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威脅下,影兵衛拋棄了自己已經被捅穿的底線,說出高天原的固定入口。


    “固定入口就在天叢雲劍上,那把劍可以打開高天原,誰拿到天叢雲劍,誰就掌握了高天原的入口。”


    “可我聽說天叢雲劍打開的隻是臨時的門,還有高天原明明還有一個固定的入口,你敢騙我?”


    許誠是見過大神官一刀劈開裂縫的,但他也聽白月凜說過天叢雲劍打開的隻是臨時的門。


    他沒有再往下壓刀,再壓就要把影兵衛的脖子給切開了。


    而直接一刀戳進影兵衛的大腿。


    影兵衛剛剛張嘴要解釋,就被許誠戳得嗷一聲叫起來:“是假的!高天原有另外入口是我們放出去的假消息,真正入口從來隻有天叢雲劍而已。”


    原來高天原真正的入口就在天叢雲劍上,這個秘密後來因為某些事而導致泄露。


    於是護國會就放出煙霧彈,聲稱真正的高天原入口在別的地方,天叢雲劍能夠打開的入口隻是臨時性而已。


    這個假消息足足傳播了幾百年,結果謠言倒逼真相,別說外人了,就連護國會自己的成員們,絕大部分也相信真的有一個固定的入口。


    真相隻有大神官和影兵衛才知道,但他們也不會傻到說出去糾正謠言。


    許誠聽完後哦了一聲:“那你早說呀,早點解釋我就不會捅你了。”


    說完,他用力把刀拔出來。


    我也想說啊,可是你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嗎?


    影兵衛看著刀子拔出去後血流如注的大腿,欲哭無淚:“能不能給我包紮一下?”


    許誠隨手拿快破抹布塞到傷口裏應付一下:“對策部知道高天原的入口隻有一個嗎?”


    影兵衛搖搖頭:“不知道,他們一直以為入口有兩個,為此找了很久,但事實上他們也一直在尋找天叢雲劍。”


    “那你知道對策部為什麽要找高天原的入口嗎?”


    “因為對策部是美國人的走狗,而美國人又是天神族的打手。”


    “天神族?”


    許誠是第二次聽到這個稱唿了,第一次是從大神官嘴裏聽說的:“天神族是什麽?”


    影兵衛神色憤恨:“是外來的入侵者,他們是戰後隨著美軍來到日本的,做出了許多慘絕人寰的勾當,而且還試圖對天照大神不利。”


    許誠又問了幾句,發現影兵衛對所謂的天神族,了解的也不多。


    隻知道天神族躲藏在幕後,曾經抓捕過日本的幼兒和超能力者進行某些實驗,最高峰一度達到數千人。


    天神族控製了駐日美軍,政府中的自由派,還有對策部。


    並且積極打壓護國會,剿滅日本的反抗力量和一些不服從的家族,暗中尋找高天原的入口。


    大神官說過天神族會對天照大神不利,但具體要做什麽,影兵衛也不清楚。


    總不可能是來簽訂美日同盟的。


    許誠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高天原內是什麽情況?你們參與的天照大神的試煉是什麽?”


    本來還算順從的影兵衛,聽到許誠這個問題後,臉色頓時一變,搖頭拒絕道:“不能說,我們這些神侍不能說出高天原內部的情況,一旦泄露就會被天照大神處死的。”


    許誠沒想到還有這種事,立刻拿起刀:“你又想騙我?”


    影兵衛哭喪著臉說道:“真的沒騙你,通過試煉後,我就跟天照大神簽訂了契約的,說了就會死。”


    許誠搖頭道:“我不信,你又沒試過,怎麽知道契約會生效?”


    影兵衛:“……”


    我他嗎要是試過,我就不會在這裏跟你說話了。


    這也算是一個哲學問題了,我試了就會死,但我沒試過,所以不能確定真的會死。


    許誠又提議道:“不能說,那寫出來總可以吧?寫就不是說了。”


    影兵衛:“……”


    他懷疑要不是自己的腦袋有問題,那就是許誠的腦袋有問題。


    這說跟寫有什麽區別?


