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夏日旬的初陽——其十九
（此卷為番外，非正文，更多精彩請移步第一卷閱讀！）
學校禮堂後台，化妝室。
小單瀾瀾和小蘭桂喜正忙碌地為班上同學化妝，長時間的操勞不禁有些疲憊。小朱珂雖說活力滿滿，但僅靠她一人調試著全班同學的耳麥以及設備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小韋憶漫同樣沒閑著，他一臉認真地檢查班上同學們的著裝，確保沒有什麽地方出現差錯。
小洪蘭青則是擔負起了同學們行李的整理和看管工作，這次典禮可是次極為盛大的活動，自然不得馬虎。
演出真正到來的這一天，隨著激動而來的還有對於害怕演出搞砸的極度緊張，在這樣高強度的壓力下，這群心智尚未發育完善的少年少女們漸漸開始沉默，歡騰的氛圍走向死寂，不少同學開始不耐煩起來，甚至是退縮。
而作為班長的小徐芳柔此刻滿臉擔憂。
她負責的是人員就位以及組織練習，可眼下的狀況卻是有些糟糕。
按理來說小賓東去了這麽長時間應該迴來了啊，就算沒能叫上春芽，她也說了讓賓東十點前就趕迴來。
而現在不僅作為指揮的賓東沒影，就連出去找他的林淑妍也沒有消息。
關雨欣也遲遲沒有來報到，徐芳柔怎麽都聯係不上她。
還有春芽……
小徐芳柔歎了聲氣。
這次真的沒希望了嗎……？
“班長！粉底和發膠用完了，你知道那裏還有嗎？”
“芳柔，這幾個故障的耳機設備好像修不好了，還有備用的嗎？”
“班長，你的小提琴還有林淑妍的古箏要放在哪裏才好啊？和其他行李放在校車後備箱裏會不會撞壞啊？”
“有同學禮服上的小裝飾忘在家裏了，後台這有現成的東西可以補救嗎？”
小徐芳柔心中頓時一緊。
“要我說就不該設計這麽麻煩的衣服！”
“典禮什麽的，玩才是最重要的吧，隨便應付一下不就好嗎？搞得像什麽一樣……”
“真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喜歡出風頭啊，我隻想平平靜靜的就好了，非要弄得這麽尷尬。”
“你說什麽呢？！這是我們女生好幾個日夜的心血，你做了什麽？你有本事的話為什麽最開始不自己來負責呢！”
“明明是你們自己粗心，沒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憑什麽怪到我們設計衣服的頭上？”
本就壓抑的氛圍在這一刻被引爆，後台一時間亂作一團，爭吵不斷。
“現在說什麽風涼話啊！真有臉啊！”
“你是覺得我很有耐心看著你那張臭臉給你化妝嗎？真搞笑！”
“切，就會擺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迴事兒了。”
“你再說一句？！”
啪——！！！
少女怒拍桌麵，硬生生打斷爭論不休的吵鬥，阻止了眼看就要進一步演變成更加嚴重的事態。
“都給我安靜！！！！！！”
小徐芳柔歇斯底裏地喊到，原本嬌氣又溫柔的聲音在破音下顯得格外刺耳，她的右手因為大力拍擊桌麵現在不住地顫抖，小徐芳柔深吸口氣，表情嚴肅認真地看向將目光投向她的同學們。
這還是她第一次拿出班長的姿態對待自己的同班同學。
迎著所有同學帶著各種意味的眼神，有輕蔑有不屑，有憤怒有不服，更多的是尋求主心骨領導的渴求。
小徐芳柔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懼怕與壓力，她終於能稍微體會到一點那個女孩之前所麵對的是何等可怕的東西。
被這一道道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小徐芳柔內心第一時間的想法是委屈，然後是怪責自己為什麽要當這個班長，她好想放聲大哭把問題拋給其他人。
但那個笑容裏滿是堅強的女孩浮現在她腦海中，那個獨自扮演魔王與勇者的男孩對抗命運的樣子此刻也無比清晰，還有小林淑妍在好朋友陷入迷茫時毫不猶豫挺身而出的身影。
一個兩個，這個也是，那個也是，都在鼓舞著她。
她不能退縮！
小徐芳柔攥緊了拳頭，忍著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熱淚，語氣盡可能平緩地說道:
“大家，還記得我們一起為之努力的那兩個人嗎？”
聞言，所有剛才爭吵著發泄情緒的同學默默低下了頭。
“來到這個班上，他一個人把我們陌生的彼此擰成了一股繩，他讓我們知道了什麽是團結。”
小徐芳柔把目光看向了一眾女生。
“桂喜，瀾瀾，阿珂，他一直有在幫助著你們製作衣服對吧？包括設計還有很多的衣服上的裝飾他都有出力對吧？”
蘭桂喜，單瀾瀾，朱珂以及女生們都緩緩點了點頭。
小徐芳柔又把目光看向一眾男生。
“副班，洪蘭青，在場的男生們，還有不在這裏的賓東，每次班上組織練完歌後，他私下一直有陪著你們繼續努力唱歌對吧？”
洪蘭青和韋憶漫與男生們對視著，後者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小徐芳柔忍耐著心酸繼續說道:
