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爺領著方允到了之前去過的酒吧,就在酒吧附近一家店麵房的二樓住了下來。


    三室一廳的公寓間,給兩個單身男人居住已是綽綽有餘,也不知道閻爺怎麽找到這地段的,樓下左拐就有一條小吃街,公交站跟地鐵站離得也近,出行方便。


    原本也沒多少行李要收拾的方允把編織袋往房間裏一放,就屁顛屁顛地跟著閻爺出來蹭晚飯吃了。兩人在樓下沙縣小吃要了四碗炒飯開幹,一邊幹一邊扯淡。


    “平時你要是想買點什麽刺激的,可以去酒吧找前台,他們那的東西雖然貴,但品相有保障。”


    “找那大光頭唄。話說我這一沒工資二沒存款的,怎麽買東西啊?”


    “這樣,你吃完以後問老板借個碗,然後我幫你把兩隻眼睛戳瞎,你到街上要個飯怎麽樣?”


    “為什麽這黑活你幹得這麽熟練啊!等等你掏筷子什麽意思,不要一邊冷笑一邊盯著我的眼珠子自言自語,很恐怖啊喂!”


    “哼,實在不行的話,這條路對麵過兩條街還有個黑診所……”


    “賣腎是吧!你拐人過來上班第一天就讓員工賣腎是吧!”


    “少廢話,處男的腎留著有什麽用嗎!難不成拿來炒韭菜嘛!”


    等到幹完第一碗炒飯,兩人開始幹第二碗的時候,閻爺一邊吃一邊說,“對了,你那張羅芬的吊牌還在嗎?”


    “額,在啊,敏仙說不用還,讓我留著做個紀念品。”


    “哦。”閻爺應了一聲,繼續道,“那你先用它繼續付錢吧,裏麵應該還有剩點錢,以後要是異協發工資了,我直接打你這張卡上。”


    “所以剩點錢到底是多少……我怎麽記得我在羅芬的賬戶隻有欠款呢……”


    “對了,新人評估再過個兩天就開始了,這幾天你就好好養精蓄銳……”


    “不要強行轉移話題啊喂!”


    說著,閻爺從自己衣服內兜裏掏了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卡紙放在桌子上推給方允,方允皺著眉頭接起來,“這啥,遊樂園門票?”


    這是一張老舊的遊樂園門票,材質十分廉價,上麵打印著“錦江樂園歡迎您”,背麵還有二維碼。


    “錦江樂園?”方允念出這幾個字,“不是早倒閉了嘛,你從哪兒搞來的?”


    “這是參賽憑證。”閻爺喝了一口啤酒,迴道,“這一次的新人評估第一輪就在錦江樂園舉行,到時候你拿著這張紙過去就行,具體時間迴頭發你短信。”


    “在遊樂園能比啥,旋轉木馬還是過山車啊?”


    兩人酒飽飯足,閻爺先問了問服務生能不能抽煙,得到許可後抽出一支煙點著,慢悠悠地迴答道。


    “好像……是抓人遊戲。”


    黑水市,某條小巷。


    獵魔人wied?min,從遙遠的北歐半島直至俄羅斯腹地,這片橫跨數千公裏的土地上每一處都流傳著他們的傳說,他們的敵人遍布世界的每個角落,不論是小鬼還是巨魔,不論是惡魔還是鬼婆,不論是巨龍還是海妖……


    驅使著磨煉而來的技巧與古老的咒術,以凡人之軀對抗著異常。


    時至今日,從第四次聯邦解放戰爭以後,異常出現的頻率逐步降低,獵魔人的數量也大大減少。


    白色套衫、鉚釘緊身長褲、束著袖口的長筒手套與長筒皮靴,以及標誌性的獵魔人狩帶,這種特製的腰帶更像是一種古老的戰術背心。


    幾乎每一派獵魔人的狩帶都有自己的獨特構造,這種特點會反應出他們所擅長的戰術以及技巧。


    由銀製成的學派徽章是獵魔人身份的象征,每個徽章都被雕刻成某種動物的模樣以區分不同的學派。


    而與眼前這枚銀徽相稱得則是其佩戴者的膚色,宛若銀質般泛起淡淡的光澤。


    不止如此,從毛發到瞳色,少女的全身幾乎都被淡淡的銀色覆蓋,仿若非人之物一般,初見時會覺驚豔,而久視之則感悚然。


    被稱作艾莎·巴弗拉姆的年輕獵魔人正麵無表情地凝視著目標,她單手持握著一把銀劍,劍尖直指著前方。


    另一側的手臂上正汩汩地流出血來,甚至她的血液都略帶著些銀色,滴落在昏暗的小巷地麵上,顯得格外刺眼。


    陰影中的人先動了!數道黑點從小巷的另一側飛出,在空中劃出迷亂的弧線,剛剛正是這種奇異的暗器偷襲得手。


    艾莎的眼神毫無波瀾,隻見她橫劍側掃,身隨劍轉,轉瞬間帶起一陣劍風。


    這無數黑點落在劍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隨後吧嗒吧嗒落在地上,赫然是一粒粒彈珠大小的金屬球,表麵泛著不自然的紫色。


    銀發少女看著地麵上的金屬球,突然身形朝一側躍起,幾乎是跳起的同時,地麵上那些金屬球猛然爆裂開來,紫色的煙塵四下彌漫,卻見銀發少女麵無表情,悍然朝著煙塵中揮砍而去!


