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兩兄弟前腳剛走。


    其他門客便四麵八方散開。


    三重天的老東西都不敢上。


    這些在武府白吃白喝的人精更不可能拚命。


    少頃,隻剩下楚遠新一人孤零零出現在陸天明跟前。


    “怎麽說,現在是誰吃定誰?”


    陸天明扔掉手裏的雞架子。


    擦幹淨手後緩緩整理著衣衫。


    楚遠新此刻已經嚇破了膽。


    實際上他也想跑。


    但呂奇那一巴掌抽得太狠,馬兒受驚很難控製的住。


    十來丈的距離。


    等他好不容易勒停馬兒後。


    卻正正好好停在陸天明三人麵前。


    “少...少俠,我剛才瞎說的...”楚遠新結巴道。


    聞言,陸天明猛地一抬手。


    楚遠新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擋。


    哪知陸天明並不是動手的意思。


    而是命令司空曼羽和邊韜去追呂家兩兄弟。


    兩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就剩下陸天明和楚遠新獨處。


    陸天明抬眼打量著楚遠新,不禁咂嘴:“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畜生的人,謀殺義父,又跟義母有染,事到如今,你也別狡辯了,我吃定你了!”


    同樣的話從陸天明嘴巴裏說出來,殺傷力可大多了。


    楚遠新咕嚕一聲從馬上掉下來。


    雙腿猶如沒有骨頭般倏的跪在地上。


    “少俠,我真的知道錯了,就一次,你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隻要你放過我,我以後絕對沒那個膽子去找薑興。”


    哭泣似乎對於楚遠新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就像在他義父葬禮上那樣,這家夥抬頭的刹那,淚水和鼻涕已經蓋滿了整張臉。


    陸天明微微搖頭:“機會已經給過你一次了,自己不珍惜,有什麽辦法?”


    楚遠新哭得愈發大聲。


    他雙手抻地迅速爬向陸天明。


    抱著後者的腿便哀求道:“少俠,少俠...求求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給你錢,給你女人,我把整個武府都給你,隻要你答應放過我,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陸天明頗為可憐的望著楚遠新,反問道:“如果我沒有出現,你會給薑興一個機會嗎?”


    楚遠新忽地愣住。


    這個問題,就算是他也沒有臉狡辯。


    “下去以後,低調點,鬼,可沒人那麽好欺負。”


    說著,陸天明抬手覆在楚遠新頭頂。


    感受到天靈蓋上的溫度,楚遠新馬上又哭嚎起來。


    他一邊扒拉陸天明如鐵鉗般紋絲不動的手,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鑰匙。


    “少...少俠,這把鑰匙是武府金庫的鑰匙,你...你拿走,算我買自己一條命好嗎?”


    興許是驚恐過度,楚遠新說完便抽噎起來。


    想要再說點什麽,都會被那控製不住的哭聲打斷。


    陸天明盯著楚遠新手裏的鑰匙看了片刻。


    忽地點頭道:“好。”


    楚遠新猛地止住哭聲,靜等片刻發現陸天明沒有動作後,急忙感激道:“謝謝你少俠,我楚遠新,以後一...”


    哢嚓——!


    話沒說完。


    楚遠新的腦袋猛地調了個頭。


    以至於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死了。


    臉上還保存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嘭——!


    陸天明鬆手,楚遠新猛地撲倒在地。


    “你這條命,怎麽可能用銀子來計價呢?”


    陸天明拍了拍手,矮身抓起掉在地上的金庫鑰匙。


    ......


    這邊。


    呂奇和呂怪兩兄弟策馬狂奔。


    他們曾經是北長城的巡夜人不假。


    但年輕時的那份膽識和衝勁早就在這幾十年的安逸生活中磨平了。


    想讓他們替別人賣命基本上不可能。


    如果是武玖行可能還有一點點說法。


    但那紈絝楚遠新算個什麽東西?


    “大哥,今天我們臨陣脫逃,會不會對以後有影響,再想去哪白吃白喝,怕是人家也會


    有所顧慮。”矮子呂怪擔心道。


    呂奇沒所謂的冷哼一聲:“咱們效忠的是武玖行,武玖行死了我們才離開武府的,怎麽能算逃?何況,三重天門客的名頭,那些有錢人能經得住這種誘惑?”


    呂怪嘴角扯動,仍舊不放心:“可這次麵對那瘸子,咱們確實落了下風,這事傳出去,多少也會有影響。”


    呂奇側頭瞪了弟弟一樣,罵道:“你個蠢貨,修行界輸輸贏贏不是很正常?沒交手便走,這叫頭腦,及時止損知道嗎。”


    呂怪不好多言,默默點頭。


    思索片刻,他又問道:“大哥,武家的金庫裏,聽說有不少好東西,咱們要不要先迴去看看?”


    呂奇總算笑了出來:“肯定要去,就算沒有用得上的寶貝,那點跑路的盤纏,合理吧?”


    說著,兄弟二人對視一眼。


    哈哈消除了聲。


    可是馬上,他們的笑聲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們突然聽到身後,有什麽東西正極速破空而來。


    兩人一迴頭,就見兩道刀罡閃著寒光,異常刺眼。


    而不遠處快速奔跑的兩人,正是瘸子身邊的護衛。


    “特娘的,這瘸子,心有點狠啊,咱兄弟兩也沒做什麽,為何要追著我們不放!”呂怪忍不住罵道。


    呂奇眯著眼,惡狠狠道:“老虎不發威,拿老子當病貓?從來都隻有老子追人的道理,簡直不知死活。”


    言罷,呂奇猛地一掌拍在馬背上。


    接著細長的身軀騰空而起。


    遠遠看去,猶如風中匹練般輕柔。


    呂怪見哥哥出手,也同樣一躍而起。


    兩人身體輕靈且迅疾,難怪會有雙鷹的稱號。


    嗒嗒——!


    呂家兄弟二人雙腳在刀罡上輕輕一點。


    踏破刀罡直撲司空曼羽和邊韜而去。


    他們二人。


    早年間在北境出名。


    靠得就是一手神鬼莫測的身法和摧金斷石的爪功。


    剛一落地。


    二人齊齊探出利爪。


    竟不顧斬來的刀刃。


    迎麵硬嘭。


    當啷——!


    手掌和利刃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石摩擦聲。


    “兩條護住的狗而已,也敢在我北境雙鷹麵前造次?管你們是什麽身份,這一迴,必死無疑!”


    呂奇怒火中燒,雙爪揮擊如瘋魔一般。


    速度快,角度刁鑽,每一招都是奔著邊韜的命門而去。


    呂怪則在一旁策應,雙爪快如疾風,隨時都準備著取司空曼羽的性命。


    可邊韜和司空曼羽兩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將。


    哪裏是輕輕鬆鬆能夠拿下的?


    十幾招下來,呂奇呂怪兩兄弟不僅做不到壓製,還漸漸出現了頹勢。


    噗——!


    短刀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刺出,瞬間捅在了呂奇的脖子上。


    所幸呂奇躲閃夠及時,僅僅受了點皮外傷。


    “你們到底是誰?”


    呂奇又怒又驚,忍不住喝到。


    司空曼羽和邊韜默然不語。


    眼神更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


    呂奇呂怪兩兄弟還以為對方看不起自己。


    心中怒火越燒越旺。


    但越憤怒,便越容易上頭。


    一上頭,就會露出破綻。


    嘭嘭——!


    片刻後,兄弟倆齊齊倒在路上。


    他們的眼睛裏,死時都還保存著驚詫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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