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還在扭打。


    下的狠手。


    王子不開口,她們根本就不敢停。


    陸天明來到櫃台前。


    “潘叔,今天送不送炒豆?”


    潘宏財奇怪道:“你要吃,我可以送你一盤,但咱這店,從來沒有送炒豆的規矩。”


    陸天明笑道:“潘叔,生意要做大呢,有時候要舍得,一盤炒豆值不了幾個錢,十裏鎮人流越來越大,如果能用炒豆換來更多的客流,你說是賺了還是虧了?”


    “是哈。”


    潘宏財一敲腦袋,急忙叫來小廝:“每桌,送一盤炒豆。”


    那小廝總算緩了過來,一溜小跑進了後廚。


    要了兩個小菜後,陸天明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根本不去看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兩個女人。


    “草他娘親的,秀才,我的劍呢?”


    唐逸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天明抬頭,見世子殿下滿眼怒火。


    他伸手將唐逸拽到桌邊坐下。


    “你拿劍做什麽?”


    唐逸氣得牙齒嘎嘣響:“我拿劍剁了這群狗雜碎。”


    “鬧歸鬧,別拿小命開玩笑,你還真就信自己是西北第一劍客?再說,你貿然上去,肯定不能救人,沒準那兩個女人還得受牽連。”陸天明勸道。


    唐逸聞言,安靜下來。


    聽到兩個女人的哭聲,他又坐不住了:“可是,總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她們被欺負吧?”


    “他們欺負的是大楚,你一個人在這上躥下跳,有用嗎?”


    頓了頓,陸天明輕拍唐逸肩膀:“你先去做事,一會就完事了。”


    “等曲子吹完,她們可不就停下了嗎?”


    唐逸起身,無奈端菜去了。


    菜上齊以後,陸天明悶頭吃飯。


    王子那邊人多菜多。


    菜暫時不上齊,曲子不讓停。


    曲子不停,兩個女人就得繼續打。


    “我說你們倆,少往臉上招唿,打破相了,本王子晚上就把你們埋了。”


    王子咧嘴笑著,像條餓狼。


    顯然,他很享受漂亮女人被折磨和侮辱的樣子。


    兩女聞言嚇得麵色慘白。


    再不敢抓對方的臉,隻能往對方身上瞎打。


    所幸女人沒什麽力氣,打也打不出人命。


    就是精神上比較受折磨。


    就在曲子進入高潮,節奏愈發激進的時候。


    嘭的一聲脆響。


    青年手中的短笛莫名其妙飛了出去。


    樂聲戛然而止。


    王子眉頭一皺,侍衛們齊齊拔出長刀圍攏過來。


    “誰?”兜帽男大吼一聲,跳到椅子上四處觀望。


    迴應他的是一連串砰砰的脆響。


    也不見誰出手,更看不清有什麽東西。


    侍衛們的長刀,竟然一把接一把斷裂開來。


    “有高手!”


    兜帽男說了句廢話。


    話音落地,他忽然倒飛出去。


    嘭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侍衛伸手去扶他,卻見兜帽男的麵具碎了一塊。


    一粒炒熟的黃豆嵌在他的臉上,鮮血直流。


    王子見狀,如鷹般的眼睛在客棧桌子上來迴掃視。


    可每張桌子都有炒豆,根本看不出來是誰幹的。


    “閣下,你我無冤無仇,為何出手傷人?”王子沉聲道。


    咻——!


    有什麽東西尖嘯著從他耳邊飛過。


    直直沒入牆中,差點沒把牆射穿。


    是一根筷子,同樣是每張桌子上都有的筷子。


    王子咽了口唾沫。


    這個高手,要想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你還看不出來是誰幹的。


    當然,他也明白這隻是警告。


    為什麽警告他,他也很清楚。


    當著大楚子民的麵羞辱大楚的人。


    現在還能站著,隻能說明他的身份確實救了他一命。


    如此離奇的一幕,早就吸引了附近的老百姓。


    他們都圍在客棧門口,拍手叫好。


    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女人總算得救,爬起來相互攙扶著,哭得梨花帶雨。


    王子麵如豬肝。


    他一揮手,沉悶道:“撤。”


