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重生,代替了陳峰之後。


    我一直在避免和王琳接觸。


    這源於我的本心。


    王琳的過去確實有我不喜歡的地方,這樣的人甭管有多可憐,對我有多好,我都不會投入任何感情。


    可問題是我不投入感情,但是隻要有陳牧童在,王琳和陳家的聯係這輩子都斬不斷。


    當然有個辦法,可以讓劉穎觀念改變,忽略王琳對陳家的付出。


    還有個辦法,立刻給劉穎生個孫子。


    可惜,現生都來不及。


    我之所以願意做這些,還有一個原因,我既然重生了,肯定不可能隻有陳峰的一個女兒,守著過一輩子。


    雖說名義上是親生的,我也很喜歡陳牧童。


    但我更希望有自己的孩子,這是人繁衍的本性,誰也無法改變。


    將來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會是一個。


    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香江建基因庫了,尤其儲藏種子的時候,還挺累的。


    善待陳牧童,全心全意的撫養她,也是為我這個新手積累經驗。


    生兒養女不容易。


    至少陳牧童萬一被我養廢了……還能吸取經驗教訓,不要讓失敗重蹈覆轍。


    搶護工的工作,自然得有所準備。


    一個電話打給了白靜,後者傲嬌的表示不想說。


    我也是被氣著了,掛斷電話就直奔醫院附近的超市。這種事,哪怕病人家屬不清楚,醫院超市的老板肯定門清。


    買了陪護病人需要準備的物品,臉盆,熱水瓶,餐具,甚至成人尿不濕之類的東西。


    醫院有護工,完全可以將病人照顧的很好。


    但同時不得不說的是,在醫院,護工永遠比不上親人的陪伴,能讓病人撫慰因為疾病而受傷的心靈。


    匆匆吃過點食物,我就趕到了醫院,下車後,就給他放了假。


    我朝著王琳的病房走去。


    沒等我推門,病房裏就傳來的哭聲,是王琳的聲音:“媽,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你這個傻孩子,人總會犯錯,就是……以後好好的,活著,比什麽都強。我是一直把你閨女看待的,以後可別在任性犯傻了,生病了就要多吃點,病才好得快。”


    能和兒媳婦感情這麽好,劉穎也挺特別的。


    她的經曆讓她不同於普通的婆婆,強勢是性格,軟弱才是女人。


    就像是個矛盾的人,兩種性格相安無事的在一個人身上並存。


    “媽,我真的知道錯了,也擔心童童。可是我要怎麽辦才能讓他們原諒我啊!”王琳放聲大哭。


    劉穎歎氣道:


    “當媽的不僅僅是個女人,還是個母親。父母是子女的榜樣,你總不願意童童長大後也成為個不負責任的人吧?犯錯不是原因,是結果。


    至於讓他們原諒之類的話,以後不要說了。時間會慢慢的抹去傷痕,至於你自己,隻有自己意識到了問題,從自身找原因,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劉穎這輩子哪怕大部分職業生涯都在做官,但骨子裏都是將自己當成了老師,哪怕在家庭中,也被冠以‘劉老師’的稱號。


    其實老師是她職業生涯最短暫的身份,工作沒幾年,就成為了學校領導,後來進了教育係統。


    她身上有種很特別的使命感,就是麵對再無可救藥的孩子,她都會試著挽救一下。當然耐心也不太大,挽救的方式主要是靠吼,以喚醒對方沉睡的靈魂。


    更何況王琳做了劉穎快十年的兒媳婦,十年了,一直都是那種乖巧聽話還孝順的好兒媳。


    哪怕是犯錯,對我們這個家庭來說犯了天大的錯,我媽都想著迴去挽救一下,而不是落井下石。


    “媽你來了?”


    “給你,給喂。”


    劉穎見到我之後,立刻將手裏的飯碗遞到了我手裏。


    然後職業屬性立刻複活,對我訓斥起來:


    “你一天天的不著家,跑哪兒去了?女兒丟在家裏也不管。對了,童童到底是怎麽迴事。離開京城的時候好好的,就跟著你一起生活了才兩個月,都快變大姐頭了,如今小區裏的狗都怕她,你到底怎麽帶孩子的?”


    “媽,我這不是去準備東西了嗎?你不是說下午有個會要參加嗎?”


    “我這記性,我得迴去了,這一天天的,愁人!”


    說完,劉穎對王琳道:“王琳,記住我的話,好好的養病,讓陳峰陪夜,有什麽不滿意的告訴我,我訓他!”


    “還有陳峰,王琳可是豁出命去給你生過女兒,如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哪怕你萬般不願意,你也得給我憋著,等她病好了再說。”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她的!”


