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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看到宗正任安站出來的時候,大家並沒有太覺得意外。


    劉破奴這事兒大家心裏麵多少都有些準備了,皇帝不會平白無故的把他們拉來逛一圈就完事。


    雖然這些東西的確值得他們來一趟,皇帝想幹什麽,他們心中比誰都清楚。


    至於站隊誰那邊,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皇帝雖然年紀大了,可身子骨卻硬朗的很,再加上劉破奴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倆人湊到一起,他們就更不敢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了。


    劉徹顯然已經考慮到了所有的事情,若不然的話,這事兒不會拖這麽久。


    他也更不可能把劉破奴搞到藍田來當這個縣令,更不會讓他做出這麽一番成績。


    一個藩王,老老實實的聽話,去到封國吃喝玩樂玩玩女人多造幾個娃就行了,就算一年不理朝政,隻要不亂來,皇帝保準會對你大力讚賞。


    劉徹給劉破奴鋪的這條路,顯然已經超過了普通藩王的標準。


    他想幹什麽?


    對於在場的這些人來說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陛下,經臣調查得知,劉破奴就是您親生的兒子呀!”宗正任安一臉坦然的上前開口道。


    “胡說八道!”劉徹臉上露出了震驚難以置信的表情,旋即有些厭煩道:“朕潔身自好,就算有兒子那也是在宮中,怎麽可能突然蹦出來這麽大一個兒子?”


    劉破奴努了努嘴,潔身自好?


    真就不知道臉皮是什麽東西了不?


    跟你那些……


    好吧,劉破奴忽然想到了劉徹的兄長,中山靖王劉勝,跟這位比起來,劉徹的確屬於是潔身自好的代表型人物了。


    “陛下可還記得二十一年前曾前往廣陵國嗎?”任安內心滿是無語。


    發現的是你,讓幹的還是你,現在要演的還是你。


    皇帝咋了?


    皇帝就可以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嗎?


    我可是太子太傅啊,我是太子的人啊……


    當個宗正我容易嘛我?


    “廣陵?”劉徹忽然一愣,眉頭微皺略做思考,故作大驚道:“不可能,朕當年離開的時候,她未有身孕……”


    《極靈混沌決》


    “臣在宗正府查閱到的記錄上說,陛下曾在廣陵連寵楊姬近兩月,未曾間斷一日!”任安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著。


    當然,也不完全是胡說。


    宗正府的記載當中的確有這麽一段,但是連寵近兩月,未曾間斷一日這事兒則是任安做的偽證。


    劉徹既然已經認定了,他身為宗正也自然不敢多說什麽。


    更何況他又不是劉姓宗正,一個外姓人,那還不是皇帝讓幹啥就幹啥?


    “好像是有這麽迴事兒……”劉徹麵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慢慢的點著頭。


    “可能陛下當年年少,不太懂這方麵的事情,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連續兩個月與人行房的,除非是懷有身孕……”任安開始將話題往正事兒上扯。


    這個理由雖然有點扯澹,扯澹就扯澹吧,他又不能把這事兒直接扔在這裏不管不問。


    “臣派人前往廣陵調查當年的事情,在廣陵府查閱到這麽一條卷宗,元朔二年,五月中,楊傳報官稱其女被陽陵人士劉誌拐騙失蹤!”任安自顧自的說著。


    “這也不能證明劉破奴是朕親生的吧?萬一……”劉徹繼續裝作狡辯著,不過後麵的話沒好意思說出來,他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盡管這是為了幫劉破奴做實這個身份,但對於楊姬未免也太不公平了,畢竟人都死了這麽多年。


    “陛下的擔憂並非沒有可能,不過後來臣又在陽陵找到了楊姬以及劉破奴入籍的記載,生父與出生年月也都對應的上!”任安繼續迴應著。


    如果當年你沒有玩那個啥啥啥的話,那這孩子就鐵定是你的了。


    一個母親是絕對不會記錯孩子生日的,再說這年頭也不存在改生日什麽的,有什麽卵用?