    許誠諄諄善誘:“你看,你們護國會都被屠戮一空,三神器丟了倆,大神官被當成狗一樣宰,日本被美國狂暴鴻儒幾十年,天照大神連個屁都沒放,應該是管不了現世,難道還會搭理你這樣一個小角色?”


    雖然之前幹掉大神官後,天照確實附身在紗理奈身上跑出來,攆著他打。


    但是隻敢打他,不敢去打美國人,應該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玩意,所以這點小細節就無需在意了。


    影兵衛忽然覺得,許誠的邏輯,還是有那麽一點邏輯的。


    日本都被美國人三洞齊開了,這天照大神也不說出來製止一下,說不定真的管不了現世的事情。


    但是要讓影兵衛嚐試一下契約是否有威力,他還是不敢。


    許誠好話說盡,見到影兵衛還是搖頭不肯,頓時也沒耐心了,拿刀指著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是存心為難我胖虎,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我直接送你去將天照,要麽讓天照送你走,你自己選吧。”


    這兩個選擇有區別嗎?


    影兵衛哭喪著臉,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到這個地步,早知道當時在天照大神社裏,就該和大神官一起戰死。


    在馬上被砍死和試試看又不會懷孕但大概會死的契約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後者。


    “在我進入高天原之後,遭遇的試煉,就是過往人生中的遺憾……”


    影兵衛小心翼翼說出這句話,發現沒有天打雷劈後,一臉驚喜:“咦,我真的沒死。”


    “我就說天照沒空管你。”


    許誠對一臉笑容的影兵衛問道:“然後呢?”


    影兵衛臉上保持著開心的笑容,躺在木床上一動不動。


    許誠感覺到不對勁,伸手往他的胸口一摸。


    心跳沒了。


    他急忙檢查起來,摸唿吸,看眼瞳,最後一刀刺入他的心髒中。


    才確定影兵衛是真的死了,而不是假死,就在這一瞬間。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許誠伸手把影兵衛死不瞑目的雙眼撫下去:“原來契約是真的,你成功試出了一個哲學問題,最後也是笑著離開的,不虧。”


    雖然影兵衛死了,但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話,許誠卻記在了心裏麵。


    “遭遇的試煉,是過往人生中的遺憾……”


    他迴想起自己短短二十一年的過往人生,最大的遺憾有兩個,一個是在高中,一個是在大學。


    這兩個遺憾幾乎不相上下,每每迴想起來就吃不下飯。


    “想這些心塞的事情幹什麽,我又不會進入高天原。”


    他搖搖頭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把影兵衛的屍體處理好後就離開。


    ……


    第二天,許誠和禦寺千鶴再一次來到超能協會的總部。


    本來他是打算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但關係到禦寺桐人的靈魂,禦寺千鶴也翹班跟過來。


    這次白月凜就沒有在電梯外迎接了,兩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路來到白月凜的辦公室,直接推門而入。


    剛剛進門,就聽到新垣綾瀨正在背對著她們,和白月凜說話。


    “……上次我隻是顧忌你的臉麵,才沒有反擊,下次那個老女人要是還敢惹我,我就要她好看。”


    禦寺千鶴:“……”


    白月凜已經見到了後麵進來的許誠和禦寺千鶴,但還是一臉親切笑容的向閨蜜問道:“你打算怎麽給她好看?”


    新垣綾瀨也隻是吹牛而已,還真沒想過要怎麽報複禦寺千鶴。


    此刻聽到白月凜的詢問,她沉吟道:“禦寺千鶴弟弟的靈魂附身在星海光身後,我的能力升級後不是可以控製這些沒多少活性的死靈魂嗎?到時候我就找個機會,把禦寺桐人的靈魂緊貼在星海光的屁股後麵,讓他們倆的靈魂日夜廝磨,哎呀,說得我都害羞了。”


    正打算看戲的許誠:“……”


    新垣綾瀨正在幻想中,忽然感覺空氣有點冷:“凜,你是不是開空調了?”