“拖著那樣的身體，他還是心係著我們大家，就好像從來沒想過對自己好一點。”
她頓了頓，說起另一個人。
“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在大家心裏是不是都覺得小雨欣在班上就是個吉祥物呢？好看的花瓶？”
“我徐芳柔第一個不同意。”
“小雨欣是很耀眼沒錯，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很脆弱，脆弱到春芽隻是不小心觸碰了一下便碎掉了。”
“為了彌補她，春芽為了嗬護她，為她編織了一個溫柔的夢，我不想看著她碎掉……”
“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周圍人的看法，也就封鎖著鮮活跳動的心，不去展現出她本該靚麗的色彩！”
“克製！克製！！克製！！！”
“從未敢任性過！！！”
“拚了命的不想讓身邊人因為她受到一點傷害，為此將自己死死封閉在冰冷的寒窟！”
“連帶著一切不安和恐懼，一個人把所有心酸苦累熬成尖刺一次又一次穿過千瘡百孔的心！！！”
“即便是這樣的她也有想要守護的人，也會在大家忘卻春芽的時候站出來說道自己會永遠記得初陽！你們呢！在幹什麽啊！”
“他們兩個有誰就隻想過自己啊！”
寂靜禮堂中響徹著小徐芳柔竭力嘶喊的迴音……
“明明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大家好不容易互相扶持著走到了這一步……難道要讓此前的努力和汗水都付之東流嗎？”
小徐芳柔啜泣著，兩行熱淚劃過臉頰。
“大家都很累，我沒能及時察覺……我對不起大家。可要是逃避有用的話，我們幹嘛還要作為初一六班聚在這裏呢？”
“就算會不如人意又怎麽樣，不是有大家一起承擔嗎？最重要的是，大家明明都一起努力過了啊，現在說放棄也太輕巧了吧？”
“無論最後什麽結果大家一起麵對就好了啊……”
小徐芳柔終於忍不住，她躬下身子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大家，再努力一下吧……”
“這怎麽不算是一次美好的迴憶呢？”
“對於我來說，大家隻要都在一起就夠了啊……”
然後……便是沉默。
然後……便是無盡的等待。
然後……便是淚珠灑落的聲音。
相顧無言的少年少女中，舉起一隻細嫩的手。
一隻象征著幼小心靈彼此靠攏的手。
“我聽班長的。我是副班嘛，班長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韋憶漫舉手說道，他身後的男生們很快附和到，他們目光堅定，生怕少了自己的一份。
“啊啦——我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登台演出啊，昨天激動地都睡不著呢，哈哈哈！”
小朱珂笑著說道，連帶著所有女生的一份迴應著小徐芳柔。
“大家……”
小徐芳柔拭去眼淚，激動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略微輕佻的男聲響起。
“哎呀，真是不錯的演講啊，搞得我都有些鬥誌滿滿的，哈哈哈。”
一瞬間，初一六班所有同學的目光看向了聲音來源的地方，他們企盼著，心中期望的答案唿之欲出。
是他嗎？！！
是春芽嗎？！！！
可惜的是，這是一位成年男性的聲音。
郝蕭從禮堂的帷幕後走了出來，一臉笑意地說道:
“看來我讓你們失望了啊，嗬嗬嗬。”
初一六班的同學們垂喪地低下了頭。
郝蕭拍了拍手，說道:
“別這樣看我嘛，我是來幫你們解決問題的神兵啊，開心一點。”
“發膠和粉底什麽的化妝品，你們的莫笛老師已經去買了，很快就迴來。”
“耳機設備壞了也不用擔心，我聯係了五班的李老師，他們班有多餘的，估計很快就能送過來。”
“至於剛才那個戴眼鏡的小男生說的樂器放置的問題，可以直接放我車上，我會和莫笛老師一起帶過去。”
“衣服裝飾的話，真不巧，我的手工能力姑且也還不錯，我現在去給你們做些，應該就夠用了。”
似乎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小徐芳柔好奇地問:
“請問這位先生你是誰啊？”
郝蕭帥氣地響指一打，說道:
“我嘛，我是李老師的故交，你們莫笛老師的熟人，說是熟人……”
郝蕭揚了揚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瀟灑得意地說道:
“其實是未婚夫哦。”
哇哦——！！！！！
後台這裏頓時爆發出一陣唿聲。
郝蕭連忙示意他們安靜，隨即又吩咐他們一些事情，說了些鼓舞的話，便穿過帷幕先走了。
來到禮台前，郝蕭看著站在台上，麵對台下一排排空蕩蕩的座椅，閉眼暗自祈禱為自己打氣的雪白女孩一笑。
在向以後的自己“借”勇氣嗎？
光靠自己可不行啊，小雨欣，依靠身邊信賴的人，勇氣才會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一個人的力量會有不足，而當你尋找到了可以依偎的人，你和他的能力就會變得無限大。
