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司三娘的身上沒有任何異味散發出來,按理說如果是守屍魂,它的身上應該會有死者最後所散發的氣息。


    比如那被燒死的流浪漢大哥,他的守屍魂身上就有一股淡淡的焦臭味。


    當初司三娘一直火化不掉,如今早就埋在土裏了,卻依然沒有腐臭味,也就是說此刻在土裏的她依然沒有腐爛,而是應該還保持著之前的模樣。


    肉身不腐,火化不了!


    維安心中驚異,沒想到這司三娘的怨氣有這麽重,不僅無法火化,且連肉身都不腐爛。


    他平視著這個子和自己差不多的高大女屍,見其眼睛雖然睜著,但毫無神采,猶如一潭死水。


    “我……可以完成你的遺願,並沒有其他意思。”維安又重複了一遍。


    很快他發現司三娘似乎並沒有注視自己,而是微低著頭,在看著自己手裏的香燭紙錢。


    “你是不是想要我們給你多燒點紙錢,多給點香燭”維安試探著詢問。


    但話一出口就想起這個遺願並不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早就想到了,也肯定曾經給她燒過大量的紙錢。


    果然司三娘無動於衷。


    維安又道:“或者這些香燭對你有特別的用處比如用它照亮你迴家的路”


    司三娘忽然咧了咧嘴,維安看見她的虎牙顯露出來,這兩顆牙齒比一般人要長了很多。


    啪!


    司三娘一把按住了維安。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臨近,維安不知道為什麽這女人會突然動手,要知道如果是守屍魂的話,應該是以保護自己的屍體為第一任務,但現在自己所在的位置距離她的屍體十萬八千裏,司三娘根本沒有理由在這裏動手。


    下意識的反應,差點讓維安將血腥榔頭或者唐刀給拿出來反擊對方。


    不過他很快往後退了兩步,並沒有做出反擊的動作。


    並且同一時刻,維安將手中的香燭丟在了地上,他認為司三娘忽然攻擊自己,依然和這些香燭紙錢有關。


    果然,司三娘猛地蹲下身,抓住香燭紙錢,嘩啦啦將其撕得粉碎,仿佛傾注了自己滿腔的怒氣。


    最開始在司三娘忽然攻擊自己時,維安感覺她似乎並不是守屍魂,但現在看她專注的模樣又像極了守屍魂那種單一、執著、沒有其他念想的特殊表現。


    如果確定這是守屍魂,那麽為什麽香燭這些會給她帶來那麽大的怨氣呢


    眼見司三娘將香燭等物全部毀壞後,此時聲控燈剛好再次熄滅。


    維安瞬間感覺到了危險,他再次後退,準備先離開這條黑暗的走廊。


    能夠感覺到剛才的危險仍在靠近自己,維安加快後退的速度,同時因為眼前這條走廊太黑,他什麽都看不到,不得已故意加大腳下的聲音。


    腳後跟撞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聲控燈再次亮起,他趕緊往前一瞧,卻驚訝地發現已經不見司三娘那穿著壽衣、四肢緊縮的身影。


    不過剛才那強烈的危機感仍然存在,憑借著多次遭遇怪異的經驗,維安憑著直覺猛地抬頭看向走廊的天花板,就見司三娘的身體趴在天花板上,腦袋微微仰起,仍在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她的頭發原本是紮著的,但此刻因為倒吊著的原因,長發散落而下,這幅形象看上去比剛才恐怖了很多。


    在維安抬頭的一刻,吊在頭頂的司三娘一把對著他腦袋抓來。


    維安毫不懷疑,這女人的五根手指可以瞬間穿透自己的頭蓋骨,他猛地一蹲,同時往後滾了一圈,站起來後立刻跑到了院子裏。


    這院子的左右兩邊有兩盞微弱的路燈,雖然不太亮,但比在那漆黑的走廊中光線要好了很多。


    維安轉身往走廊的方向看去,就見司三娘已經從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的爬了下來,動作詭異,她的身體依舊微微縮著,很快站在走廊的入口處,靜靜地看著自己,似乎沒有再追上來的打算。


    而那些被撕碎的香燭紙錢則有一部分被司三娘踩在腳下。


    維安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火化間區域,迴到那賀組長的辦公室內,此時賀組長仍在打唿嚕。


    維安搖了搖他的肩膀,開口道:“賀組長,她剛才出現了。”


    “啊!”原本還迷迷糊糊的賀組長瞬間清醒,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在哪兒司三娘在哪兒”


    維安指了指隔壁,“在火化間那邊。剛才我故意多停留了一會兒,想要看看司三娘到底想要什麽,不過她很快就開始攻擊我。”


    “你受傷了嗎就我所知,雖然有幾個人曾撞見過她,但她從來沒有攻擊過人。”賀組長吃驚道。


    “那是因為你們在看見她的時候,扔下香燭等物就跑了,她還沒來得及發出攻擊。”維安道:“事實證明,如果跑慢點,或者一直逗留在司三娘的周圍,就會遭到她的攻擊。”


    “那怎麽辦”賀組長哆哆嗦嗦的道。


    一邊詢問維安,他一邊想要點一支煙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手裏的打火機卻半天打不著。


    維安問道:“司三娘死後,她的遺體在火葬場期間,是不是你們或者她的家人沒有給她燒香燭紙錢”


    賀組長當即搖頭,“燒了,因為知道她家有些困難,我們還打折了的,這些我都還記得。不僅如此,工作人員還多送了一些香燭到靈堂。”


    “那她為什麽會對香燭紙錢充滿了這麽深的執念”維安喃喃自語。


    話聲剛落,一抬頭就見辦公室那張唯一的窗戶位置,一張慘白的麵孔正湊到玻璃外,靜靜地盯著裏麵。


    此人正是司三娘!


    不知什麽時候這女人竟然跟到隔壁的辦公區域來了。


    賀組長見維安正說著話,忽然就盯著窗戶處,他扭頭一瞧,當即大叫道:“媽呀!”


    猛地撲到維安跟前,一把抓住維安的衣服,整個人縮在沙發上,將維安擋在自己前麵。


    維安盯著司三娘那死氣沉沉地臉,對方的眼神沒有聚焦,隻知道她在盯著屋裏,但並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自己還是賀組長。


    “她以前有沒有在出現之後,一直跟著其他人的情況”維安輕聲問。


    “沒有,從來沒有過。”賀組長搖頭,他已經嚇得全身哆嗦,臉色比司三娘還要白。


    維安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還剩下的一點香燭,剛才因為備用的有點多,所以他並沒有全部拿完。


    會不會是這些剩下的香燭將司三娘的守屍魂引過來的


    維安有些懷疑。


    就在此時,那站在外麵的司三娘轉過身,沿著窗戶外的牆壁走了過去,看她前行的方向,似乎是要從院子旁邊的走廊進來,進入這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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