多的。


    背後的畸形人和他是背靠背的狀態,因為他需要保持背後的人朝向身後。


    既然怪物懼怕人的正麵,不從正麵攻擊,那他就讓自己的背麵也變成正麵。


    這樣可以對怪物起到威懾作用,可能會有一點效果。


    然而當他背上之後,然後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癢癢的。


    虞良伸手摸了摸,他後背的那條傷口開始愈合了。


    隻不過是連同背後的畸形人一起愈合,他們長到了一起。


    他嚐試著放下畸形人,然而現在的他已經和畸形人的屍體徹底連接在一起,硬要分開的話就有一種鑽心的疼痛感傳來。


    算了不管了,這樣也好,至少能騰出手來。


    虞良無奈,他將自己的上衣撕開脫下,浸染其他屍體中擠出來的血液,直到將整件衣服染得血淋淋。


    他將血衣拿在手中充當武器,然後跳進了怪物挖出來的地道之中。


    這個堡壘就這兩條出口,那怪物堵住了其中一條,又找不到殺死的可能,那麽隻能從這條地道離開了。


    虞良貓著腰快速行進,他感覺到身上的暖流再次運轉,一部分落在腳上,提高了他的步速,令他在背著一個人情況下依舊箭步如飛。


    沒一會兒,他便看見了挖穿的地道前有了些許光亮,出口就在眼前。


    而他的身後則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虞良聽見了異響,但他沒有停留腳步,想著能一口氣衝出地道。


    這怪物就像是某些集群的中大體型猛獸一樣,對奇怪的獵物不會第一時間發動攻擊,而是先行觀望。


    習性近似於狼。


    現在他這樣的雙麵人讓觀察著的這些怪物產生了些許迷惑,他要趕在這段迷惑的時間結束之前衝出地道。


    心髒如馬達運行,劇烈的跳動將這具身體的機能催發到極致,虞良很快便跑到了出口處。


    出口處的光亮中出現了些許陰影,那裏正有一隻怪物在守株待兔。


    沒辦法了,必須衝。


    虞良心一橫,甩動著手中的血衣就向前衝去,血衣擰成一根棍,血水不斷滲出,隨著虞良的動作而甩向四周。


    怪物果然被虞良這樣的動作嚇得小小後跳一下,避讓開虞良的衝擊。


    虞良衝出地道,飛快地環視四周。


    側麵的怪物見他出來,似乎想要用尾刺穿透虞良的身體,但下一秒就看見了虞良背後那直麵著它的麵孔,於是又有些遲疑地止住尾刺,隻是將尾巴在自己的周圍不斷搖晃遊動,像是一隻靈巧的魚。


    地道的這一頭是頗具規模的建築……


    不對,說是造物會更準確。


    三層樓呈環狀包裹著中間那中空的“祭台”,台子周圍有巨型的肋骨,每一段肋骨都有十餘米高,直刺穹頂。


    最上麵的球狀穹頂分布著數十隻碩大的眼睛,這些眼睛此時是閉合的狀態。


    現在他正處於一樓,目光向上望去,他看見二樓向前延伸處一個大型的操縱台。


    而一樓的四個方向也都各有一副向更高層的骨梯,虞良沒有過多停留,隨便找了一個最近的骨梯便向上跑去。


    除了這些骨梯以外,虞良還看見了其他的地道,似乎也是被這種怪物挖出來的,他自然不會選擇從這裏離開。


    基地的地下似乎被這種怪物挖得四通八達,這無疑增加了探索的難度。


    那怪物靈活地跳躍著,耳哨裏發出悠揚的風聲,它不緊不慢地跟著虞良,遠遠地吊在虞良的身後,再往後看去,它的後麵同樣跟著三兩隻相同的怪物。


    虞良走上骨梯,一路向上攀爬。


    這個時候,虞良突然感覺到什麽,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另一對眼睛。


    身後的景象呈現在他的大腦之中,他看見那些怪物停下了腳步,似乎從他踏上白色骨梯的一瞬間開始,他就不再是它們的獵物了。


    隻不過這對眼睛……


    虞良向後擺擺手,他的餘光掃到了自己向後擺動的手。


    沒錯了,是後麵背著的這具屍體。


    它活了。


    虞良感受著體內的暖流,他發現暖流運轉的時候也分出一部分向後麵的屍體流去,從背上的連接口流入了屍體之中。


    不,現在不能再說這是屍體了。


    他們合二為一,現在的畸形人已經是他的一部分,又或者說是一種工具。


    虞良嚐試著驅動畸形人的手,控製著它們進行抓握。


    多出來的眼睛和手也方便了他的探索,他將手中的血衣掛到身後的兩隻手上,然後又操縱這兩隻手舞動血衣。


    憑空多出的一頭二臂讓他覺得有些新奇,連帶著向上的步伐都不自禁地慢了下來。


    別說,這生物科技還挺有趣,他作為蛋生人可以粘合那些畸形人,使其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而且更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具畸形人的體內也有能量。


    當暖流經過畸形人的身體中時,暖流的頓時增多增大,然後匯入他的本體之中。


    壯大、充實。


    補足了他生命的本源。


    而這個時候,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那是一種渴望,極致的渴望。


    昏了頭。


    想要更多。


    更多的身體,更多的工具,更多的機能,更多的用途……


    隻要用骨刺劃開身體,讓血液流出就能粘合其他的生物,將其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快捷更有效更舒暢的“占有”嗎?


    讓他成為我的一部分,讓她成為我的一部分,讓它成為我的一部分。


    在這裏,所有生物都是材料。


    它們是材料,它們是工具,它們是另一副軀殼。


    對,還有那個巨人,之前看到的過的血肉巨人,它也可以,他也可以。


    是我。


    我們。


    群。


    我們的體內不會有任何壓迫和反抗,所有我都是一樣的。


    沒有階級,沒有地位,沒有權力,沒有財富。


    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生存,所以我去死是可以的,隻是相當於截肢而已。


    我和我完全平等。


    而我是大腦,我是我們中最好的大腦,所以由我來驅使作為手腳的我。


    這是合理的結構,這是有效的結構。


    這是完美的結構。


    我相信我自己,我崇尚我自己。


    我……


    立於百萬生命之上。


    我膜拜我自己。


    因為我——


    天下大同。


    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此刻,虞良背後那畸形人的腦袋正不斷地扭動著,似乎是尋找著舒適的位置。


    最終,它與脖子形成九十度的角,發出各就各位般的“卡”一聲。


    眼睛之中,目光所在,依舊閃動著詭異的光。


    與本體目中一樣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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