迴想起那段不算愉快的往事，郝蕭習慣性地拿出一支煙放在嘴裏，但看著已經可以獨自努力的小關雨欣，他欣慰一笑。
之前是小杜琳綺，現在……你好像已經找到了在這一時光景裏隻屬於你的那個人啊。
啊……對，你至少還有小關歆雪。
思緒襲來，郝蕭拿出了打火機作勢就要點煙，這時，身邊響起一個聲音。
“你敢。”
郝蕭一愣，看了看右手上的手表笑了。
“你還在呢？我還以為你對你的學生都漠不關心呢，留下你的未婚夫就跑了。你就不怕我什麽都不做嗎？”
手表上映射出莫笛的影像，自打離開她就這樣默默關注著，況且作為未婚妻的她可是十分了解郝蕭的為人。
“你不會這麽做的。”
郝蕭爽朗一笑，說道:
“哈哈哈，是啊是啊。什麽時候迴來？”
“快了。”
“行，那我也要抓緊去做裝飾了，我可不擅長這東西啊～等下見。”
郝蕭掛斷視頻電話，旋即又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悄悄把手表表盤的鏡頭對準了小關雨欣。
膽怯仍未完全得到撫平，小關雨欣已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台下的座椅，體檢那天的畫麵如夢魘般出現在她腦海中。
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終究難掩恐懼。
“加油！雨欣！我在這呢！”
一個女孩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小關雨欣驚嚇了一會兒表情激動起來。
“琳綺！琳綺是你嗎？！”
“嗯嗯！我在！”
小杜琳綺的聲音同樣無比興奮。
郝蕭來到小關雨欣身旁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藍色貝雷帽，然後將手表遞給了她，自己則是轉身離開。
加油啊，關雨欣。
後台中。
小徐芳柔看向小韋憶漫，小韋憶漫了然地點點頭。
小徐芳柔大聲喊道:
“那麽大家！”
所有同學都看向了小徐芳柔。
“在莫笛老師和郝蕭老師還有李老師過來之前，除了沒法解決的問題，各自做好演出前的準備。覺得自己已經全部都準備好的同學，幫助一下別人，可以嗎？”
“可以！”
“現在我去找賓東，淑妍，雨欣，還有......春芽！他們一個都不能落下！我不在這的時候，大家都聽副班的，好嗎？”
“好！”
動員完成，初一六班的同學忙碌起來。
鍾樓，在未寒的往日這裏是不少學生的遊樂場，現在則是略顯寂寥，喜愛停留於塔頂的白鴿早已邁上南飛的旅途，隻剩這座孤單的鍾樓，它沒有翅膀，無法隨著它的玩伴在天際自由翱翔，落寞地矗立著，日複一日地經曆寒風的吹打。
遙遠彼方傳來一陣歡快的音樂，天空飄蕩著絢麗華彩與五色的氣球，好不熱鬧。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樓梯中響起，看來今天鍾樓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哦不，第二位客人。
“找到你了。”
蜷縮在塔頂像一隻落單孤雁的小賓東正獨自感傷，聞聲，他抬起頭，淚痕醒眼。
小林淑妍內心一怔，柔聲說道:
“怎麽……搞成這樣子？走吧，大家正需要你呢，你可是我們的指揮啊。”
對此小賓東隻是看著她說道:
“沒有春芽在的慶典，你會玩得開心嗎？”
一瞬間的愕然無聲，答案已經明了。
小林淑妍的臉上閃過一絲寂寞，她表情緩了緩，笑著說道:
“當然……會啊。”
小賓東無法理解，把頭埋低。
小林淑妍背過身去望向遠方。
“有些事情注定沒法圓滿，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春芽他陪不了我們是嗎？”
“……他會死。”
小賓東一愣，“死”對於他來說是何其遙遠的一個字眼，然而現在卻是被小林淑妍殘忍地擺在了麵前。
他會死？
死？
死……
不可能的，他是魔王……怎麽會死？
不應該的，他是勇者……怎麽能死？
不可以……不行……不要……不……
往昔的畫麵在眼前一幕幕迴放閃動，春芽燦爛肆意的笑容那樣地鼓舞人心，亦如他的名字，初陽，帶給人無限希望和活力。
他怎麽會死呢？
直到那蒼白的臉龐再次浮現，最後留給他的那一份淒慘的笑容。
小賓東崩潰了。
“所以說啊，多讀點書就能懂了。知其無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無論是春芽他自己，還是我們。”
“你憑什麽……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啊。”
“請不要說得好像隻有你在痛苦一樣。從小到大，我讀過的書，我遇見的挫折而流的淚都不及給他的萬分之一。”
“那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他啊。”
“誒？”
