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破奴忽然被抓走一時間成了陽陵縣的飯後餘談,特別是在他家周圍附近。


    就連先前那些從劉破奴手中購買了糧食的人,一個個的也都在心中打起了鼓。


    朝廷不會無緣無故的抓人,一個尋常的百姓更不會無緣無故的賣糧食。


    節奏這種東西在某種特定的時間段,幾乎不需要怎麽費心就能輕而易舉的帶起來。


    很快,一股劉破奴賣糧是為了跑路的消息就這麽傳開了。


    但是他的運氣似乎並不好,還沒來得及逃跑,就剛好被官府逮個正著。


    作為事件的正主,此時的劉破奴正被關押在長安城內的一座牢房內,隻有一個腦袋那麽大的小窗子透過一絲微微的光亮。


    冬日的寒風,將外麵走廊上火盆內不大的火苗吹的左右搖擺。


    寒冷,潮濕,發黴腥臭的味道從四麵八方而來。


    ……


    未央宮!


    劉徹的心情很是不錯。


    自打朝廷實施了以工代賑這個賑災策略之後,以關中為首的區域內局勢瞬間穩定了下來。


    流民不再到處亂躥,一個個規規矩矩的等待著官府的分配,盡管各地的糧食並不夠,無法滿足全部災民的需求,但這總算是一個好的開端。


    “朕打算修建一座宮殿!”劉徹笑眯眯的看向大農令桑弘羊。


    劉破奴意外的為劉徹帶來了一個解決問題的全新思路,這也讓劉徹這段時間心情好了不少。


    活學活用嘛,朕也會!


    這世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隻是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而已。


    “陛下,朝廷政令已經推出,各地已經開始執行了,此時若是再變的話,恐會勞民傷財。”桑弘羊先是拒絕,但皇帝既然開口了,這事兒就不能讓他沒了下文,那可不是皇帝的性格,於是又說道:“不過倒是可以先進行一些前期準備,然後再屯一些糧草,估摸著一兩年也就差不多可以開工建造了……”


    劉徹微微看了眼桑弘羊,臉上露出了一副笑容。


    這笑容有些讓桑弘羊摸不太準確,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


    宮殿這種大型工事本來就需要這麽長時間的,加上現在是冬天,並不適合建造宮殿,自己說的也沒毛病啊……


    “陛下,廷尉在殿外求見……”就在桑弘羊百思不得其姐的時候,門口處忽然傳來了挽救他的聲音。


    劉徹揮了揮手,不大會兒的功夫,廷尉王溫舒便火急火燎的進入了房間。


    “陛下,臣昨日緝拿一賊寇,結果竟意外發現了一個偷盜皇室用品的盜賊,現已經將其關入大牢等待審訊。”進入大殿之後,王溫舒立即下跪上報。


    稍稍等了一小會兒,這才從身上將那隻從劉破奴身上收繳出來的錢袋子拿了出來,規規矩矩的雙手遞了上去。


    廷尉,說的好聽點他是掌握了天下的生殺大權。


    但若是說的不好聽點,廷尉又是個隨時都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的人。


    最近這些年的廷尉多以酷吏為主,在他們的治下治安狀況的確是好轉了不少,但也直接的得罪了許多人。


    所以一個廷尉能夠活多久,並不取決於他們辦了多少案子,把治安搞的有多麽好。


    而是取決於他們什麽時候失去皇帝的支持。


    王溫舒很機敏的抓住了這個討好皇帝的機會,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來審訊劉破奴。


    畢竟混仕途的人都知道,做多少事情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要讓別人知道你做了多少事情。


    劉徹在看到王溫舒手中錢包的時候,整個人忽然愣了一下。


    那不是朕給劉破奴的錢包嗎?


    趁著劉徹愣神的機會,王溫舒不願意放棄每一個能夠討好劉徹的機會,同時也不忘再次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陛下,臣昨日先是抓到一個名叫羅兵的關東賊寇,起初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臣看到他身上有一塊獸皮覺得有些眼熟,後來仔細的想了想,這才想起臣前幾日在陽陵見過這塊獸皮。”


    “接著說!”劉徹忽然抬頭看著王溫舒,他倒是要聽一聽王溫舒是怎麽說的。


    “臣派人去陽陵尋找這塊獸皮的主人,結果到了以後發現他已經知道了臣會派人去,很配合的就跟著迴來了。臣在他身上發現了這隻錢袋子以及另外一隻錢袋子。”


    “臣又了解到,這幾日他曾變賣糧食,行為及其異常,恰巧關東那邊追繳羅兵的人也來了,臣這才得知,羅兵身上竟有數十條人命,幾番查詢之後,所賣糧食之錢正巧與羅兵身上攜帶的錢加起來對上,羅兵若是不認識他,必然會拿走全部的錢,所以臣覺得他們兩人是認識的,這一查才知道,原來兩人在前年和去年出征的時候同在一屯,這種親密的關係,劉破奴給羅兵錢財讓其逃跑也就合情合理了,他不僅偷盜皇家財務,竟然還敢窩藏罪犯……”


    得到了皇帝的許可,王溫舒便說的更來勁兒了。


    滿臉期待的看著劉徹,似乎是在提醒劉徹,快表揚我,快點啊……


    “可有證據?”劉徹冷冰冰的看向王溫舒。


    感受著劉徹冰冷的眼神,王溫舒猛然打了個冷顫,連連點頭道:“臣覺得應當是看在往日的情誼,加上他最近偷了皇室的錢財,不愁日後吃喝,這才賣糧支援羅兵的。”


    “一派胡言!”劉徹有些不耐煩的揮著手。


    劉破奴賣糧食的原因他是知道的,而他今天也派人去接他了,現在看來是接不到了。


    劉破奴若是不知輕重,大可直接拿錢給他便是了,賣糧支援也沒動自己給他的錢,恰恰證明了劉破奴心中有分寸。


    窩藏罪犯這事兒的確不小,但劉徹卻一點也不生氣。


    什麽罪犯不罪犯的,有沒有罪那不還是朕一句話的事兒?


    “這錢是朕給他的,按照你的推斷,朕是不是也是同犯?”劉徹惡狠狠的瞪著王溫舒。


    王溫舒瞬間跪倒在地,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哪會知道這錢袋子是皇帝親自給劉破奴的?


    他若是知道的話,就算明確有證據指向劉破奴,他也絕對不會去抓人的,不僅不抓,還會想辦法消滅證據。


    這下好了,馬屁沒拍成,直接拍在馬腿上了。


    而且看樣子,皇帝好像很生氣?


    “陛……陛下……臣……臣這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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