    “當!”


    隨著劍刃與某種硬物相撞,當紫色煙塵散去,露出其中的身形,竟然是一名看起來年齡不大的拉丁裔少年。


    此刻劍刃正被他抓在手中,他的手掌看起來就像是某種爬行動物的前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鱗片。


    男孩一邊對峙著一邊抱怨道。


    “所以我才說一開始直接上,結果現在搞偷襲都沒搞定人家,丟不丟人啊。”


    “別大意,亞伯,對方好歹也是年輕一輩當中的佼佼者。”


    說這話的人很謹慎,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銀發少女試圖把劍抽迴,但劍身被男孩緊緊攥住,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在她的身後響起!


    一股無形巨力朝著她的腦袋襲來,年輕獵魔人的反應迅速,當即鬆開劍柄朝一側躲閃,奈何這股巨力的範圍頗大,下一刻便把少女跟攥著劍的男孩都一並打得飛了出去。


    隨著巨大的撞擊聲傳來,被折斷的銀劍在地麵上滑出去數尺,背後的偷襲者才從陰影中走出。


    赫然是那名在黑水醫院與方允大戰了三百迴合的馬瑞斯·亨利,隻見他左眼上戴著一副醫用眼罩,還是那副彪悍的軍人打扮。


    “f*ck!”


    跟少女被一同擊飛出去的男孩怒罵道,一邊罵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


    “你的眼睛是瞎了嗎,沒看到我在那裏嗎?”


    馬瑞斯嘴上道著歉,但語氣中滿是輕蔑。


    “抱歉抱歉,可能是你太矮了,一下沒看到。”


    男孩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隨著他的麵目變化,上頜與鼻骨開始朝前凸起,無數細小的鱗片在他皮膚上生出,四肢也開始膨脹起來。


    “你他*再說一遍!!”


    馬瑞斯臉上也浮現出猙獰的笑意,肩膀與手臂上的肌肉鼓起,無數細小的氣旋在他的體表浮現。


    “怎麽,想幹架嘛,矮子?”


    “夠了!”


    陰影中的聲音嗬止道,兩人立刻停止了嗬斥,男孩臉上露出了忿忿的神色,而馬瑞斯則敬重地低下了頭。


    “如今正是軍團生死存亡之際,作為拯救軍團的關鍵,我們絕不能在這種地方失手。帶上秘銀之血,立刻離開這裏。”


    “是,長官。”


    馬瑞斯恭敬地迴答道,朝著昏迷不醒的銀發少女走去,隨後就看到男孩搶先一步將其扛了起來,還笑嘻嘻地朝他做了個鬼臉,氣得馬瑞斯額頭上青筋暴起。


    可惜男孩已經扛著少女飛也似的逃進了陰影之中。


    馬瑞斯看著男孩消失的背影,表情也逐漸從憤怒變成了沉思,撿起地上的銀劍踏入了陰影之中,很快,一切歸於平靜,隻留下巷間地麵上滴落的些許銀血。


    黑水市近郊,市立聖教所。


    將近80歲的法裏亞老神甫今天也仍然站在禱告台上,朝台下人數寥寥的信眾們布教,他那滿是皺紋的老手慢慢翻開一頁聖經,用他那並不高昂也不清楚的聲音念誦著主的福音。雖然台下的信眾不多,大多都是些年過百半的老頭老太,但勝在足夠虔誠與耐心,就在這宛若蚊聲夏語般的布道中,時間飛快地流逝,直到將今天所需的內容全部念完,再戰戰巍巍地與各位教徒行了禮,走下台與信眾們交流,又過了好一會,台下的信眾們才在各式各樣的祝福聲與道別聲中離去。


    當人群散盡,本以為今天告一段落的法裏亞神甫迴過神來,才注意到長椅上還坐著一名青年,麵相上看起來像是高盧人,有著一頭散亂紅發以及棕黑色的眼鏡,法裏亞神甫慢慢地湊到青年身旁,結果就聽到一陣細微的鼾聲傳來。


    “咳咳。”法裏亞神甫先是輕輕咳嗽了兩下,見青年沒有反應,於是又稍稍用力地咳嗽了兩聲,“咳咳!”


    可能是他布道的催眠效果實在是太好了,青年完全無動於衷,反而把法裏亞神甫的嗓子咳得有點疼,沒有辦法,法裏亞神甫隻好伸出手在青年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推了推,青年這才如夢初醒般大喊起來,“啊,我沒睡著師傅!沒睡著!”這麽一喊就把青年喊得清醒了,他定了定神,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法裏亞神甫,趕緊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立刻尊重地行了一禮。


    法裏亞神甫倒也不介意,同樣尊重地迴了一禮,隨手道,“聖光保佑,我的孩子,你是有什麽疑惑嗎?”