小賓東恍惚地抬起頭，有點不確信小林淑妍剛剛說出的話。此刻眼前女孩的背影要遠比他高大地多，自然也……寂寞地多。
“我從來沒想過喜歡一個人會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但我一點也不後悔。”
“順從他做出改變，為了他忍耐自己的心意，因為他夜晚躲在被窩裏痛哭流涕，漸漸地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強求。”
“所以我感激相遇，要盡自己最大努力表現得更好更優越，過得更好，做一個知書達理的人，成為孤獨的他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夥伴。”
“要得意地展露出自己幸運的一麵，要足夠光鮮亮麗。我知道的，這對不幸的他來說無疑有點殘忍，但這樣的話......這樣他就不會感到有任何罪責，能夠安心。”
“要是我也在他麵前崩潰的話，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林淑妍的顫音愈來愈明顯，直到苦痛壓彎了她柔嫩的雙肩，再也不能自已。
“這副樣子怎麽可能做給他看啊……”
“不就搞得像我在向他索求一樣嗎……”
“他能給我什麽啊……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對於少年少女來說，成長可能就是一瞬之間的事，就比如眼下慟哭的小林淑妍，無語凝噎的小賓東。
小賓東攥緊的拳頭默默鬆開，他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麽，起身來到啜泣的小林淑妍身旁，拿出燕尾服口袋裏的手帕遞給了她。
“書裏麵的大道理讀多少遍我還是不清楚啦。”
“嗯……？”
“你說的那什麽知其什麽什麽的，安之什麽什麽的，哎呀我就是搞不懂這些麻煩的古文，但通俗說的話是不是就算不完美的結局也要欣然接受啊？”
小林淑妍噗嗤一笑，嗬嗬說道:
“你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行。”
“好像遇見他們兩人的這段日子就是為了教會我們一個道理。”
“什麽？”
“堅強。”
“……是啊，堅強。”
“我都不知道你還喜歡初陽……明明總是和他唱反調來著。”
小林淑妍臉一紅，氣鼓鼓地說道:
“我的事你少管！哼！還不是都怪某個呆子自認為是天底下最委屈，最痛苦的人，我才隻好拿自己舉例說明嗎？”
小賓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小林淑妍道歉。
“賓東——！淑妍——！你們在哪？趕緊迴去排練啊，要趕不上去慶典的車了！”
鍾樓下，小徐芳柔急急忙忙地跑過，像個小笨蛋一樣四處張望，扯著嗓子漫無目的地喊到。
“糟糕！好像耽誤太多時間了。”
小賓東一下子慌了起來，小林淑妍則是一臉有趣地看著亂跑小徐芳柔，說道:
“誒，你說，要是我們一直不下去的話她會不會急壞了啊？”
“都這個時候了別捉弄班長了啊，你也太腹黑了吧？”
小林淑妍嘴巴一嘟:
“切～等下在芳柔麵前你可不要笨到和她說春芽身體的事。”
“我知道啦，你也要幫我啊，不然我自己肯定會露餡的。”
“那是自然，走吧。”
“嗯。”
由於小林淑妍剛才一直蹲在地上哭，再加上穿的是漢服，為了不讓衣服粘上灰塵她的腿這時已經麻了，於是小賓東便背著她下了鍾樓，出現在小徐芳柔麵前。
古箏獨奏，小提琴獨奏以及大指揮家終於會合，而擅自消失不見的兩人自然少不了小徐芳柔一陣數落。
好在有小林淑妍幫忙打掩護，小賓東才沒有在被問到春芽的事情時表露出馬腳，他心虛地轉移話題，說道:
“怎麽突然間徐芳柔你就有了班長的範呢？”
“嗯？”
小徐芳柔眉頭一挑，似乎有一種班長的權威受到質疑後的不悅，當然，她舉手投足間也有些得意。
不過，穩定同學們的情緒，動員大家各司其職，確實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呢，對於當初隻是為了偏袒小關雨欣，所以一時興起擔任班長的她來說。
“唉喲，驕傲的不得了呢，看來小冒失鬼終於成長了呢。”
對於小林淑妍再尋常不過的挖苦，小徐芳柔沒太在意，她更擔心好閨蜜崴傷的腳現在怎麽樣了。
誠然這不過是小林淑妍和小賓東用來打幌子的借口，但既然小徐芳柔問了，自然要順坡下驢啦，春芽的事也已交代過了，兩人用平常的理由對付了小徐芳柔，隨後三人便抓緊時間朝著學校的禮堂趕去。
待他們離開過後，鍾樓後麵出現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隨即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彎下腰撿起一個紙飛機，手指掐掉嘴裏的香煙彈掉一點煙灰，好奇地打開紙飛機。