    白月凜笑著搖頭:“沒有啊。”


    “那……”


    感受到來自背後殺意的新垣綾瀨,渾身一抖:“那我迴去了。”


    她剛要轉身就被兩隻手抓住肩膀,背後是四隻閃爍著十字紅光的眼睛。


    “啊!!”


    陪著新垣綾瀨在助理室度過一段美妙時間後,許誠和禦寺千鶴坐在白月凜的麵前,還將代表著影兵衛身份的武士刀放在桌上。


    這些影兵衛使用的武士刀被賜福過,十分鋒利並且極為堅固,是難以偽造的。


    白月凜沒有檢查,十分信任許誠:“星海君,最後有沒


    有從對方口中,問出高天原的固定入口?”


    許誠沒打算隱瞞:“問出來了,高天原的固定入口就在天叢雲劍上,另一個入口隻是護國會放出來的假消息罷了,隻不過謠言倒逼真相,導致連護國會的人都信以為真。”


    “竟然是這樣嗎?”


    白月凜眼中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顯然她也是謠言的受害者。


    身旁的禦寺千鶴不關心護國會和高天原,隻關心自己弟弟的靈魂:“白月會長,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要怎麽解決我弟弟靈魂的事情?”


    白月凜微笑安撫道:“別著急,禦寺總隊長,我肯定會說到做到的。”


    上次見過禦寺桐人的靈魂附身在許誠身上,尤其是見到許誠掉馬甲的過程後,她就有意識去收集各種與靈魂相關的事物。


    倒不是對靈魂感興趣,而是認為之後或許可以用得上。


    你看,現在用處不就來了嗎?


    “這段時間,我找到了兩種方法。”


    在封閉的會客室中,白月凜露出一副略顯疲倦的神情。


    疲倦,會讓人認為她是為此而付出很大的精力,哪怕事實上隻是吩咐手下的工作人員去尋找。


    麵對什麽人就說什麽話,什麽樣的場合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這些白月凜都已爛熟於心,甚至成為了本能。


    聽到有兩種方法,許誠和禦寺千鶴都是精神一振,完全沒有注意到白月凜疲倦的神情。


    白月凜:“……”


    媚眼算是拋給瞎子看了。


    她調整好心情,說道:“第一種方法,就是找一個覺醒了針對靈魂的能力者,將禦寺總隊長你弟弟的靈魂送去成佛……”


    “不行!”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禦寺千鶴大聲打斷:“這個方法不行!”


    分開十二年,好不容易才見到弟弟,她怎麽能容忍把弟弟的靈魂消滅掉。


    白月凜不介意禦寺千鶴的失態,說出第二個方法:“我這段時間找到了一件涉及到靈魂的物品,如果讓星海君長期帶在身上的話,可以讓兩個靈魂融合在一起,說不定還能重新讓你弟弟恢複意識……”


    禦寺千鶴再次打斷白月凜,語氣更加堅定:“這個更不行!”


    她從未將許誠當做弟弟的替代品,更別說讓兩人靈魂融合,就算許誠同意她也不會同意。


    許誠也沒想到,白月凜找來的兩個辦法都這麽坑。


    禦寺千鶴忍不住向前探出身體:“白月會長,就沒有辦法讓我弟弟的靈魂恢複意識嗎?哪怕短短幾分鍾也好。”


    她也不是非要禦寺桐人一直這樣以靈魂的方式存在,隻是希望最後能夠和弟弟再說幾句話。


    白月凜搖了搖頭:“禦寺總隊長,不是所有問題都有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想要得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才是事物的規律。”


    禦寺千鶴緩緩坐迴椅子上,一臉的失落。


    白月凜扭頭看著許誠:“抱歉,星海君,找到兩個不適合你們的方法,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吧。”


    許誠搖搖頭:“這不是你的問題。”


    雖然有點坑,但她確實按照約定拿出辦法,而且還是兩個,隻是許誠這邊不接受罷了。


    離開的時候,失落的禦寺千鶴先走出會客室,許誠卻被白月凜喊住了。


    她以隻有兩人之間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星海君,禦寺桐人靈魂附身在你身上,是因為八咫鏡的緣故吧?”


    許誠露出驚訝之色:“你怎麽知道的?”


