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想喝水...”


    崔峪在頭疼欲裂中醒來,覺得口中幹渴難受,完全不記的自己是怎麽迴來的了。


    王興推門進來:“郎君醒了,我給你倒水。”


    他先扶崔峪坐起來,又倒了一碗水給他。


    崔峪一口氣喝完,覺得舒服多了:“好多了,你一直在門外守著嗎?”


    “那怎麽可能。”王興一臉不可思議:“我也是剛睡醒,過來見你還在睡,就去吃了點飯食,迴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動靜就過來了。”


    行吧,剛剛升起的一點好感,沒了,不能對這個家夥有什麽期望。


    “我昨晚怎麽迴來的?我都不記得了。”


    王興一下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喝多了崔猛背著迴來的,不過...昨晚郎君興致起來,上台和那胡姬二人熱舞,那動作,那場麵,咱老王這輩子也沒見過啊!”


    上台跳舞(((((?(???)?)))))?!


    完了,社死了!崔峪一臉尷尬,這以後還怎麽見人!


    崔峪連忙問:“還有呢?我還幹了啥?”


    “你還要出去當街展示,被我們給攔下來了,然後我們就想帶你迴來,你不肯喊了一路,然後就是那個胡姬相中郎君你了,要留你過夜。”


    嗯?你說這個我就不感覺尷尬了。


    “那你們帶我迴來幹啥?”


    有這好事,我迴來自己睡個什麽勁?


    “是你拒絕的,你說那個胡姬不洗澡,身上有臭味,那個胡姬氣的直接會後台了,我們就把你背迴來了。”


    崔峪渾身無力躺倒在床上,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的臉都丟光了,還得罪了胡姬小姐姐,什麽都沒撈到,飲酒過量耽誤事啊!


    “其他人呢?”崔峪有氣無力地問道。


    “昨晚我們做下人的都沒怎麽喝,所以早就起來了,也已經吃過飯食了,郎君們還都沒起來,不過他們的書童已經去叫了,郎君你也起來吧。”


    “好,你給我打點水過來,我洗洗臉換衣服,出去吃飯。”


    王興出去讓堂倌打了水放進來,崔峪洗洗臉,覺得清醒了很多,換了身幹淨衣服出門,雖然昨晚丟臉了,可是在幾人中他的酒量算是很好的了。


    他都喝斷片了,就不信那幾個人還能記得。


    崔峪重拾自信,瀟灑出門。


    來到大堂,見劉卓他們幾個人已經坐在那裏喝著粥。


    “早啊,我還以為我會比較快呢。”


    崔峪打著招唿,卻看見這幾個人,臉色飛快變得古怪。


    崔峪心中逐漸有了不祥的預感。


    焦飛忍不住了,他搖頭晃腦地擺動著身體:“你是我滴玫瑰,你是我滴花,你是我滴愛人是我滴牽掛。”


    崔峪一下捂住臉,想死。


    他忘了,這幾個同窗是喝醉了,可是他們的書童都沒有喝醉,還清楚的記得昨晚的事情,他們肯定會告訴自己的郎君的。


    “我和你拚了!”崔峪羞惱著衝向焦飛,要跟他同歸於盡。


    嬉鬧了好一陣,崔峪坐下吃飯,對麵是那幾個帶著詭異笑容的臉,他隻能裝作看不見,吃著自己的粥。


    吃完飯,幾人決定先幹正事,去看看考場的貢院所在,熟悉熟悉道路。


    找堂倌打聽了一下怎麽走,幾人直接出門,從他們所在的尊賢坊去貢院所在的修文坊相當的遠,好在他們年輕,就當是逛洛陽城了。


    宿醉醒的晚,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上,這個時節天氣正好,不冷不熱。


    昨天有許多出來踏青遊玩的人,今天還是有許多。


    他們騎著馬,或者乘車,多是打扮的衣著光鮮,器宇不凡。


    剛開始崔峪還有點疑惑,洛陽人都這麽富裕的嗎?想了想又想通了。


    普通的老百姓可沒空踏青什麽的,還得趕緊幹活糊口,隻有那些有錢人家的青年男女才有興致。


    幾個單身同窗對過往的適齡女子關注非常,崔峪的注意力卻在洛陽這個城市身上。


    這可是真正的洛陽啊,不是後世仿製的旅遊景區。


    這裏的花草樹木可以說都是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的。


    還有那高高的不知道用途的建築物,那形製,那飛簷鬥拱,非常具有美感,他沒文化說不出什麽輕靈而不輕佻,樸實而不機械,威嚴而不呆板。


    隻能用好看來形容。


    穿著打扮各不相同的行人,沿街叫賣的小販,和他們一樣打扮的書生,構成了鮮活的洛陽城。


    讓崔峪如墜夢裏,這才是他由影視劇帶來的淺薄印象中的古代。


    他在伊陽沒有產生什麽歸屬感,隻是就那麽混著過,雖然有了兩個美嬌娘,卻依然有疏離感,隔閡。


    覺得自己對這裏其實沒有探究的欲望,外界是好是壞都和他不太有關係。


    現在他好像有了想了解這個世界,想融入進去的衝動。


    在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修文坊中的貢院所在。


    貢院門是開著的,因為快要臨近府試,所以門口還站著士兵把守,並不讓人接近,一些看起來像是匠人打扮的,攜帶者工具或者磚瓦進進出出,像是在修補著什麽。


    崔峪他們隻好遠遠地看看,算是看過考場了。


    過來看考場的書生很多,大家都是讀書人,雖然是競爭對手,但還是保持著體麵。


    彬彬有禮地互相打著招唿,說著話,看起來倒也其樂融融。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既然都到這裏了,何不去天津橋看看,飲宴一番。


    此言一出,書生們轟然應諾,都說著,同去同去。


    崔峪其實不太想去,他社恐,這麽多人一塊喝酒什麽的,實在是不符合他這個程序員的社交理念。


    他的理念就是不社交。


    可是這麽多人都要去,他也不好說不去,尤其是他的小夥伴也要去。


    崔峪隻好也跟著去,他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裝鴕鳥,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省的露怯。


    他又不是沒看過電視劇,這幫子讀書人在一起,那一定是要出點幺蛾子的。


    所謂文無第一,不顯擺一下,裝一下還是讀書人?


    正好也要考試,探探其他人的底細,估計也是很多人想幹的,要不然不會這麽順利,所有人都答應去喝酒。


    可能都抱著這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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