“嗯……？原來就是你小子啊，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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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單瀾瀾和小蘭桂喜正忙碌地為班上同學化妝，長時間的操勞不禁有些疲憊。小朱珂雖說活力滿滿，但僅靠她一人調試著全班同學的耳麥以及設備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小韋憶漫同樣沒閑著，他一臉認真地檢查班上同學們的著裝，確保沒有什麽地方出現差錯。
小洪蘭青則是擔負起了同學們行李的整理和看管工作，這次典禮可是次極為盛大的活動，自然不得馬虎。
演出真正到來的這一天，隨著激動而來的還有對於害怕演出搞砸的極度緊張，在這樣高強度的壓力下，這群心智尚未發育完善的少年少女們漸漸開始沉默，歡騰的氛圍走向死寂，不少同學開始不耐煩起來，甚至是退縮。
而作為班長的小徐芳柔此刻滿臉擔憂。
她負責的是人員就位以及組織練習，可眼下的狀況卻是有些糟糕。
按理來說小賓東去了這麽長時間應該迴來了啊，就算沒能叫上春芽，她也說了讓賓東十點前就趕迴來。
而現在不僅作為指揮的賓東沒影，就連出去找他的林淑妍也沒有消息。
關雨欣也遲遲沒有來報到，徐芳柔怎麽都聯係不上她。
還有春芽……
小徐芳柔歎了聲氣。
這次真的沒希望了嗎……？
“班長！粉底和發膠用完了，你知道那裏還有嗎？”
“芳柔，這幾個故障的耳機設備好像修不好了，還有備用的嗎？”
“班長，你的小提琴還有林淑妍的古箏要放在哪裏才好啊？和其他行李放在校車後備箱裏會不會撞壞啊？”
“有同學禮服上的小裝飾忘在家裏了，後台這有現成的東西可以補救嗎？”
小徐芳柔心中頓時一緊。
“要我說就不該設計這麽麻煩的衣服！”
“典禮什麽的，玩才是最重要的吧，隨便應付一下不就好嗎？搞得像什麽一樣……”
“真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喜歡出風頭啊，我隻想平平靜靜的就好了，非要弄得這麽尷尬。”
“你說什麽呢？！這是我們女生好幾個日夜的心血，你做了什麽？你有本事的話為什麽最開始不自己來負責呢！”
“明明是你們自己粗心，沒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憑什麽怪到我們設計衣服的頭上？”
本就壓抑的氛圍在這一刻被引爆，後台一時間亂作一團，爭吵不斷。
“現在說什麽風涼話啊！真有臉啊！”
“你是覺得我很有耐心看著你那張臭臉給你化妝嗎？真搞笑！”
“切，就會擺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迴事兒了。”
“你再說一句？！”
啪——！！！
少女怒拍桌麵，硬生生打斷爭論不休的吵鬥，阻止了眼看就要進一步演變成更加嚴重的事態。
“都給我安靜！！！！！！”
小徐芳柔歇斯底裏地喊到，原本嬌氣又溫柔的聲音在破音下顯得格外刺耳，她的右手因為大力拍擊桌麵現在不住地顫抖，小徐芳柔深吸口氣，表情嚴肅認真地看向將目光投向她的同學們。
這還是她第一次拿出班長的姿態對待自己的同班同學。
迎著所有同學帶著各種意味的眼神，有輕蔑有不屑，有憤怒有不服，更多的是尋求主心骨領導的渴求。
小徐芳柔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懼怕與壓力，她終於能稍微體會到一點那個女孩之前所麵對的是何等可怕的東西。
被這一道道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小徐芳柔內心第一時間的想法是委屈，然後是怪責自己為什麽要當這個班長，她好想放聲大哭把問題拋給其他人。
但那個笑容裏滿是堅強的女孩浮現在她腦海中，那個獨自扮演魔王與勇者的男孩對抗命運的樣子此刻也無比清晰，還有小林淑妍在好朋友陷入迷茫時毫不猶豫挺身而出的身影。
一個兩個，這個也是，那個也是，都在鼓舞著她。
她不能退縮！
小徐芳柔攥緊了拳頭，忍著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熱淚，語氣盡可能平緩地說道:
“大家，還記得我們一起為之努力的那兩個人嗎？”
聞言，所有剛才爭吵著發泄情緒的同學默默低下了頭。
“來到這個班上，他一個人把我們陌生的彼此擰成了一股繩，他讓我們知道了什麽是團結。”
小徐芳柔把目光看向了一眾女生。
“桂喜，瀾瀾，阿珂，他一直有在幫助著你們製作衣服對吧？包括設計還有很多的衣服上的裝飾他都有出力對吧？”
蘭桂喜，單瀾瀾，朱珂以及女生們都緩緩點了點頭。
小徐芳柔又把目光看向一眾男生。
“副班，洪蘭青，在場的男生們，還有不在這裏的賓東，每次班上組織練完歌後，他私下一直有陪著你們繼續努力唱歌對吧？”
洪蘭青和韋憶漫與男生們對視著，後者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小徐芳柔忍耐著心酸繼續說道:
“拖著那樣的身體，他還是心係著我們大家，就好像從來沒想過對自己好一點。”
她頓了頓，說起另一個人。
“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在大家心裏是不是都覺得小雨欣在班上就是個吉祥物呢？好看的花瓶？”
“我徐芳柔第一個不同意。”
“小雨欣是很耀眼沒錯，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很脆弱，脆弱到春芽隻是不小心觸碰了一下便碎掉了。”
“為了彌補她，春芽為了嗬護她，為她編織了一個溫柔的夢，我不想看著她碎掉……”
“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周圍人的看法，也就封鎖著鮮活跳動的心，不去展現出她本該靚麗的色彩！”
“克製！克製！！克製！！！”
“從未敢任性過！！！”
“拚了命的不想讓身邊人因為她受到一點傷害，為此將自己死死封閉在冰冷的寒窟！”
“連帶著一切不安和恐懼，一個人把所有心酸苦累熬成尖刺一次又一次穿過千瘡百孔的心！！！”
“即便是這樣的她也有想要守護的人，也會在大家忘卻春芽的時候站出來說道自己會永遠記得初陽！你們呢！在幹什麽啊！”
“他們兩個有誰就隻想過自己啊！”
寂靜禮堂中響徹著小徐芳柔竭力嘶喊的迴音……
“明明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大家好不容易互相扶持著走到了這一步……難道要讓此前的努力和汗水都付之東流嗎？”
小徐芳柔啜泣著，兩行熱淚劃過臉頰。
“大家都很累，我沒能及時察覺……我對不起大家。可要是逃避有用的話，我們幹嘛還要作為初一六班聚在這裏呢？”
“就算會不如人意又怎麽樣，不是有大家一起承擔嗎？最重要的是，大家明明都一起努力過了啊，現在說放棄也太輕巧了吧？”
“無論最後什麽結果大家一起麵對就好了啊……”
小徐芳柔終於忍不住，她躬下身子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大家，再努力一下吧……”
“這怎麽不算是一次美好的迴憶呢？”
“對於我來說，大家隻要都在一起就夠了啊……”
然後……便是沉默。
然後……便是無盡的等待。
然後……便是淚珠灑落的聲音。
相顧無言的少年少女中，舉起一隻細嫩的手。
一隻象征著幼小心靈彼此靠攏的手。
“我聽班長的。我是副班嘛，班長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韋憶漫舉手說道，他身後的男生們很快附和到，他們目光堅定，生怕少了自己的一份。
“啊啦——我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登台演出啊，昨天激動地都睡不著呢，哈哈哈！”
小朱珂笑著說道，連帶著所有女生的一份迴應著小徐芳柔。
“大家……”
小徐芳柔拭去眼淚，激動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略微輕佻的男聲響起。
“哎呀，真是不錯的演講啊，搞得我都有些鬥誌滿滿的，哈哈哈。”
一瞬間，初一六班所有同學的目光看向了聲音來源的地方，他們企盼著，心中期望的答案唿之欲出。
是他嗎？！！
是春芽嗎？！！！
可惜的是，這是一位成年男性的聲音。
郝蕭從禮堂的帷幕後走了出來，一臉笑意地說道:
“看來我讓你們失望了啊，嗬嗬嗬。”
初一六班的同學們垂喪地低下了頭。
郝蕭拍了拍手，說道:
“別這樣看我嘛，我是來幫你們解決問題的神兵啊，開心一點。”
“發膠和粉底什麽的化妝品，你們的莫笛老師已經去買了，很快就迴來。”
“耳機設備壞了也不用擔心，我聯係了五班的李老師，他們班有多餘的，估計很快就能送過來。”
“至於剛才那個戴眼鏡的小男生說的樂器放置的問題，可以直接放我車上，我會和莫笛老師一起帶過去。”
“衣服裝飾的話，真不巧，我的手工能力姑且也還不錯，我現在去給你們做些，應該就夠用了。”
似乎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小徐芳柔好奇地問:
“請問這位先生你是誰啊？”
郝蕭帥氣地響指一打，說道:
“我嘛，我是李老師的故交，你們莫笛老師的熟人，說是熟人……”
郝蕭揚了揚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瀟灑得意地說道:
“其實是未婚夫哦。”
哇哦——！！！！！
後台這裏頓時爆發出一陣唿聲。
郝蕭連忙示意他們安靜，隨即又吩咐他們一些事情，說了些鼓舞的話，便穿過帷幕先走了。
來到禮台前，郝蕭看著站在台上，麵對台下一排排空蕩蕩的座椅，閉眼暗自祈禱為自己打氣的雪白女孩一笑。
在向以後的自己“借”勇氣嗎？
光靠自己可不行啊，小雨欣，依靠身邊信賴的人，勇氣才會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一個人的力量會有不足，而當你尋找到了可以依偎的人，你和他的能力就會變得無限大。
