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鵬是國主,所以一切以國事為重。


    所謂的國事,就是程家的權勢,和自己國主地位的穩定。


    所以,程前鵬要敲打自己的胞弟,讓他不要冒出不該有的想法。


    現在,程前錦是國主。


    對於兄長的所作所為,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隻有自己的地位穩固,才可以圖謀進一步的發展。


    年歲久遠,程前錦本就對發妻的死漸漸釋懷。


    他不再娶妻納妾,而是安於現狀。


    將所有對於發妻的愧疚,全都還在了程清秋的身上。


    數十年的獨寵,也算是完成了發妻的一員。


    現如今易地而處,感同身受,更是能理解程前鵬的行為。


    也正是因此,他想要阻止朱蕭索與程前鵬之間的衝突。


    在他眼中,兩個人都沒有做錯什麽。


    無非是立場不同,導致行為有些偏差。


    在此界,程前錦需要朱蕭索的照顧。


    如果有幸能飛升上界,或者女兒程清秋有幸飛升上界,還要靠兄長照拂。


    畢竟在上界,程前鵬是程清秋唯一認識的程家前輩,也是與自己關係最近的程家親戚。


    所以,朱蕭索和程前鵬這兩大靠山,能夠和和睦睦,那再好不過。


    程前錦的算盤打得很好。


    他也相信,自己的兄長會讚同化解朱蕭索仇怨的做法。


    平衡的權術,是敵是友向來沒有定數。


    可是。


    朱蕭索不答應。


    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上位者。


    相反,是個常有感性之舉的人。


    感性,往往會做出不符合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行為。


    這也就是眾人口中所說的,體麵。


    在朱蕭索眼中。


    沒鬧出人命,一切好商好量。


    麵子尊嚴什麽的,價值本就是不斷變動的,多一點少一點沒什麽大不了。


    但是,死了人,就是質的改變。


    那這個仇便不可能消解。


    朱蕭索正要開口再拒絕程前錦。


    程清秋卻搶先一步。


    “父皇,我不管你如何看待程前鵬逼死娘親的事情。在女兒這裏,我是絕對不可能原諒他的。”


    程前錦歎了口氣:“清秋,可你伯伯終歸是把國主之位傳給了我,你也成為了公主……”


    程清秋字字犀利,眼中滿是恨色。


    “如果您覺得我虧欠於他,今日權勢地位都是拜他所賜,那我就悉數奉還。”


    “公主之位我可以不要,公主的府邸我也可以讓出。”


    “程家培養我用的資源,我也可以全都想辦法歸還。”


    “總之,我絕對不會欠他一針一線,免得有人說我忘恩負義!”


    程清秋決絕的態度,讓程前錦一陣頭痛。


    程前錦本想帶著程清秋來勸說朱蕭索。


    沒想到後院起火,先把自己給燒了一通。


    “清秋,何必呢。你的伯伯,也有自己的苦衷。人生在世,就像交易一樣,有舍有得,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程清秋搖頭,一雙杏目已經發紅。


    她胸口劇烈起伏,衝著程前錦嬌聲喝道:


    “父皇!殺母之仇,怎麽可能當做交易?!”


    程前錦聽後,失望地閉上了雙眼。


    程清秋對於自己素未謀麵的娘親,居然有如此深的感情,完全出乎程前錦的意料。


    程前錦想了想,自己已經連娘親叫什麽名字,都有些模糊了。


    小的時候,兄長程前鵬嶄露頭角不久,他們的娘親就意外病逝了。


    去母留子,似乎是程家的傳統。


    程前鵬對他用的這一招,當年他們的父皇也對他用過。


    這件事,已經過去千年。


    在程前錦的記憶中,模糊不可見。


    那年喪母之時,程前錦還小。


    因為從別人口中聽說母妃是被父皇賜死,自己再也見不到娘親,承受不住打擊。


    白天他不敢多說什麽,怕忤逆了父皇,讓自己也丟了性命。


    隻能到了夜裏,自己在床上哭哭啼啼。


    所以,每日都渾渾噩噩,像丟了魂一般。


    他的父王程見我日理萬機,沒有功夫管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那段時間,都是程前鵬哄著他入睡,耐心安慰他,告訴他一切都會過去,都會好起來。


    他的兄長,充當起了程前錦父母的角色。


    所以,後來程前鵬登基國主,與他雖然漸漸疏遠隔閡,但是在心底深處,程前錦還是將程前鵬當做如父一般的兄長。


    即便有殺妻之仇,他還是沒有多麽怪罪自己的兄長。


    或許正是這份感情,讓他錯以為別人也會像自己一樣,原諒他的兄長。


    我的殺妻之仇都能消解,你們又有什麽好揪著不放呢?


    可惜,修士的悲喜並不相通。


    程清秋深吸一口氣,又道:“朱蕭索,你若要拆了程前鵬的入神台,我定然會盡心盡力地幫你。”


    “如果我勢微力薄,在這件事上幫不了什麽,那就幫你處理雜事,免得你分心。”


    “倘若一日,程前鵬真的因為入神台崩毀重新跌落此界,我也必與之搏命!”


    朱蕭索聽後,先是愣了一下。


    嗯?


    好像自己與程清秋之間的阻礙,瞬間消失了?


    天降鴻福?!


    然後,強行忍住心中的笑意,壓製上揚的嘴角,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


    兩個人幾句話,就定下了之後的事情。


    如此公然謀害自己的兄長,程前錦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瞧著女兒堅毅的眼神,他落寞問道:“清秋,那……那你還跟我迴國都麽?”


    “不迴了。從今日起,我再不是謫仙國的公主。”


    “那你我……”


    “你永遠是我的父皇。退去公主之位,隻是為了不欠程前鵬的。”


    “程家這些年培養我花費的資源,我也會奉還。”


    程前錦心中無比苦澀,又說道:“女兒,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麽還這些資源?還是跟為父迴國都吧。你不想當公主,那就不當了。”


    程清秋心意已決。


    絕對不可能再享用殺母仇人提供的一切。


    “我可以到書院教書,去仙門傳藝。如今已經入神,我還愁賺不到幾些資源?”


    “父皇放心,十年內,我定然能還上所有!”


    程前錦知道,女兒已經勸不迴來了。


    也隻得點頭:“好,那就依你。你是要留在擁仙城了?”


    程清秋還沒迴答,朱蕭索一口應下。


    “國主放心,清秋在擁仙城,定然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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