    “陳峰,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說吧,劉老師。”我走出病房之後,跟在劉穎的身後。


    當母親迴頭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母親臉上的悲戚。她歎了口氣道:


    “陳峰,我知道我用當媽的身份壓著你來照顧王琳,肯定心裏老大不樂意。”


    “沒有,真的沒有。您這麽做的用意我知道,但是你知道嗎,你這麽做,會將所有人的生活攪合的一團糟。我的生活更是如此。”


    說樂意,肯定是假的。


    我的語氣也不那麽和善。


    至少在我看來,劉穎這樣的母親太喜歡幹涉兒女的生活,這很不好。


    可要是讓我直接去和她對抗吧?


    反成了我的錯。


    華夏的孝道是刻進骨子裏的基因,父母的很多問題,想要開口糾正都很難。


    尤其是對方還不見得理解你的難處。


    麵對劉穎,隻要不牽涉原則問題,我是不會做出任何反抗的,反正她欺負人又不是我一個,想一下陳文遠,心裏就平衡多了。


    其實在華夏,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惡語相向,冷漠相待。


    這樣的人周圍人都不待見的,試問,一個連把自己養大的父母都隨意衝撞和訓斥的人,周圍誰還會把他當人看?


    誰還敢相信他?


    對父母的絕情,換一句話來說,他會對任何人都絕情。


    所以,在華夏隻要父母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子女都會滿足。哪怕心裏百般不願意,也不會反抗的太激烈。這是我們這個民族的文化的基因屬性,無關封建思想,而是學做人。


    我其實就是這種情況,我替代了陳峰,成了劉穎的兒子,隻要這份母子關係不破裂。很多事我隻能順著她的心意去做。


    問題是,我即便有了破裂的勇氣,給人說我不過是占據了陳峰的身體,是靈魂替代,這鬼話誰會相信?


    劉穎盯著我看了一陣,隨後問:“我何嚐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可是我不得不讓你來給王琳陪夜?人都會犯錯,有些錯對你來說是天大的錯,挽迴不了了。


    這些媽都能理解。


    但這不是仇恨的理由。


    帶著仇恨生活,餘生都是痛苦。我讓你來,是讓你知道你們之間不僅有破裂的婚姻,還有多年來相互的扶持,別給自己留遺憾。”


    “你不是說為了孩子嗎!”我不解道。


    雖說總覺得劉穎心裏有深意,但也不太在意,隻要老太太高興,陳家人都有跟著一起高興的傳統。


    劉穎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隨後解釋起來:“王琳如今名聲、婚姻、甚至父母的臉麵都沒有了,你想過這些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社會性死亡。


    我是擔心這個孩子最後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心一旦有了死誌,她就不能有活下去的勇氣了。人真要沒了,想要後悔就不可能了。


    萬一……哎,王琳至少還知道認錯,好在醒來也不算太晚。雖說你們的緣分走到了盡頭,以後再續前緣的話我也不說了。但是這個跟著你任勞任怨快十年的女人,你總不能看著她去死吧?”


    “人不該隻想著自己,博愛這種話就不說了,這不是你這樣的商人該有的,要不然就甭想掙錢了。


    可曾經對你好過的人,你總不能因為一次的傷害或者觸動了你的利益,就將這個人打入十八層地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吧?


    與其說逼著你去做不願意的事,還不如說讓你在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放下恨。帶著恨生活,你今後的日子還能看到陽光嗎?”


    “你活在陰暗裏也無所謂,畢竟三十多歲的人了,心智也成熟了,再不濟,能壞成什麽樣?可你想過周圍的人嗎?你可以恨,但是讓你女兒也恨她母親嗎?”


    “還有就是人活著,不要盯著一個人的缺點,死抓著不放,想想她對你的好,她對這個家的付出,你就不會這麽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了。”


    這話劉穎說起來一點情麵都不給:“如果你隻盯著人對你不好的地方,你和自私的人有什麽區別?沒錯,人家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你總不能隻想著自己的好處,見不得一點別人的壞處吧?”


    “媽,我知道了。”我這才發現,劉穎這老太太確實不是一般人,除了脾氣暴躁一點,好像也沒那麽討厭了。至少三觀還是很正的正經老太太。


    當然,劉穎有這份見識也太正常了。她可是實權正處的級別,放在地方上,就是縣太爺。在官場,女性比例本來就不高,大部分都不可能做單位一把手,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怎麽可能犯糊塗?


    聽到這話,我才正色起來。


    確實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王琳除了手裏有錢,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她是個沒臉沒皮的人,活下去很容易。


    可問題是,不僅是王琳,連帶著王家都是很要臉麵的人家,曾經也是門庭若市的官宦門第,雖說層次不算太高,尤其是在京城這樣官員遍地走的地方。可畢竟是普通家庭都要羨慕的家庭,王家怎麽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萬一王琳自殺了,那麽對陳牧童來說,就太殘酷了。


    哪怕有個名聲狼藉的母親,至少這個母親用餘生去溫暖的話,還有被原諒的一天。


    可要是死了,就是一輩子的痛。


    不得不說,劉穎在一本正經講道理的時候,還是很有水平的。


    至少從剛才那段語重心長的話中,我看不到一絲的破綻。


    我認真的點頭道:“媽你放心吧,我不會眼睜睜的讓王琳一點活著的希望都沒有的。別人可以薄情寡義,我陳家沒有這個傳統。我真要離開她,也是幫她解決現在的麻煩之後。”


    “你跟你爸一樣,都是個沒良心的。”


    劉穎嫌棄的嘴上說著,臉上卻極為滿意的笑了起來,拍了幾下我的衣服,然後單手揉著發垂,轉身問我:“兒子,媽這發型好看嗎?”


