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紀年眼底閃過一抹嫌棄。


    “這個地方真有你說的那什麽美白膏嗎?”在看到這個環境之後,許紀年懷疑陶如意是不是被人騙了。


    “我打聽過了,清河鎮隻有這一家朱記胭脂鋪,應該不會錯。”陶如意小聲辯解。


    二人踏進店鋪,店小二立刻打起精神上前迎接。


    原本打算進入後院的沈秋水,就因為扭頭看了這二人一眼,止住腳步。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門口的那個男子有些眼熟,但是又沒能想起對方是誰。


    就是停了這麽一下,門口處的那個女子朝著她這邊指了過來。


    “你一個大男人懂什麽胭脂水粉,自己要她給我介紹。”陶如意伸出纖纖玉手,指著沈秋水。


    沈秋水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腰間處還有幾個補巴。


    顯然,她將沈秋水認成了店鋪裏的下人。


    沈秋水倒也不介意,朝著店小二使了個眼神。


    店小二秒懂,立刻讓開。


    沈秋水走上前,露出一個笑容:“姑娘可是來買美白膏的?”


    “嗯。”陶如意瞥了沈秋水眼,“你們鋪子除了美白膏還有其他好東西嗎?都拿來我瞧瞧吧。”


    陶如意細聲細氣的說著,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屑。


    沈秋水眉頭皺了皺,倒沒說什麽,而是讓店小二去後院再搬一箱美白膏來。


    見陶如意沒有看其他物品的興致,沈秋水沒有再開口,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等著店小二的到來。


    在此期間,沈秋水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陶如意身邊的男子。


    為什麽她會覺得這男的眼熟?難不成是原身認識的人?


    可是她繼承而來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眼前的男子氣質非凡,身著青色綢緞,頭戴玉冠,看她的目光中帶著疏離。


    不像是和原身認識。


    沈秋水隻當這股莫名的熟悉感是自己錯覺,她垂眸沒再多想。


    當店小二迴來的時候,她才再次抬眸,卻和男人的目光對個正著。


    餘光還注意到男人身邊的目光對她不滿的神色。


    “這就是美白膏,不知這位小姐要買幾盒?”沈秋水將目光和男人錯開,轉而向陶如意推銷起美白膏。


    看到心心念念的美白膏,陶如意邁著蓮步走上前,挑了好一會兒,拿上四盒打算去結賬。


    以往這個時候,許紀年都要搶著付錢,可現在對方卻遲遲沒有動靜。


    陶如意露出委屈的神色,抬眼望著他,卻並沒有得到反應,反而瞧見對方正盯著沈秋水看。


    身邊的男人盯著個下賤人的女人一直看,她哪裏還有買東西的心情,眼下她隻想讓沈秋水滾開。


    醜八怪醜就算了,還搔首弄姿引人。


    陶如意在心裏惡狠狠罵著。


    她緊緊捏著手中的美白膏盒子,用力到指節處發白。


    氣衝衝去付過款,陶如意來到許紀年身邊。


    “許公子,我買好了,咱們走吧。”陶如意壓下心頭不悅,說話聲溫溫柔柔中夾雜著丁點恰到好處的不滿。


    “啊,抱歉,方才走神了。”許紀年迴過神,撫了一下額頭,語氣中帶上些許歉意。想到自己答應陪對方逛逛,又開口道:“不再看看嗎?”


    陶如意微微搖頭。


    她哪裏還敢再呆下去,再呆下去,某人都要被勾走了。


    許紀年敏銳的察覺到陶如意不高興,卻不知道原因,隻能順著她。


    出了鋪子,陶如意往許紀年身邊靠近一些,腳下打滑,瞬間朝著對方懷裏撞去。


    許紀年手疾眼快將陶如意摟住。


    “對、對不起,我不小心……”陶如意連忙推開對方跑開,淚意湧上來,如同珍珠一般的眼淚顆顆分明從眼角劃過。


    美人落淚,許紀年心疼不已,一把拽住陶如意的手腕。


    陶如意卻是用力想從許紀年手中掙開,然而她力氣實在是小得驚人,別說掙脫了,就連對方的手也沒能晃動。


    “陶姑娘,你到底怎麽了,若是許某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還請直說。”


    “許公子一直盯著方才的婦人看,可是瞧上她了?”陶如意帶著哭腔,到了這種時候,說話還是溫溫柔柔。


    許紀年一時沒有理解對方的意思,下意識迴了句:“你在說什麽胡話?”


    話才剛剛說出口,立刻就迴過味來。


    “陶姑娘可是在吃醋?”


    此話一出,陶如意立刻止住掙紮,淚水劃過的臉上飄過一抹羞意,緊咬下嘴唇。


    見她露出這副模樣,許紀年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哪能瞧上她啊,我隻是覺得那個婦人臉上的胎記有些奇特,多看了幾眼。”許紀年解釋著,在陶如意看不到的地方,垂著的目光閃了閃。


    他的解釋半真半假。


    盯著那胎記看並不是他說的那樣,而是知道胎記的來源。


    不,這個不應該叫做胎記,而是一種毒斑,據他所知這種毒隻有皇城才有。


    此毒需得在婦人懷孕時下入,連續下毒一個月,使得孩子在腹中成為死胎而不被發現,生下來後身上就會產生毒斑,醜陋不堪。


    令他驚訝的是居然有人能頂著毒斑活下來。


    新奇,真是新奇。


    沈秋水對於許紀年而言隻是一個插曲,他雖好奇,卻並沒有要調查沈秋水身世的想法。


    胭脂鋪子中,沈秋水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眉頭微皺。


    她不喜歡那個男人的目光,那樣的目光,仿佛她是什麽怪胎一般。


    沈秋水下意識摸了摸額角上的胎記,心裏不由產生懷疑:


    真有那麽醜嗎?


    沈秋水搖搖頭,壓下心頭的不爽,想著等迴家後用銅鏡好好照照,銅鏡被她帶迴家裏就壓箱底去了。


    朱子安從門外走進來。


    依舊是那副金燦燦的模樣,腰間別著的小金算盤是他最鮮明的標誌。


    要不是明黃色隻能皇帝穿,朱子安隻怕會穿一身金色。


    “你猜我看到了誰?”朱子安邁進店鋪,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沈秋水。


    沈秋水搖搖頭。


    “丞相家的兒子居然會出現在咱們這小鎮,身邊還跟著和女人,真是奇了怪。”


    朱子安感歎一聲。


    不知怎的,沈秋水腦海裏浮現出才離開不久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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