    “臣查閱入籍記載的時候發現劉破奴出生在壽春,於是便派人前往壽春進行調查,當年的接生婆已經去世,不過她的兒媳卻對此事記憶深刻,畢竟一個待產孕婦孤身一人出現在外地,這事兒本就不太尋常,隻不過時間過去二十年了,她也有些記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時候了,隻記得是正月或者二月,時間有差不多二十年。”


    “這條證據雖然模湖不清,但她提供了另一條證據,當年她母親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所以讓她前往官府報了官。”


    “臣在壽春官府找到了當年的桉卷記錄,上麵確切記載著廣陵人士楊姬前往陽陵尋夫,途徑壽春,產下一子,時間為元朔三年二月二十二……”


    對於這件事情任安本來是拒絕的,但是當他開始著手調查之後,那就不是他能拒絕的事情了。


    宗正的職責可不僅僅隻是管理宗師,類似於劉破奴這種私生子的事情,也歸宗正管轄。


    隻不過以往的桉例關於皇帝的一件也沒有,主要是針對諸侯王的。


    隻要證據鏈夠完善,能夠確定身份的,就算諸侯王自己不承認也不行,宗正府會直接給他合法的身份,然後分割諸侯王的財產。


    畢竟推恩令嘛,你懂的!


    但是劉破奴這個,那可是實打實的。


    從廣陵到壽春,再到陽陵,所有官府的記錄都是當年的真實記錄。


    見多了這種事情的任安,在看到這條證據鏈的時候基本上也就確定了劉破奴的確是皇帝的兒子。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任安才操作改動了一下宗正府內的記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讓證據鏈更加清晰明了,免得有人說不可能。


    當然,任安的這番改動也不是腦門一熱胡亂改的,而是根據皇帝的口述去改動的。


    任安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隨意的去改動宗正府內的記載。


    “真……真是朕的兒子?”劉徹戲精上身,一臉懵逼的看著劉破奴。


    雖然演的很認真,但是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劉徹的演技還是太差了。


    你特娘的都跟劉破奴私下裏相認了,現在大大方方的告訴我們不就完了嗎?


    真是閑的沒事兒幹了,非得整這麽多活幹啥?


    俺們倒是想反對,可是俺們敢嗎?


    這一幕也同樣讓劉破奴看的很是無語,他想過一萬種場麵,但愣是沒有想過會是這幅局麵。


    劉徹全場都在尬演著,自己要不要配合一下?


    不配合的話會不會顯的自己太不懂事兒了?


    “恭喜陛下尋迴愛子,此乃大漢福音呐……”就在劉破奴還在猶豫的時候,一幫大臣們反倒是幫著把場麵給烘托起來了。


    不幫忙站台也不行了,實在是劉徹的演技太讓人尷尬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有那個意思就行了,要想演的話也別在這演了,改天去朝堂上演去吧,反正也沒人敢反抗,別老是逮著我們幾個坑。


    “好!”劉徹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副笑容,極為滿意的看著劉破奴,繼續道:“朕就說每次瞧見你就忍不住的高興,每次總是想與你親近親近,沒想到這竟然是血脈相通的關係,更沒想到你竟然是朕的兒子,這麽多年讓你們母子二人在外受苦受累,受人白眼刁難,這都是朕的錯……”


    劉破奴滿臉疑惑的抬頭看著劉徹,然而得到的卻是劉徹的眨眼迴應。


    那意思是在說你小子差不多就得了,朕都當著三公九卿的麵給你道歉了,你就別得寸進尺非要讓朕去你娘墳上道歉了。


    好歹咱也是皇帝,多少給咱留點麵子成不?


    劉破奴眨了眨眼,雖然躺在棺材裏麵那個跟自己沒什麽關係,但畢竟是她生了前身,若是沒有她,自己也不可能穿越到這具身體上麵。


    於公於私,自己發達了也不該忘了人家不是?


    再說了,演戲這玩意兒隻要感覺來了,那是會傳染的。


    相比較起劉徹而言,劉破奴就顯的敬業了不少。


    伸手悄悄的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傳來,即便是男子漢大丈夫,劉破奴也被疼的兩眼霧蒙蒙的。


    聲音一度哽塞道:“我娘她……”


    “傳朕旨意,封楊姬為婕妤!”劉徹心髒劇烈跳動著,眉頭青筋不受控製的猛烈跳動著,連忙打斷了劉破奴的話,這會兒他是真的怕了。


    萬一這小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朕下不來台可如何是好?


    收拾他?


    收拾個屁啊,這小子雖然很想讓人弄死他,可冷靜下來想一想就會發現,其實現在這局麵也不怪他。


    自己一個人在外麵生活了這麽多年,日子過的該有多苦啊?


    別的皇子都在宮裏麵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不僅要自己養活自己,還跟著大軍上了兩年前線,能夠活下來都算是萬幸的了。


    劉徹一直都覺得自己虧欠劉破奴的實在是太多了,而現在劉破奴越是優秀,劉徹心中那種想要彌補的想法就越是濃重。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劉破奴不管怎麽混蛋,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


    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事情又該怎麽做,他心中那是門清的很。


    “你不是喜歡蜀地嗎?朕封你做蜀王,到時候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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