    一眾人護著他準備離開客棧。


    哪知又有幾十道勁風射來。


    撞擊聲密集如雨下。


    炒豆砸在客棧門板上,排成一個“錢”字。


    王子點了點下巴,兜帽男急忙摸出一兩黃金拍在桌上。


    接著一眾人灰溜溜的出門上了馬車。


    黑衣青年吊在尾巴上,他沒有跟著大部隊。


    撿起地上已經斷成兩半的短笛後。


    透過人群,目光落在角落那個秀才的身上。


    盯著秀才打量半晌,他這才出門跟上王子的步伐。


    於勇進門,將戒尺還給陸天明。


    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陸天明後,轉身帶著人保護車隊去了。


    等人少以後,風二娘鑽進客棧。


    今天王子來,她當然要來湊個熱鬧。


    來到陸天明身邊坐下後,風二娘小聲道:“你幹的?”


    陸天明表情嚴肅點了點頭,可馬上又搖了搖頭。


    “笛子確實是我打掉的,但後麵不是。”


    “啊?”


    風二娘一驚,趕緊望向吃飯的客人們。


    陸天明伸手指向某一處。


    風二娘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見一個穿著百衲衣的大光頭,左手肉,右手酒,坐在角落吃得滿嘴是油。


    這人,鎮裏人基本都知道,就是跟瞎眼道長在街上打王八拳那位。


    “他幹的?”


    陸天明點頭:“你認得這人不?”


    風二娘搖了搖頭:“不認識,估計沒在道上混過。”


    沉吟片刻,陸天明準備結賬走人。


    來到門邊,卻聽到和尚衝他大喊。


    “秀才,幫我寫封信唄?”


    陸天明沒轉身,抬手擺了擺:“明天,今天打烊了。”


    和尚一笑,悶下一大口酒:“好說!”


    ......


    王子的車隊沒有離開十裏鎮。


    穿街過巷,去了最南邊的另一間客棧。


    就在巡檢司對麵。


    本來於勇安排他們在巡檢司住。


    但王子信不過大楚官員。


    寧願住街邊小店,也不願踏入府衙一步。


    由於位置較偏,這間客棧人流相對少。


    一眾人魚貫而入,把所有閑置的房間都包下。


    幾個侍衛守在門口。


    王子在房間內大發雷霆。


    “徐淮安,這就是你說的民風淳樸?我要是出了事,你們大楚擔待得起嗎?”


    徐淮安,鴻臚寺左少卿,從五品大員。


    專門接待外賓,知書達理,精通音樂。


    一路上負責烏彌國眾人的吃喝玩樂。


    他拱手賠罪道:“大楚太大,不可能人人都遵紀守法,還望王子殿下息怒。”


    王子咧嘴冷笑:“嗬,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四肢發達的傻子?大楚不守法的人,那可太多了。”


    “王子殿下言重了。”


    “言重?我問你,你是不是有個師兄叫朱冠玉?”王子忽然說道。


    徐淮安眼皮子一跳:“王子殿下如何得知?”


    “你以為這一路上,我就知道玩樂啊?”


    “微臣自然不敢這麽想。”


    “朱冠玉曝屍荒野,是不是確有其事?”


    徐淮安點頭:“是的,不過師兄被安頓的不錯,算不得曝屍荒野。”


    “別跟我咬文嚼字,堂堂地方父母官,就這麽被賤民殺了,還談什麽法?”


    “不一定是賤民殺的。”


    啪——!


    王子憤怒拍桌:“你特娘的又來?除了你們的皇帝,誰不是民?”


    徐淮安乖乖閉上嘴。


    那王子緩了會,繼續道:“總之,到時候你家那位大人,可別怪我出手狠辣。”


    徐淮安眉頭一皺,勸道:“王子殿下,老百姓是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何必遷怒於他們?”


    王子麵色一沉:“少給我講狗屁大道理,在我們草原上,不聽話的賤民,直接殺,你見我烏彌國什麽時候這麽烏煙瘴氣的?”


    徐淮安低頭不語,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


    “行了,我也乏了,叫那兩個賤女人洗幹淨後過來。”王子擺手道。


    “是。”


    徐淮安領命退出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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