    “護國會被你消滅了有生力量,拜你所托,我也拿到不少情報。”


    白月凜輕柔一笑:“我在護國會曆代成員中,意外發現了禦寺家的存在,因為好奇繼續往下查,才發現禦寺總隊長居然有那樣的經曆,她的弟弟曾經參加過護國會的天祭儀式,現在靈魂附體在你身上,而你恰好又有八咫鏡,不難猜測靈魂附體的原因就是八咫鏡。”


    許誠還能說什麽呢?


    隻能說將來誰要是娶了白月凜,恐怕私房錢藏在月球上都會被找出來,白天多跟女孩說一句話,晚上就得大刑伺候了。


    太可怕了,這個腹黑的女人。


    “星海君,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炫耀我的情報能力。”


    白月凜解釋道:“我隻是想提醒你,想要解決禦寺桐人的靈魂問題,隻能從八咫鏡入手。”


    許誠又何嚐不知道這些,但他根本就沒辦法將八咫鏡取出來。


    離開超能協會後,許誠和禦寺千鶴走在地下停車庫內。


    雖然白月凜承諾會繼續幫他們尋找解決靈魂的辦法,但兩人也不是很抱希望,所以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禦寺千鶴忽然停下腳步,一臉歉意道:“抱歉,小誠,白月凜提出的第一個方法是可行的,但是我……”


    為了桐人靈魂的緣故,許誠使出奔波,冒著危險去殺影兵衛才換來白月凜的兩個辦法。


    第一個方法對許誠來說完全沒問題,卻被她自作主張的否決了,明明她根本沒有出過力,卻這樣抹殺掉許誠的努力。


    “你都是我姐姐了,我幫你不是應該的嗎?沒必要分那麽清。”


    許誠無所謂道:“按照咱們倆的關係,桐人也算是我弟弟了,我當然不願意見到他的靈魂被消滅。”


    雖然應該是哥哥才對,但禦寺千鶴已經顧不上這些細節,張開雙手將許誠緊緊的擁入懷抱中。


    又來?!


    許誠剛剛冒出這個念頭,整張臉就深陷洗麵奶中。


    最近被星崎雪奈那個魔女開發太多,搞得他也變得莖急思洞。


    “沒錯,我們是姐弟,沒必要分那麽清楚。”


    禦寺千鶴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想著欠許誠太多,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他了,隻是龍涎液好像還不夠。


    想起塗抹龍涎液的過程,她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起來。


    也許隻能從這方麵入手了。


    ……


    跟禦寺千鶴分別後,許誠迴到家中,發現秋宮月還是沒有迴來。


    他打開電腦,準備碼字,順便登錄line的小號,一登錄上來就見到白月凜發來的消息。


    自從前幾天堵家門之後,白月凜就一直在line上找許誠聊天。


    她也沒有聊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想普通網友一樣簡單的閑聊著日常瑣事,大概是想通過這種輕鬆愉快的方式來放鬆許誠的警惕。


    但許誠早就知道她是一個腹黑的女人,看她的每一句話都覺得別有深意,猜謎猜得自己頭昏腦漲。


    “今天接待了兩個朋友……”


    見到白月凜發來這個消息,許誠被唬一跳,這難道是試探?


    難道她已經看穿了星海光的本體就是我?


    不過白月凜並沒有說出什麽細節,隻是借由這件事引出她在工作中的趣事而已。


    像極了一個想要哄女神開心的舔狗。


    許誠忍不住打字問:“你對那兩個朋友是什麽評價?”


    白月凜很快就迴複:“一個胸大無腦,一個心思有些陰沉,總是覺得我會害他。”


    許誠沒想到自己和禦寺千鶴,在白月凜心中的評價居然是這樣。


    雖然說得好像確實有一點道理。


    還沒等許誠想好該怎麽迴複時,白月凜又發來一句話:“當然,像我這種背後說壞話的女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許誠一時間都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自嘲?還是試探?


    就在他思考時,手機忽然接到一條短信,是秋宮月發來的,看完後立刻一蹦三尺高,直接衝出家門。


    “老地方,我答應你上次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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