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瞪眼看著柯棣華,憤怒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口氣狠厲的說道:“柯棣華,雷劍死活現在就掌握在咱兩個人的手裏,你能不能靈巧一點,快點把血止住?”


    柯棣華沉住氣,深唿吸了一下,右手探進雷劍的胸腔,快速的調整止血鉗的位置,終於將往外噴血的血管鉗住,血止住了,柯棣華終於鬆了一口氣。


    艾克對輔助醫師張光華副院長命令道:“快清理胸腔積血,十秒之內必須給我清理幹淨。”


    張光華將護士遞到她手裏的消毒棉紗,快速在雷劍的胸腔清理積血,不到十秒,胸腔積血清理幹淨,就在這時,負責監控雷劍生理狀況的護士喊道:“艾克大夫,雷劍血壓不穩快速下降,心髒出現間歇性驟停,唿吸停止,怎麽辦?”


    “上唿吸機、加大輸血量、實施心髒複蘇,柯棣華負責搶救。”艾克就像戰場指揮員,果斷的命令道。


    雷劍此時已經失去一切知覺,不僅是大腦失去意識,而是身體各機能在快速衰退,這種搶救措施,不知能不能將雷劍從死神手裏奪迴來。


    艾克手中捏住的子彈始終沒有取出來,他的手在顫抖,慢慢變得麻木,一旦失去捏住子彈的手力,再次子彈脫離鑷子,子彈就會衝擊到心髒,雷劍各機能會馬上失去再次激活的動力。


    在這生命攸關的最緊張時刻,艾克對柯棣華口氣嚴厲地說道:“我要用最後的力氣,將雷劍胸腔的子彈取出來,可能再次觸碰到其他血管,柯棣華,你要馬上做好止血,雷劍的死活,就看你的了。”


    艾克對身邊的護士喊道:“快給我擦汗。”


    護士快速擦掉艾克頭上的汗,準備擦拭艾克脖子上流淌的汗,艾克抬腿將擦汗的護士踢到一邊,突然大喊道:“柯棣華準備止血。”


    艾克小心的試探著將夾住的子彈,一點一點的往外拉,就在他的手感覺到子彈快拉出時,他稍一用勁,子彈被取出來了,艾克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看到柯棣華衝到手術台,他不顧身體虛弱,往外一滾,給柯棣華騰出地方。


    柯棣華當艾克取出子彈癱坐在地上,他來不及顧忌艾克怎麽樣,而是快速撲向手術台,看到兩根細血管在往外噴血,他手下麻利的將止血鉗夾住一根噴血的血管,又接住輔助醫師遞給他的一把止血鉗,熟練地將另一條血管夾住。


    張光華副院長馬上清理胸腔積血,不到十五秒,胸腔清理完畢,這時已經被扶起來的艾克,看了柯棣華一眼,柯棣華馬上後退半步,看著艾克正緊張的在修複三條觸碰出血的血管。


    期間雷劍幾次停止心跳、斷斷續續停止唿吸、以及心髒各技能出現快速衰退,艾克不停地下達指令,從各方麵指揮輔助醫師,做機能恢複,經過五個多小時的緊急搶救,雷劍的胸腔順利閉合。


    艾克和柯棣華渾身癱軟的扶住手術台,兩人幾乎同時將口罩取下,甩向一邊,深深地喘著氣。


    柯棣華比起主刀醫師艾克,身體透支相比較要小,他走到艾可身邊,扶住艾克虛弱的問道:“艾克,雷劍能不能搶救過來?”


    “不知道,雷劍因失血過多,身體各機能出現長時間缺氧,對機能損傷很大,開胸取子彈幾次觸碰到血管,修複雖然成功,恐怕再次破裂,一旦刀口縫合後,胸腔內突然出血,不及時發現實施搶救,雷劍的生命體征變壞,就是上帝都無法搶救,但願一切隻是猜想,我們隻有祈求上帝,祈求雷劍胸腔血管不要再次爆裂。”


    艾克看著柯棣華說道:“你帶輔助醫師嚴密關注雷劍的身體變化,我要出去透口氣,馬上迴來換你。”


    他剛轉過身子,馬上再次衝到手術台前,對張光華說道:“替換血漿輸血,馬上轉換那名女戰士直接輸血,但一定要控製輸入血量的流速,避免流速過快,胸腔內脆弱血管的爆裂。”


    當手術室的門推開,著急等在外麵的獨一團的王曉亮、曲佳明和馮光等人,衝到艾克身邊,緊緊抓住艾克的胳膊問道:“大夫,我們雷團長搶救過來了嗎?”


