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道你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去後悔?想想有一天,她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親著、吻著……」


    「砰」地一聲巨響,陸飛揚花幾百萬買來的宋代冰青花瓷瓶碎了一地,鮮豔的紅玫瑰四處飛散。


    「你受不了的,對吧?」她笑著,難得的嬌媚,「哪怕隻是聽聽,你就受不了,可是你卻在她麵前吻別的女人,你讓她情何以堪?」


    「怎麽了?怎麽了?」聽到聲響,飛快從樓上衝下來的陸飛揚,望著一地的狼籍,顧不得心痛自己的寶貝花瓶,一把拉住老婆,上下打量,「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怎樣?」


    許漫雪沒有理會他,緊緊地盯著嚴君堯,「你不願意為了一棵樹,放棄森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失去那棵樹,就算給你全世界的森林,你會快樂嗎?男人對愛情,永遠是遲鈍的!嚴君堯,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在你的森林裏麵痛哭。」


    「喂,老婆,你在胡說什麽呢!」陸飛揚很尷尬地想要搗老婆的嘴,將好友的心事告訴自己的老婆,已經不應該了,結果這女人竟然直接找上當事人開罵,這樣……


    嚴君堯冷笑著看著他,「陸飛揚,麻煩你管好自己的那棵樹,還有你的那張嘴。」說完,轉身走了,這次,他沒有走錯方向。


    半晌,陸飛揚皺眉,轉頭問許漫雪,「老婆,剛剛那個真的是嚴君堯?不會是任假扮的吧?」


    許漫雪撐著腰不發一語。


    「你不舒服嗎?」他嚇得連忙扶住她,「你今天真有勇氣,敢這麽跟堯講話,你平常不是都說堯最可怕,不敢惹他的嗎?」自從他老婆在婚禮上被嚴君堯整了那麽一次以後,許漫雪就一直說要對嚴君堯敬而遠之。


    「老公。」她軟軟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


    「你快抱著我,我腿軟了。」


    她看起來,狀態很好。


    嚴君堯坐在車子裏,望著前麵那個一步一步走著的女孩,瘦了一點,眼睛變得更大了,不過氣色好像還不錯。他開著車,跟著她,看她等公車,看她上去,再跟在公車的後麵,一直到她下車,往家裏走去。


    這樣傻傻地跟著一個女孩,是嚴君堯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可是今天聽完許漫雪的話後,他就非常地想要見見她。看到她沒有他也可以活得很好時,卻讓他很奇怪地覺得不舒服。


    再多的工作,也填不滿的那塊空洞,在見到她之後,那種空虛的感覺,排山倒海般。


    他知道她的脾氣,一個可以為了好友義氣相挺的女孩,一個愛與憎都那麽分明的女孩,在她將自己的自尊放到最低之後,她是絕對不可能再迴頭了。


    他傷了她,親手將她對他的感情扼殺,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後悔了。


    沒有她在身邊,他的生活再也沒有了意義。去夜店、去party、去那些美女如雲的酒會,卻發現他對別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當初吻著裘安時,他沒有感覺;後來對著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他依舊沒有感覺……當他望著那一群曾經讓他興奮、讓他感覺鮮活的男男女女,卻發現自己腦裏、心裏想的,是那個笑得甜蜜的女孩時,他就已經覺得很不妙。


    但他還可以裝,假裝自己可以放得開,也許過段時間,這種慣性、這種迷惑就會消失。


    可是今天許漫雪說,也許有一天,會有別的男人抱著她、吻著她時,他卻發狂了!想到終有一天,她會在別的男人懷抱裏甜蜜地笑,哪怕隻是想像,他都想要殺人。


    那種想要毀天滅地的強烈感覺,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念頭,是他生平第一次,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的愛情,在他不知不覺間降臨了。


    現在隻是看著她,他就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不讓任何人看到她,讓她隻屬於自己,原來,愛情真的會要求占有,想要將心愛的人獨占,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過。


    他以為自己可以離開、可以放棄的感情,卻原來已經是愛情了。他苦笑著搖頭,當初還取笑陸飛揚癡心那麽多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最傻的,是他嚴君堯。


    他再也受不了隻能遠遠地看著她、不能碰觸。


    他打開車門,大步地追上她,「貓兒。」


    汪甜頓了頓,慢慢地轉過身來,望著他。


    他想過,再次找她時,她會怎樣……打他、罵他,甚至咬他,但他沒有想到,她會淺笑著,輕輕地跟他打招唿,「嗨,嚴君堯。」像陌生人一般,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她的眼裏再也沒有他。


    心變得好痛,他不喜歡她這樣對他,非常不喜歡!他上前拉起她的手,「貓兒,我想你。」


    汪甜沒有掙開任他握著,她還是笑,不是以往給他的甜蜜調皮的笑容,而是淡淡的、應酬式的笑容,「喔,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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