    我有點愣神,隨即打了個寒顫:“看著顯年輕了不少,挺符合你的氣質。”


    劉穎年紀不算大,才五十四,保養也不錯,尤其底子好看,看著也就是四十多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已經五十多了。


    可惜,在老陳眼裏,她依舊是隻母老虎。


    其實不光老陳,劉穎認識的人都認為這是頭老虎,雌的。


    “行了,你比你爸有眼光。”


    我好奇道:“我爸說啥了?”


    “他問了我花了多少錢,這是人話嗎?”劉穎氣惱的轉身,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我還木然的站在原地,眼神目睹著劉穎的遠去。


    突然,猛地打了個寒顫,老陳六十了,不會還要交公糧吧?


    陳文遠的命苦哇!


    陳家算是書香門第,母親是教育局領導,父親是國企高層,但是以技術為謀生手段,算是總工一類的技術性高管。


    以前的國企高管,基本上都是組織部管理的,所以級別還真和政府部門差不了太多。


    當然,同樣級別,權力上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要說是書香門第,也稱不上。


    但要說有點文化,還真沒說錯。


    這樣的家庭,總會有一些讓很多人理解不了的信念,比如說寬容和仁義。


    不過很多時候,寬厚仁義不過是假仁假義。


    我決定作死試探一迴:“媽,我問個問題,比如說我爸和小田發生點什麽,比如說超出友誼的事情之類的……你想你一天到晚在家的時間有限,家裏就我爸和小田……”


    小田是家裏的小保姆,畢竟期待個一輩子都沒有做飯天賦的爺們做飯做家務,這事就有多不靠譜就有多不靠譜。劉穎的工作又忙,不可能在家打理家務。


    事實上,陳文遠在退休之前,比劉穎的工作更忙。


    家裏沒個人打理,根本就不成樣子。


    “他想死!”老公和小保姆攪合在一起,這事光想一想,就氣得劉穎想要殺人。


    隨即,劉穎明白了我沒有說出口的話,她做的很多事,在我看來都是徒勞的。


    說別人容易,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兒子,還是大道理一套套的,可是輪到自己,就完全變了。


    隨即劉穎道理放在別人身上的時候,自己不痛不癢,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恐怕就是生不如死了。


    劉老師臉色變換好一陣,見我一臉的壞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包在我胳膊上用力的摔打了幾下,瞪著眼威脅道:


    “不準欺負王琳。問問王琳想吃什麽,我給她做。”


    等劉穎走了,我端起了飯盒,看著四個菜一個湯,都是王琳喜歡吃的,豆芽,清蒸桂魚,紅燒帶魚,清炒菌菇,還有個海帶排骨湯。


    我忍不住撇撇嘴,她老人家就沒對我這麽好過。


    我自從離婚後,在劉老師家裏,連個睡覺的床鋪都沒有,這還是親兒子?


    雖說我不至於缺個睡覺的地方,可當媽的總不能不太把自家孩子當迴事吧?


    不過王琳顯然有點抗拒,不想吃。


    我忍不住酸溜溜道:“怎麽,不對胃口?”


    “不是!”王琳忸怩的偷偷看了我一眼,紅著臉擔心道:“我想解手……”


    “要便盆嗎?”


    這話說出口,我都有點傻眼。


    病床上的簡易餐桌已經擺滿了食物。真要是拿個便盆上來,這飯就別吃了。


    太埋汰了。


    王琳羞紅著臉,緊張道:“不用,扶我去衛生間就行了。”


    當我的右手穿過她的腿彎,左手穿過她胳膊,被我抱起來的那一刻,王琳緊張的驚唿了起來:“峰,不用,扶著就行。”


    可我根本就不給王琳推脫的機會。


    多少個夜晚,陳峰參加應酬醉醺醺的迴到家,都是王琳給我擦洗身體,打掃嘔吐物。


    麵對劉穎的強勢,我也不想爭取什麽了。


    反正當我把王琳的褲子扯下的那一刻,王琳整個人都懵了,羞澀的全身都仿佛置身在火爐之內,臉變得通紅,連脖子都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變紅。


    老夫老妻了,肯定不會有這種感覺。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王琳心頭猛然的心顫,讓她有種迴到當初戀愛的感覺。


    “峰,你快出去。你在這裏,我方便不出來。”


    “你看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沒看過?手傷了,腳也扭傷了,能方便嗎?我這是為你好!”


    看到王琳羞憤欲死的樣子,我隻好告退:“好好好,我出去,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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