迴想起那段不算愉快的往事，郝蕭習慣性地拿出一支煙放在嘴裏，但看著已經可以獨自努力的小關雨欣，他欣慰一笑。
之前是小杜琳綺，現在……你好像已經找到了在這一時光景裏隻屬於你的那個人啊。
啊……對，你至少還有小關歆雪。
思緒襲來，郝蕭拿出了打火機作勢就要點煙，這時，身邊響起一個聲音。
“你敢。”
郝蕭一愣，看了看右手上的手表笑了。
“你還在呢？我還以為你對你的學生都漠不關心呢，留下你的未婚夫就跑了。你就不怕我什麽都不做嗎？”
手表上映射出莫笛的影像，自打離開她就這樣默默關注著，況且作為未婚妻的她可是十分了解郝蕭的為人。
“你不會這麽做的。”
郝蕭爽朗一笑，說道:
“哈哈哈，是啊是啊。什麽時候迴來？”
“快了。”
“行，那我也要抓緊去做裝飾了，我可不擅長這東西啊～等下見。”
郝蕭掛斷視頻電話，旋即又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悄悄把手表表盤的鏡頭對準了小關雨欣。
膽怯仍未完全得到撫平，小關雨欣已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台下的座椅，體檢那天的畫麵如夢魘般出現在她腦海中。
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終究難掩恐懼。
“加油！雨欣！我在這呢！”
一個女孩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小關雨欣驚嚇了一會兒表情激動起來。
“琳綺！琳綺是你嗎？！”
“嗯嗯！我在！”
小杜琳綺的聲音同樣無比興奮。
郝蕭來到小關雨欣身旁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藍色貝雷帽，然後將手表遞給了她，自己則是轉身離開。
加油啊，關雨欣。
後台中。
小徐芳柔看向小韋憶漫，小韋憶漫了然地點點頭。
小徐芳柔大聲喊道:
“那麽大家！”
所有同學都看向了小徐芳柔。
“在莫笛老師和郝蕭老師還有李老師過來之前，除了沒法解決的問題，各自做好演出前的準備。覺得自己已經全部都準備好的同學，幫助一下別人，可以嗎？”
“可以！”
“現在我去找賓東，淑妍，雨欣，還有......春芽！他們一個都不能落下！我不在這的時候，大家都聽副班的，好嗎？”
“好！”
動員完成，初一六班的同學忙碌起來。
鍾樓，在未寒的往日這裏是不少學生的遊樂場，現在則是略顯寂寥，喜愛停留於塔頂的白鴿早已邁上南飛的旅途，隻剩這座孤單的鍾樓，它沒有翅膀，無法隨著它的玩伴在天際自由翱翔，落寞地矗立著，日複一日地經曆寒風的吹打。
遙遠彼方傳來一陣歡快的音樂，天空飄蕩著絢麗華彩與五色的氣球，好不熱鬧。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樓梯中響起，看來今天鍾樓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哦不，第二位客人。
“找到你了。”
蜷縮在塔頂像一隻落單孤雁的小賓東正獨自感傷，聞聲，他抬起頭，淚痕醒眼。
小林淑妍內心一怔，柔聲說道:
“怎麽……搞成這樣子？走吧，大家正需要你呢，你可是我們的指揮啊。”
對此小賓東隻是看著她說道:
“沒有春芽在的慶典，你會玩得開心嗎？”
一瞬間的愕然無聲，答案已經明了。
小林淑妍的臉上閃過一絲寂寞，她表情緩了緩，笑著說道:
“當然……會啊。”
小賓東無法理解，把頭埋低。
小林淑妍背過身去望向遠方。
“有些事情注定沒法圓滿，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春芽他陪不了我們是嗎？”
“……他會死。”
小賓東一愣，“死”對於他來說是何其遙遠的一個字眼，然而現在卻是被小林淑妍殘忍地擺在了麵前。
他會死？
死？
死……
不可能的，他是魔王……怎麽會死？
不應該的，他是勇者……怎麽能死？
不可以……不行……不要……不……
往昔的畫麵在眼前一幕幕迴放閃動，春芽燦爛肆意的笑容那樣地鼓舞人心，亦如他的名字，初陽，帶給人無限希望和活力。
他怎麽會死呢？
直到那蒼白的臉龐再次浮現，最後留給他的那一份淒慘的笑容。
小賓東崩潰了。
“所以說啊，多讀點書就能懂了。知其無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無論是春芽他自己，還是我們。”
“你憑什麽……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啊。”
“請不要說得好像隻有你在痛苦一樣。從小到大，我讀過的書，我遇見的挫折而流的淚都不及給他的萬分之一。”
“那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他啊。”
“誒？”
