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種消息,在青牛縣瘋傳的時候,陳曉北帶人趕到了陡坡。


    站在陡坡上往前望去,前麵一大片都是灰燼,這都是那天他們放火的傑作。


    “曉北裏長,怎麽全都燒了呀?”眾人七嘴八舌地問道。


    陳曉北假裝不知道,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朱猛他們臨走時候的吧,好了大家走了,一晚上也累了,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


    走了一個晚上加一上午,村民們自然是疲憊不堪,好在這陡坡上麵,營帳還基本是完好的,從裏麵拖些被褥出來找個向陽的地方一堆,和衣坐上去眯一會是沒問題的。


    聽著身旁村民們唿嚕聲此起彼伏,陳曉北卻沒有多少的睡意。


    陳曉北的思緒有點亂。


    他把最近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遍。


    自己摻和了太多太子跟國師以及公主之間的爭鬥。


    這跟自己剛來的初衷,想要做個快樂的農夫背道而馳。


    而現在太子他們的爭鬥似乎要告一段落,朱猛跑去冀州了,下一步太子解決了青牛縣城,多半也會去冀州。


    所以冀州自己是萬萬不能去的,因為自己很快就會娶黃鶯。


    有了崔紅羽和黃鶯,還有陳巧兒,自己的牽掛越來越多。


    所以還是安安穩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


    想到這裏,陳曉北一陣傷感,眼淚又流了出來。


    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慘死之後,父母會如何度過他們的餘生呢?一定是淒苦的。


    一邊想一邊流淚,陳曉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直到被一陣動靜驚醒。


    他睜開眼睛一看,身邊已經沒有幾個村民了,護村隊員陳曉文正坐在他不遠的地方,有些無聊地擺弄著連環弩,哢嚓哢嚓的動靜就是他發出來的。


    看到陳曉北睜開眼睛,陳曉文帶著幾分歉意,“曉北哥把你吵醒了。”


    陳曉北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對了,其他人呢?怎麽都不見了?”


    “哦,他們都下去了,看到你沒醒,他們等不及了。”


    聽了這話陳曉北有點哭笑不得,這也太心急了呀。


    想到這他站起身來,簡單地活動了幾下。


    “走吧,我們追上去看看。”


    又往前走了足有七八裏地,旁邊才有完整的帳篷出現,這一把火燒了這麽大一片呀,朱猛的損失當然很大,怪不得直接奔冀州去了。


    鑽進幾個帳篷裏看了看,裏麵除了一些被褥之外並沒有其他物品,也不知道是被人搜集走了還是主人自己帶走了。


    又往前走了大約二裏地,營帳裏的私人物品太多了起來,這足以說明原來那些被人搜刮過。


    陳曉北又想起自己進山來時下的命令,隻準帶吃的。


    而從現場這些各種私人物品沒有被動足以看出來,搜刮私人物品的一定不是村民,這就說明已經有人提前來過。


    陳曉北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了,那天晚上他們剛下山的時候碰上了齊衝。


    難道是他們,對,也隻有他們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又往前走了,有一裏多地能夠看到本村的村民了,有幾個人剛剛從一間大帳篷裏鑽出來,每個人的手裏都拎著沉甸甸的包袱。


    看到陳曉北來,這幾個人喜笑顏開。


    “曉北裏長,這裏麵住的一定是個將軍,好多的肉呀,對呀,還有酒呢,實在受不了。”


    陳曉北先開簾子走進來,這裏麵很寬敞。


    雖然也是鋪蓋在地上鋪著,但看得出來,下麵鋪的是獸皮。


    旁邊一個木墩子,上麵也有獸皮,這足以說明帳篷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陳曉北在這張獸皮椅上坐了一會兒,沒有想象中的舒服,甚至比較硬,有點兒硌得慌。


    旁邊放著兩壇酒,其中一壇口開著,晃了晃已經快空了,另外一壇甚至都沒有開封。


    陳曉北抱著這壇酒就走了出來。


    “今天晚上我們就把這酒喝了,一舉兩得。”


    聽到他這句話,眾人再次歡唿。


    “對,今晚喝酒,碰到下酒菜也別錯過。”


    眾人說說笑笑往前,不知不覺天色將黑,山上點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


    陳曉北和陳大春,兩人從頭數到尾又從尾數迴來,確信沒有村民掉隊,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隻有不到半天的功夫,但每個人的收獲都很豐富,所以晚上大家也都很奢侈,把各自搜尋來的東西拿出來敞開了吃。


    酒更是不缺,人手一壇子。


    陳曉北舉著酒壇子,衝著眾人說道,“雖然今天晚上咱們敞開了吃,但喝酒都得注意點,晚上得有人值守,不能都睡過去,被野豬來哄了,被老虎吃了,我們還不知道。”


    村民們聽了連連答應,“放心,我們那指定喝不多。”


    說歸說,陳曉北當然知道,喝多了的人從來不會說自己喝多,所以自己也得做萬全準備。


    趁著眾人喝酒的功夫,他把陳大春喊過來,“安排好下半夜的站崗人員,這麽多人在這千萬別出岔子。”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陳曉北在這裏開懷暢飲,可有人卻開始忐忑不安。


    傍晚時分,各種消息就傳進了縣衙,傳到了王雷的耳朵裏。


    這些消息讓王雷坐不住了。


    他派人把王恆叫來商量對策。


    王恆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抱拳說道。


    “大哥,這些消息是從百姓中傳出來的,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哦,那你說說看。”


    “大哥,您還記得,我們是為何來的嗎?”


    “當然記得我們是跟隨王龍將軍過來主政青牛縣城的,因為朱岩被人殺了。”


    說到這裏,王雷突然明白過來,他猛地一拍桌子。


    “你是說兇手還在城裏,而且這消息就是兇手放的。”


    王恆點點頭,“是啊,大帥,這個兇手不單在城裏,而且他跟城外一定靠某種方式在聯絡。”


    “對,鴿子,隻有鴿子,能夠在咱們毫不知曉的情況下完成情報的傳遞。”


    聽了王恆的分析,王雷讚許地點點頭。


    “你說得很對,立刻傳令下去,讓軍卒們站崗的時候密切關注天上,發現有鴿子飛鳥,立刻跟蹤,看看飛向何處。”


    一張無形的大網在青牛縣城裏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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