    青年認真道,“聖光保佑,神甫大人。疑惑……我沒有,但確實有些事情需要拜托神甫大人。”說著,他單膝跪地,從胸口衣領處掏出一枚十字架吊墜,雙手將其舉過頭頂,呈給麵前的法裏亞神甫,法裏亞看著麵前銀色的十字架吊墜,神情微微變化,他伸出一隻手放在青年的頭頂,然後移到他兩側肩膀上,最後收迴手道。“起來吧,孩子,你的請求我已明了,把門關好,隨我來吧。”


    青年忙不迭的還禮,轉身將布道所的大門關好,又合上門閘,再緊緊跟上。隻見法裏亞神甫戰戰巍巍地朝著禱告台後麵的十字雕像走去,隨著他的手從寬袖中探出,青年能看到他裸露在教袍外的前臂肌肉紮實、青筋虯結,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該有的胳膊,隨後隻見法裏亞神甫雙手擰住十字架底下的石質聖杯,緩緩擰動,伴隨著他的動作,一道暗門在禱告台的側方打開了,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台階,法裏亞神甫從禱告台的抽屜裏取出兩個手電筒,其中一個遞給青年。


    “拿好,有一點暗,當心腳下。”


    隨著兩人沿著階梯朝下,走了沒多久,一道塵封的石質門扉出現在兩人麵前,這扇石門上沒有任何機關,裝飾唯有兩側凸出的嬰兒天使雕像。就當青年開始好奇神甫會怎麽打開這扇門的時候,就聽到神甫用他那念書般的聲音說道,“主啊,我們需進窄門,這路是小的,卻循著天父的旨意。”


    當神甫把同樣一句話念了兩遍,兩邊的嬰兒天使雕像眼睛驟然亮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電子語音,“語音口令正確,請進行虹膜掃描。”在青年呆滯地目光中,石門上的窗口打開露出攝像頭,法裏亞站在門口讓攝像頭掃描了幾下,在短暫的反饋後,電子語音再一次響起,“歡迎迴來,法裏亞神甫。”


    “進來吧。”在法裏亞的唿喚下,青年趕緊踏入門內——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掛滿了整個牆壁各式各樣的武器,包括刀劍與槍支,甚至還有手持式火箭筒與複合弓,緊接著便是放置在桌子上各式各樣的圖紙與書籍,最後是堆在角落裏成箱的彈藥以及箭矢,看得青年雙目圓瞪,直唿主的名字,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法裏亞神甫對青年的反應很滿意,隨後問道,“你需要什麽?劍,手槍,步槍,還是狙擊槍?”


    青年從最開始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他苦思冥想了好一會,猶豫著問道,“敢問神甫,你這裏最重的武器是哪一件?”


    法裏亞思索了一陣,先是從架子上取了一把闊劍給他,青年接過來,掂在手裏試了試,搖了搖頭,“太輕了些。”


    法裏亞見狀,又尋思了片刻,又從架子底下取來一台m134速射機槍,連帶著電機與懸掛,青年接過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不好意思道,“還是輕了點。”


    法裏亞這次沒猶豫了,雙手從角落裏抱起一台地獄火四聯裝火箭發射器,這玩意一般最少需要三名士兵分開攜帶,隻見青年接過來試了試,沉甸甸的火箭筒在他手中輕巧如玩具一般,但他還是搖著頭問道,“有沒有更重一些的?”


    這下連身經百戰的老法裏亞也有點犯了難了,你小子怕不是在消遣我老維?不過法裏亞好歹是見多識廣,他拿起桌子上的武器花名冊尋思了良久,最後突然一拍腦袋,扯著青年指了指角落裏的桌子底下,青年這才看到桌子底下還有個黑色的武器箱,於是他彎腰用力一拽,竟然險些沒把箱子提起來,可見這箱子那十足的份量感。法裏亞顫顫巍巍地打開武器箱,一柄銀灰色的戰錘出現在青年麵前。


    青年眼前一亮,單手伸進去抓住錘柄,還沒等法裏亞警告些什麽,他就這樣單手把這戰錘給拎了起來,如雜耍般揮舞了一番,看得法裏亞內心也是驚歎不已。


    隻見青年愛不釋手的將這戰錘抓在手心,單膝跪地,恭敬地朝法裏亞行了一禮,說道,“聖光在上,承蒙神甫恩饋,埃德蒙必不敢忘。”


    法裏亞看著青年的模樣,不由得感慨萬千,還禮道,“想必這亦是聖光的指引,孩子,願神聖之光照亮你的前路。”青年行禮完畢後站起來,拎著錘子興致勃勃地問道,“這錘子有名字嘛,神甫?”


    法裏亞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變得嚴肅,“贖罪(expiation)。”


    “贖罪?這就是它的名字?”


    “是的,我的孩子,也許你內心有所困惑,但隻要你今後仍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總有一天你會理解它名字中所含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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