小賓東恍惚地抬起頭，有點不確信小林淑妍剛剛說出的話。此刻眼前女孩的背影要遠比他高大地多，自然也……寂寞地多。
“我從來沒想過喜歡一個人會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但我一點也不後悔。”
“順從他做出改變，為了他忍耐自己的心意，因為他夜晚躲在被窩裏痛哭流涕，漸漸地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強求。”
“所以我感激相遇，要盡自己最大努力表現得更好更優越，過得更好，做一個知書達理的人，成為孤獨的他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夥伴。”
“要得意地展露出自己幸運的一麵，要足夠光鮮亮麗。我知道的，這對不幸的他來說無疑有點殘忍，但這樣的話......這樣他就不會感到有任何罪責，能夠安心。”
“要是我也在他麵前崩潰的話，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林淑妍的顫音愈來愈明顯，直到苦痛壓彎了她柔嫩的雙肩，再也不能自已。
“這副樣子怎麽可能做給他看啊……”
“不就搞得像我在向他索求一樣嗎……”
“他能給我什麽啊……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對於少年少女來說，成長可能就是一瞬之間的事，就比如眼下慟哭的小林淑妍，無語凝噎的小賓東。
小賓東攥緊的拳頭默默鬆開，他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麽，起身來到啜泣的小林淑妍身旁，拿出燕尾服口袋裏的手帕遞給了她。
“書裏麵的大道理讀多少遍我還是不清楚啦。”
“嗯……？”
“你說的那什麽知其什麽什麽的，安之什麽什麽的，哎呀我就是搞不懂這些麻煩的古文，但通俗說的話是不是就算不完美的結局也要欣然接受啊？”
小林淑妍噗嗤一笑，嗬嗬說道:
“你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行。”
“好像遇見他們兩人的這段日子就是為了教會我們一個道理。”
“什麽？”
“堅強。”
“……是啊，堅強。”
“我都不知道你還喜歡初陽……明明總是和他唱反調來著。”
小林淑妍臉一紅，氣鼓鼓地說道:
“我的事你少管！哼！還不是都怪某個呆子自認為是天底下最委屈，最痛苦的人，我才隻好拿自己舉例說明嗎？”
小賓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小林淑妍道歉。
“賓東——！淑妍——！你們在哪？趕緊迴去排練啊，要趕不上去慶典的車了！”
鍾樓下，小徐芳柔急急忙忙地跑過，像個小笨蛋一樣四處張望，扯著嗓子漫無目的地喊到。
“糟糕！好像耽誤太多時間了。”
小賓東一下子慌了起來，小林淑妍則是一臉有趣地看著亂跑小徐芳柔，說道:
“誒，你說，要是我們一直不下去的話她會不會急壞了啊？”
“都這個時候了別捉弄班長了啊，你也太腹黑了吧？”
小林淑妍嘴巴一嘟:
“切～等下在芳柔麵前你可不要笨到和她說春芽身體的事。”
“我知道啦，你也要幫我啊，不然我自己肯定會露餡的。”
“那是自然，走吧。”
“嗯。”
由於小林淑妍剛才一直蹲在地上哭，再加上穿的是漢服，為了不讓衣服粘上灰塵她的腿這時已經麻了，於是小賓東便背著她下了鍾樓，出現在小徐芳柔麵前。
古箏獨奏，小提琴獨奏以及大指揮家終於會合，而擅自消失不見的兩人自然少不了小徐芳柔一陣數落。
好在有小林淑妍幫忙打掩護，小賓東才沒有在被問到春芽的事情時表露出馬腳，他心虛地轉移話題，說道:
“怎麽突然間徐芳柔你就有了班長的範呢？”
“嗯？”
小徐芳柔眉頭一挑，似乎有一種班長的權威受到質疑後的不悅，當然，她舉手投足間也有些得意。
不過，穩定同學們的情緒，動員大家各司其職，確實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呢，對於當初隻是為了偏袒小關雨欣，所以一時興起擔任班長的她來說。
“唉喲，驕傲的不得了呢，看來小冒失鬼終於成長了呢。”
對於小林淑妍再尋常不過的挖苦，小徐芳柔沒太在意，她更擔心好閨蜜崴傷的腳現在怎麽樣了。
誠然這不過是小林淑妍和小賓東用來打幌子的借口，但既然小徐芳柔問了，自然要順坡下驢啦，春芽的事也已交代過了，兩人用平常的理由對付了小徐芳柔，隨後三人便抓緊時間朝著學校的禮堂趕去。
待他們離開過後，鍾樓後麵出現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隨即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彎下腰撿起一個紙飛機，手指掐掉嘴裏的香煙彈掉一點煙灰，好奇地打開紙飛機。
“嗯……？原來就是你小子啊，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