    虛弱的艾克,輕輕地推開他們,看到再次迴來等待在手術室門前的晉察冀軍區聶司令,臉上露出著急關切之色,他蹣跚著走到聶司令跟前。


    聶司令看艾克搖晃著走近他,趕緊兩手扶住的說道:“艾克大夫您受累了,不知......。”


    艾克苦笑著搖了搖頭:“聶司令,手術還算順利,隻是雷劍傷勢太重,又失血過多,各機能近乎衰竭,手術成功隻是醫療的一個過程,至於雷劍能不能恢複神智醒過來,隻有祈求上帝,願上帝保佑雷劍還能活著。”


    聶司令緊緊握住艾克的雙手,口氣懇切的說道:“艾克大夫,我們都知道,您是一位著名的胸外科大夫,將雷劍搶救過來,能叫他活著,我代表晉察冀軍區全體八路軍戰士,感謝您。”


    艾克沒有信心的說道:“聶司令,我是一名醫生,搶救傷病員是一個醫生的職責,您不要太客氣,不過我要說的是,哪怕雷劍醒過來,恐怕也會一直躺在病床上,失去自主意識的由專門醫護人員護理。”


    聶司令渾身一震的剛想再問,艾克接著說道:“根據雷劍的傷勢,他要是能堅強的活下來,就是醒了,也會失去意識,也就是說不會認識人,不會想起事,還很有可能不會說話,情況就是這麽糟糕。”


    王曉亮聽懂了,這個魯莽的年輕人,緊緊抓住艾克的肩膀,流著眼淚快速的懇求道:“艾克大夫,您是專家,一定要救活我們的雷團長,我們獨一團離不開雷劍,每一名戰士離不開雷劍,求您幫幫忙,我給您跪下,求您了。”


    “這、這是要幹什麽?你們八路軍戰士的腿,從來都不會軟的,怎麽會跪下來求我?我的手術非常成功,雷劍能不能醒過來,這要看他的造化,上帝要帶他走,我也沒有辦法。”


    艾克一把就想拉起要跪下的王曉亮,可他長時間在手術室裏搶救雷劍,身心疲乏到了極點,本來想出來透口氣,沒想到被王曉亮和幾個獨一團的戰士纏住,想伸手把要跪下的王曉亮拉起來,突然感覺渾身無力,兩腿一軟,王曉亮還沒跪下來,他先跪在地上。


    王曉亮看艾克跪在他麵前,趕緊跪下摟住艾克,流著眼淚說道:“艾克大夫,您怎麽給我跪下來了?快起來,我真的不敢接受,老天在上,我王曉亮隻求您救活我們的團長雷劍,跪下就是妥協,您可千萬不要撒手不管哪。”


    艾克多少能聽懂王曉亮說的話,此時的他看到獨一團的幹部戰士,都給他跪下,他心情激動的說道:“你們都是英雄,快起來,我馬上就要進手術室,觀察雷劍的恢複情況,請不要再打擾我,好嗎?”


    王曉亮聽艾克這麽一說,心裏高興的流著眼淚、把艾克攙扶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艾克大夫,辛苦您了,一切拜托。”


    艾克站起來,對聶司令說道:“聶司令官,搶救雷劍的生命,是每一個醫生的職責,現在手術非常順利,至於雷劍以後的恢複情況,我不敢說、就是柯棣華大夫,他也不敢說,雷劍到底能恢複到什麽程度。


    但請聶司令和他們的戰士,要有思想準備,雷劍的傷勢很容易惡化,隨時會出現生命危險,我不能再說了,要馬上進去。”


    這時晉察冀軍區戰地醫院的耿院長,看聶司令一臉疲態,他關切的說道:“聶司令,您在這裏待的時間已經很長,您很忙,雷劍的傷情有什麽變化,我會及時向您匯報,請您和首長迴去休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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