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六爺的死很快滿城皆知。


    華胥城真正的主人田家卻沒有太大的動作。


    因為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就傳出了其中一個兇手已經落到田四爺手裏的消息。


    此刻,田四爺經營的賭場裏。


    陸天明眉飛色舞給田四爺講述著他是如何抓到兇手的場景。


    “四爺,你是不知道,這婆娘的二叔力大無比壯得像頭牛。”陸天明指著旁邊被五花大綁的寧玉柔。


    “但是六爺也不是軟柿子,跟她二叔走了足足有七七四十九招才出現頹勢,隻可惜小的我學藝不精,幫不上太多忙,隻能按照六爺的指示,提前把這個臭女人帶走,哪知...”


    說到這,陸天明輕輕歎氣,仿佛為六爺的死深感痛心。


    坐在椅子上的田四爺眯眼打量著陸天明。


    他坐的這種椅足交叉的椅子,華胥城總共隻有六把。


    他這把是第四把,而且隻有姓田的人能坐。


    “黃牙子,這瘸子說的屬實嗎?”田四爺望向站立在側的黃牙子。


    黃牙子低頭認真道:“四爺,千真萬確,我當時也在場,親眼看見那個壯漢跟六爺交的手。”


    田四爺努了努嘴,邊上有丫鬟趕緊把茶水遞到他嘴邊。


    喝了一口後,那丫鬟還用香巾給他擦嘴。


    當年為了讓他大哥坐穩華胥城的頭把交椅,田四爺兩隻手都拚沒了,所以衣食住行基本都需要別人代勞。


    喝完茶後,田四爺忽地問道:“刀劍無眼,你們怎麽敢在旁邊觀戰?”


    “這小子,手上有功夫!”黃牙子指向陸天明。


    陸天明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四爺,不是小的吹牛,尋常三五個大漢,小的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實不相瞞,小的也是砍了人,才會來華胥城謀生的。”


    聞言,田四爺眼裏露出一絲精光:“來人,給我往死裏打!”


    陸天明一驚:“四爺,這是何意?”


    田四爺聳了聳肩:“不往死裏打,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


    陸天明轉而擔憂道:“把他們打死了,算誰的?”


    田四爺譏誚道:“嗬,好大的口氣,別說打死,隻要你能撐一刻鍾,我立馬讓你加入田家。”


    陸天明喜道:“好!”


    片刻後。


    五個大漢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陸天明受了些皮外傷,最嚴重的傷在嘴巴上,挨了一大拳,嘴唇紅腫。


    “好,很好!”


    田四不禁稱讚起來,看向陸天明的眼神,多了一絲欣賞。


    就像他六弟說的,在華胥城,最不值錢的就是感情。


    所以老六死了,他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悲傷。


    要不是還算有頭腦,能夠靠賭場自食其力,那麽他的下場就會跟三哥一樣,在內城當個無權無勢吃白飯的廢人。


    所以,手底下的狠人越多,他屁股露底下的那把交椅才不會像老三那把,圖有象征意義毫無威勢。


    陸天明啐了一口嘴裏的血沫,自顧坐到了田四爺的下手。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田四爺笑問道。


    “陸二寶!”


    打了一架,陸天明也漸漸“囂張”起來,沒經過對方的允許便抬著桌上的茶水喝。


    “你還有個大哥?”田四爺奇道。


    “就是因為砍了我大哥,才會來華胥城。”陸天明對答如流。


    “哦?親大哥都砍?”


    “親大哥做事不像大哥,為什麽不能砍?”


    “好好好!”田四爺一連三個好不吝讚賞。


    他的目光裏流著奇異的光芒,顯然,陸二寶說的話,觸動了他。


    “對了二寶,”田四爺看向被綁住手腳的寧玉柔,“這女人,你沒動過吧?”


    陸天明點頭道:“規矩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要是動了,我也不敢帶她過來。”


    田四爺愈發欣賞陸天明。


    一頷首,他身邊的丫鬟便走到了陸天明身側。


    “愣著幹什麽?坐啊!”田四爺厲聲道。


    那丫鬟撲通一聲,坐到了陸天明腿上。


    陸天明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上下其手。


    那丫鬟欲拒還迎咯咯直笑。


    女人,可是華胥城最稀有的資源。


    足見田四爺對陸天明有多看重。


    可是廳中還有一個女人。


    寧玉柔能理解陸天明的行為,但是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她傻傻看著陸天明,看著那個說瞧不上自己,卻跟一個遠不如自己的女人打得火熱的大恩人。


    感受到寧玉柔的目光,陸天明微微側身以表尊重。


    入夜,田四爺帶著陸天明等一眾人,押著幾個女子進了內城。


    讓陸天明頗為意外的是,田四爺帶進來的人,守城的侍衛居然也敢細細盤查。


    “見笑了二寶,我大哥行事謹慎,等你以後在內城混熟了,能省去不少麻煩。”田四爺笑道。


    走了一刻鍾左右,前方出現一座巨大的府邸。


    沒有端木家的大,但是各方麵用料可不比端木家的差。


    在這麽個不毛之地建設如此規模的府邸,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冤枉人。


    入了府,田四爺帶人來到一處形似監獄的建築旁。


    女人們要想見到田伯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首先得幹幹淨淨,再就是氣色不能差。


    髒兮兮的帶進去,田伯陽會生氣,他一生氣,就會殺人。


    所以,新來的女人們都會在此處養一段時間。


    跟隨田四爺進去以後。


    陸天明發現寧玉柔有些激動的盯著某間鐵籠裏的女孩看。


    那個女孩估摸著也就跟陸輕柔差不多的年紀,眉眼與寧玉柔頗為相似。


    陸天明不動聲色在寧玉柔跟前比了個三?


    寧玉柔輕輕點頭,看向陸天明的目光裏竟是哀求。


    陸天明猛地把手搭在寧玉柔身上,捏了捏後使勁一推:“在裏麵給我老實點,弄出岔子連累我,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隻能以這種粗魯的方式來提醒寧玉柔不要輕舉妄動。


    走在前麵的田四爺迴身笑道:“二寶,不要緊張,進了這裏的女人就沒有不乖的,以後好好跟著我混,讓你漲漲見識。”


    陸天明諂媚應是。


    要培養新的幹將,田四爺當然有他的想法。


    第一步,便是要讓陸天明見到他大哥田伯陽混個臉熟。


    所以陸天明沒有隨其他人出城,而是跟著田四爺住在了府裏。


    就在他籌劃著如何殺人過後再把寧家兩女救出來時。


    深更半夜的,有個妖豔的女人帶著一個背劍匣的老頭進了田府。


    感受到赤子的氣息進入了田府最深處。


    陸天明推開房門,悄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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