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來秦淮河幹嘛”剛在警衛司裏麵操練士兵軍訓的朱高煦被拉出來有些不爽。


    朱瞻墡則是說:“二叔,你聽曲子,看小說嗎”


    “曲子可以,小說不看,偶爾聽說書先生說兩句,老頭子講故事有什麽好聽的。”這年代很多人知道小說是靠說書先生講書,因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識字率也不高。


    朱高煦說完看向了跟著朱瞻墡出宮的兩個女孩子,一個是楚兒,一個是朝鮮公主李孝珠。


    “你這個朝鮮媳婦是不是不開心啊,怎麽一天到晚感覺都沒個笑。”


    “她就這樣,基本見不到她笑的時候。”


    “你得和她說多笑笑,不笑沒福氣,你母親就最喜歡笑嗬嗬的女孩子,你大哥那個新媳婦,據說就是笑起來有福相,深得你母親喜歡。”


    朱瞻墡詫異:“二叔你見過我大哥的新媳婦”


    “我媳婦進過宮,見過一次了,迴來給我形容的。”


    “她不喜歡笑我也沒辦法。”朱瞻墡無奈了。


    李孝珠小小年紀,雖說長得是挺好看的,但是厭世臉在這個時代可不受歡迎。


    “二叔,哪裏聽曲子聽書的人多啊”


    “那邊。”朱高煦指向了不遠處的樓,那是一座茶樓,名為【運德樓】。


    “那是城內最熱鬧的茶館,每天唱曲,說書講故事的人許多,一樓的茶亭講的多是前人的故事,以羅貫中的三國演義最多,偶爾我會聽聽。”


    “一般都是直接上二樓,好曲好調好茶伺候著。”


    “那三樓呢”


    “三樓啊。”朱高煦臉色明顯變得有些不屑:“是那自視甚高卻又才華不足的文人們聚集的地方。”


    從語氣就能聽出來二叔不喜歡這群人,依著漢王的地位,要將這群人遣散也是簡單的。


    但是沒必要,不符合他的身份,而且這群人都是喜歡寫故事的,到時候寫一堆故事編排消遣漢王,他自己也難受。


    “這麽說來,三樓都是一群喜歡寫小說的人”


    “臭寫小說的。”


    “二叔你多少帶點私人情緒在裏麵。”


    “這群人考文進士考不上,一身清高臭毛病,才疏學淺,眼高手低。”朱高煦不喜歡朝堂上的揪人毛病的文官,也不喜歡市井中那些寫詩作詞的文人,當然喜歡寫詩作詞的清倌人不算在內。


    踏入運德樓,掌櫃顯然是認識漢王的,一進門就要前來行禮,漢王揮手示意他免了。


    朱瞻墡和兩女好奇的看著周圍。


    一樓此時正講的熱鬧,講的是三國演義劉玄德攜民渡江趙子龍單騎救主,一群人嗑著瓜子,喝著茶,聽著說書先生的生動的講述。


    說書先生能學馬蹄聲,風聲,鳥鳴聲,僅僅憑借一張嘴將故事講的栩栩如生。


    小說看是一方麵,大家有自己的想象力,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西門金蓮,聽人說又是一方麵,聽別人描述的故事感受說書人的想法。


    “這說書先生挺有趣的。”朱瞻墡讚揚了一句。


    運德樓的掌櫃不知道漢王身邊的小公子是誰,但是跟在漢王身邊自然不能是一般人,很可能是漢王自己的兒子。


    “這位小公子,這是我們茶樓的大掌櫃,林苗先生。”


    “哦是你們的大掌櫃啊,倒是沒想到。”


    這麽大的茶樓主人自己去說書,不是為錢,那是真的一份熱愛,而且衝他來的人也不少。


    “瞻墡,他說的是時下最多人看的三國演義,還有一部是水滸傳,但是被朝廷禁了,不能公開說書。”


    “二叔,等會我找他們掌櫃聊聊。”


    “等什麽現在叫他下來。”


    朱瞻墡一臉黑線,二叔還是霸道,跟在他身邊的掌櫃人都慌了。


    “沒事,等會吧,咱們先上二三樓轉轉。”


    二樓上去,入口用厚布擋著,免得樓下聲音太吵傳上來。


    剛到二樓就聽到了一陣陣的吳儂軟語,這聲音聽著人的骨頭都酥了,二叔明顯興致就上來了。


    “今日是哪位啊”


    “是翠香樓的蝶語姑娘,剛十六,這才第三次出來演出,僅僅這三次便紅遍了全城,上一次得了諸多公子賞賜,今晚晚膳演出,現在還在練著呢,若非漢王爺您,其他人可上不來。”


    漢王一笑,邪魅狂狷,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拿過一張太師椅便坐了下來。


    那十六歲的清倌人蝶語俏生生的模樣,本在練著今晚的曲子,忽然見到一彪形大漢闖入,就坐在麵前,嚇得花容失色。


    邊上的老嬤嬤媽媽桑忙問瘦掌櫃:“林掌櫃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說好了我們蝶語練習的時候不能讓人進來嗎”


    林掌櫃小聲的和老嬤嬤低語了幾句,老嬤嬤麵色一變,馬上和蝶語說起了悄悄話。


    蝶語聽完之後,緩緩的行禮,她的聲音極好聽:“不知是漢王爺駕到,若是王爺喜歡聽,蝶語便獻醜了。”


    懂事,上道,這小丫頭能紅。


    漢王爺甚是滿意,大老爺模樣半躺著:“瞻墡等會我就不陪你上樓了,你自己去吧,我在這裏聽曲子,要走了來喊我。”


    朱瞻墡無奈隻得帶了兩個警衛自己跟著掌櫃上樓去。


    走向了三樓,剛進去就聽到了幽怨的聲音。


    “書齋寂寞,歎一場秋雨一場涼;殘燭隱隱,話一曲冬來漫山寒;功名利祿,詩酒琴書;逢一場春花秋月,遇一江清澈無雨;身騎杏花馬蹄忙,敢比無冕狀元郎。”


    “嘖嘖,自比狀元郎。”難得說句話的李孝珠都都開口了。


    抬眼望去,此時三樓空空蕩蕩,隻有一位扶欄歎氣的書生,正是方才那段話的主人。


    落寞書生,連衣服都是打了補丁的,見到了掌櫃便走上前。


    “林掌櫃,今日午飯準備好了嗎”


    瘦掌櫃有些不耐煩,這些窮酸文人來了這裏就是白吃白喝,偏偏自家大掌櫃就喜歡和他們一起,還經常邀請他們一起寫話本戲曲小說,等於是將他們白養在店裏。


    三樓地方小,尋常就安排他們在這裏。


    瘦掌櫃有些不耐煩的說:“還沒到午飯時間,每天就想著來吃東西,小公子您離遠一點。”


    感覺到被人歧視,那文人看了一眼朱瞻墡憤然轉身背對著他們:“哼,若非林苗先生,這惡俗的不能再惡俗的地方,我片刻都不願意待,滿身綾羅衣,一雙勢力眼。”


    “誒,你這人……”


    朱瞻墡攔住了掌櫃,然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秦淮墨客。”男人不卑不亢的迴。


    “大明朝還有複姓秦淮的還是說姓秦”李孝珠天真好奇的問。


    “人家那是藝名。”朱瞻墡有些無語,更無語的是青年本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淮墨客紀振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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